第7章 儒门传承
作者:居中顶格      更新:2019-09-17 04:10      字数:2335

我叫叶小乙,自打我劝住老白留在了同福客栈,除了格外获得1000积分值以外,也就开始无风无浪、安安心心地养起伤来。虽然劝老白弃恶从善了,可这难度估计本来就低,而且人本来也没多坏,所以积分也并不突出。

中间老邢倒是来过一次,除了表达衙门的感谢,带来了一百两赏银以外,还替娄县令邀请我过府一聚,当面谢过我这种义助官府勇勤盗神的仁侠精神。

娄知县此人在原书之中可以说是一个贯穿主线却又毫无存在感的人。明代县治,官是官,吏是吏,并不是一个系统的,虽然地方官员具有任免吏员的资格,但“流水的县官铁打的吏”,吏员才是地方治理的主体。所以原著中我们经常看到捕头捕快,升迁变换的,这些都是吏治的体现,而娄知县这一角色是直到电影版的时候才得以一窥,当然这也成了午马老师最后的一点影视记忆,甚为可惜。

说他毫无存在感可以理解,原著中基本没有露过脸,颇有无为而治的感觉,说他贯穿主线,处处风波其实都有他在里头的作用。江湖上的侠行天下,终究难免要跟文官制度相较量,只是好奇在七侠镇这个风波颇多的地方为政是否真的只是个庸官,试想想这背后有断指轩辕这样的大姨子也已经显示出他身份的不简单,起码,黑白两道应该是了解的。

娄府并不大,作为一个县令,起码表现在从这栋“一进一出”的建筑物上。小说里经常动不动就说“三进三出”,什么叫三进三出?古代的住宅体系,尤其像北方的四合院,方方正正的,都是由一个个院落组成的,每个独立的院落都有正房、厢房、下房(供佣人住的房子)、甚至雨廊等等,围成一个院子。处于中轴线上的每个院落都有一个单独的前门和后门,分别与前一个院落和后一个院落连接,这个院落就称为“一进一出”。而有几个这样的院落就是几进几出。

当然,你像南方的建筑风格常常就不讲这种,它通过曲折的回廊设计,把几个院子串在一起,也把不同的功能建筑放在一块,典型的比如林则徐故居,祠堂、正厅、书房、卧室还有花园等等,被迂回成一个环形包围起来,更注重景观上的虚实雅致。

像娄府这样一进一出的院子,在关东这样的地方,任何小康之家也都够的上。不过进了娄府,却又感觉出另一番别致起来,那就是书香墨气。不过这话有点夸大,但是确实,娄府虽然看似拘谨,格局颇小,但是这花香,墨香还有檀香的香气交织在一起确实沁人心脾,令人身心舒畅。看来这娄知县估计是个爱花,爱书法的人,说不定君子六艺还是通的。

进了娄府,小厮引着,绕过前门的影壁墙,直奔左侧的书房而去。“公子里面请,老爷还有公务,吩咐我们公子可在里面稍待”,小厮客气地说罢,就去下面吩咐端茶了。

我也不客气,进了门来,仔细端详起这书房来。书房不大,一面柜子满是藏书,左塌右桌,空气里弥漫着墨香和檀香,却有静心宁神的功效。桌上放着几个大字,方正倒是方正,可惜自己现在这书法底子忒薄,不会鉴赏,但这书法确实有一种风骨内秀。

嘴上轻笑,闲极思动,翻阅下娄县令这藏书。《大学》,《中庸》,《礼记》,《论语》,《诗经》,《易经》······四书五经也属平常,后世治经的可能还会看朱子的《四书集注》。不过,为何独缺《孟子》?要知道朱元璋称帝以后,可是把孟子请出过孔庙,孟子思想在他这位杀神看来是大大的悖逆,明明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却要“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简直大逆不道!明代的废除丞相、设立内阁的政治改革,可以说是王权走向巅峰的一刻,文官制度也被彻底俘获,与民谋福祉往往容易成了一种“成就”,而非“义务”和“责任”。反倒是孟子思想,倒是符合我们这些侠客的口味。

不过这娄知县看上去并非如此浅薄之人啊,怎么会不收藏《孟子》。果然,在柜上寻找一番,竟还真在底下角落上找到一本发黄的书册,模糊地书着《孟子》二字,应该是一本有年头的书了,保管上还有些不善,似乎是刻意如此,刚打开第一页,书上还有一些小字批注,“义利之辩,安心为先,安身为先?”却正是发问孟子第一章“王何必曰利,但曰仁义而已”的故事。

又翻了翻“我善养吾浩然之气”一语,竟看到一处批注到“浩然正气,是虚指乎?是实指乎?是内力乎?是心神乎?发自任督而充胸臆,出檀中而入沛冥,伟力哉!”这文字在文人看来莫名其妙,在武者看来歪门邪说,必不敢修炼,可是在懂行的人看来,这却极有可能是一门养身修心的功法。

不想此书批注有趣,正待细看,却有人推门而进。来者约摸三十多岁,长髯及胸,踱步颇有法度,方正,虽无武功基础,但有一种别致的力量。双目有神,见我正在津津有味的看书,哑然失笑道,“在下娄德华,见过小友,来迟了还请谅解。不想小友也是爱书之人啊。”

“善了个哉,我哪里是什么爱书之人,只是颇喜欢孟子之道,又识得几个字,刚才看到这书搁在角落,不禁心痒便翻阅看看。不想书中竟有旁注,颇得个中三味,甚觉有趣,便有点沉浸其中了,哈哈哈。”

“无妨无妨”,娄知县摆摆手道,“只是以为小友只会舞刀弄枪呢,不想还能读懂孟子。”

“老大人如此见笑了,只是这旁注批的甚是有趣,可是大人手笔啊?”我好奇地问到,不过看到他的脸色却是有一阵失望。

娄知县摇摇头,“这是我那连襟的手笔,书中颇有不少狂悖之言,虽有启发,却背儒家正道,所以我把它放在角落了。”

娄知县的连襟?古代这“连襟”一词指的是妻子姐妹的丈夫,这娄知县妻子的姐妹岂不是······断指轩辕?!不想李大嘴,李秀莲这名字的父亲竟然有如此有趣的见识?可是这中间又有何变故,竟然让他不识一个大字成了文盲?

有趣,甚是有趣,这故事却是越来越精彩了,既然娄知县不明奇妙,不如顺水推舟?我赶忙道,“老大人若不介意,这书可否借我阅览几日?”

不想这里却是引出一件请托,一件密事,甚至可以说是可能惊动天下武林的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