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知一迈进教室,就看见有两个女生正围着那个叫傅屹延的男生说着什么。
见她停住,后面的郑林凯问,“你看什么呢?”随即注意到那头之后感慨道,“怎么没人抢着跟我一座呢,我长得也不比他差啊。”
“你可得了。”许成嘉给他一个白眼,“要的是身上那股高冷的气质,你看看你,整个一逗比。”
见他俩又吵起来,礼知忙进了座位避让。
一个女生扭捏道,“同学,我喜欢靠窗坐,那能不能坐你旁边呢?”
另一个女生不乐意了,“懂先来后到吗?我先看好这座位的。”
“老师说了随便坐。”说着那女生就坐在了傅屹延身旁的空位上。
“你——”那女生指着她,“你太过分了!”
傅屹延冷眼瞧着,真不该来这么早。
他站起来,凳子摩擦地面发出不满的声响,傅屹延拿起书包抬脚就走。
两个女生停下了争吵,目光一致看向傅屹延。
女生弱弱的问,“你去哪啊?”
傅屹延故作不解,“你们不都想靠窗吗?不用争了一块坐吧。”
许成嘉捅捅礼知,“你看,傅屹延坐前边去了。”
礼知抬头,傅屹延背对着他们坐在了讲桌旁外侧的座位上。
郑林凯关注的点跟他们不一样,“那岂不是不管他做什么老师都能在门外看的清清楚楚。”
许成嘉说,“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人家可是学霸。”
五点四十五铃声响起,直到六点,礼易才走进教室。
原本乱哄哄的教室瞬间变得安静。
礼易也没斥责,他传下去两张纸,“把自己的尺码填好,一会发军训服装,想好了再填。”
“军训期间需要两名负责人,有谁想当吗?”
见学生不是很积极,礼易又加一句,“选班委的时候我会优先考虑这两名同学。”
听到这话下面又多出几个举手的。
礼易看了礼知好几眼,暗示意味太浓,礼知怕他下一刻就要喊出她的名字,不得不举起手。
“就你吧。”
礼知郁闷,你还挺勉强?但戏还要演下去,“谢谢老师,我会好好干的。”
后座的郑林凯举的胳膊都要酸了,生怕礼易把剩下的名额给别人,急切的站起来说,“老师!老师选我!”
“那行。”礼易说,“就你俩吧,下课到我这一趟。”
郑林凯得偿所愿,对礼知眨了眨眼。
军训服发到手里,礼知打开检查看有没有破损,没好意思脱鞋试鞋的大小,只比对一下,正合适。
许成嘉把军帽戴在头上,问礼知,“你看我这样傻不傻。”
礼知点头,“嗯,挺有自知之明。”
许成嘉作势要去掐她,礼知笑着求饶。
军训为期一周,每个高一新生都在暗搓搓的求雨,希望能避过一两天偷偷懒。
很不幸,天气预报显示的是,天气晴,最高气温,28℃。
每两个班一个方队,23班跟24班隶属于十二号方队。
清晨还算凉爽,十点之后气温渐渐升高,让人有了汗流浃背之感。
这时军训时最为难熬的,顶着大太阳站军姿,你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有汗珠从自己的后背缓缓流下,有些痒,有些难耐,偏你还不能动。
女孩子们总是对穿着军装的男人怀有一两分憧憬,他们身姿笔挺,敬礼的动作端正又利落,让人心生敬仰。
中途休息,有三五女生凑在一起比较哪个方队的教官更帅气。
“我觉得十号方队的不错。”
“太严了,你看他们都没怎么休息。”
“三号方队的也行。”
“离那么远你怎么看见的。”
“那个教官跑来找过我们教官一回,我看见了。”
许成嘉摘下帽子扇风,“教官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不走了,还不如看看傅屹延。”
礼知凑近她,“你喜欢他?”
“别瞎说啊。”许成嘉靠在礼知肩膀上,“就是养养眼,处对象有什么意思,无聊死了。”
礼知不信,“你别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是你想吃葡萄吧。”许成嘉冲礼知眨眨眼,“我刚才请假上厕所的时候看见苏哲了,他在四号方队,不是七班就是八班。”
“真的假的。”礼知眼里放光,“你没看错?”
“就是他,他个子高,站在后面一眼就能看见。”
她们俩的水刚好喝完,班里统一在食堂订的矿泉水放在离郑林凯那边很近的地方。
许成嘉喊他,“郑林凯!给我扔瓶水。”
“接住了!”
“知道,你扔吧。”
一瓶矿泉水被抛掷过来,被稳稳接住。
许成嘉见礼知在那发呆,胳膊肘撞她一下,“别合计了,你俩楼上楼下差那么远呢。”
礼知正了正帽子,义正言辞道,“别说了,作为共产主义的接班人,我的首要任务是好好学习!”
“你就装吧你。”许成嘉余光瞥见傅屹延独自坐着,低着头,不像其他男生那样三两说笑。
“礼知你说是不是别的男生嫉妒他长得帅,所以孤立他。”
礼知也看见了,“你想太多了,郑林凯长得帅不说他还讨人嫌呢都没被孤立,傅屹延多半是性格内向。”
许成嘉很是赞成,“对对对,郑林凯这么些年都没被人打死,也是很不容易。”
两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正跟人闲聊的郑林凯听到他们这边传出的笑声,不由得想,这俩人说什么这么高兴,不会是说他坏话呢吧?
不过礼知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其实是不喜欢像傅屹延那样性格内向的男生的,觉得那样的人相处起来很无趣。
军训时虽觉漫长,但过得也快,三天转眼逝去。
白天军训,晚上坐在教室自习,中间发下来几本教材,也没什么好看的。
主任每晚都会坐在广播室里训话,贯彻学校规章制度,点评每日军训。
礼知为了掩饰自己跟礼易的关系,上学放学都跟许成嘉一起。
经过这几天相处,同学间渐渐相熟,有人好奇,问礼知,“你跟班主任什么关系啊?你俩都一个姓氏。”
礼这个姓氏可不常见。
礼知解释说,“就是巧合而已,真没什么关系,你看我跟老师长得像吗?”
他们仔细想想,还真不大像。
礼易总是一脸严肃,从没见他笑过不说,他目光中还总带着审视,盯着你看时你总会疑心自己是不是犯了什么错误。
而礼知不同,她长相甜美可人,总是笑着的露出颗小虎牙,一看就很好相处。
但二人还是有些地方相像的,比如说他们的皮肤都很白,眼睛都清亮有神。
下午踢了近一个小时的正步,教官说,“练了半天了,休息吧。”
学生们纷纷席地而坐。
不知道是谁提议说唱歌,大家纷纷附和。
有乐于表现的立马站起来让他们点歌,说什么都会唱。
郑林凯也被人架起来唱了首歌。
礼知和许成嘉都不热衷于这种活动,干坐着看热闹。
有几个女生起哄要让傅屹延唱歌。
傅屹延一手撑在地上,一手拿着帽子扣在脸上遮挡阳光,听见声音,他拿下帽子往那边淡淡看了一眼,也没说唱还是不唱,又将帽子扣回脸上。
她们怎肯善罢甘休,齐齐喊出傅屹延的名字。
“傅屹延!傅屹延!傅屹延……”
渐渐地整个方队都跟着起哄,还引来了别的方队的注视。
教官也说,“既然大家这么热情,你就来一首吧。”
只见傅屹延将帽子重重的丢在地上,冷着一张脸道,“我五音不全,唱不了。”
见傅屹延是真生气了,先前起哄的那几个女生面上讪讪的,末了说一声,“脾气真大。”
“是啊,小气死了。”
……
下午四点半解散,礼知跟郑林凯留在操场上收拾垃圾。
礼知跟郑林凯说起下午那件事,“……虽说她们也挺不尊重人的,但傅屹延也没必要撂脸子吧,都是同学,弄那么尴尬。”
郑林凯也说,“可不,一个男生比女生还矫情,人家可是富二代,矜贵着呢。”
礼知点点头,“听说长得好看的脾气都不好。”
郑林凯抱起装满了空瓶和垃圾的纸箱,“以后离他远点,太不好相处了。”
许成嘉在食堂给他们占座,见二人从门口进来,在他们淹没进绿色人海前叫住他们,“在这呢!”
许成嘉问,“吃什么?”
郑林凯脱了外套,“随便吃一口得了,食堂饭菜难吃死了,要不是当负责人事多,就去校外吃去了。”
“快了。”礼知安慰他,“还有四天,到时候我们去校外潇洒。”
军训第五天的时候,上级军官在每个方队巡视,检验各队教官的训练成果,并从中挑选各方面都很出色的学生担当护旗手。
走到他们方队,军官们从侧面观察,喊出两个人来,“你,还有你,出列!”
傅屹延和郑林凯应声而出。
站在队伍里的礼知恰好能看见郑林凯的侧脸,他收起他一贯的嬉皮笑脸,一脸正色。
礼知笑,太会装样子。
那军官笑着跟他们教官说,“练的不错,这两个学生我带走了,你接着练。”
郑林凯背着军官扭头朝礼知许成嘉的方向张扬一笑,慢慢走远了。
“既然上边都开始选护旗手了,那我们也选个举牌的出来。”
教官负手走到高个子女生们站的位置,“护旗手都选用的男生,那我给女生一个机会,一米七以上的我看看都有谁。”
许成嘉身高一米七三,长相明艳,气质却清冷,不笑不说话的时候让人有种不易接近的错觉。
教官觉得这个姑娘不错,个头也够,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教官,我叫许成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