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六合聚灵 凝练天地
作者:华誉      更新:2019-09-17 07:50      字数:4612

来人步伐及轻,若不是穆皓感知力超乎常人绝不会发现。

那人缓步走到穆皓身前站定,看着跪在地上的穆皓。穆皓抬起头,不出意外的认出了眼前的老者,那一夜后山之中,雪文昌对穆皓突施冷箭,便是眼前的老者出手救了穆皓一命。

“徒孙穆皓,拜见太师祖。”穆皓俯身下拜。

“哦?你知道我?”老者疑惑的问道。

“岭北雪府雪轻然,天下谁人不识。”穆皓肯定的回答。

“你怎知道我就是雪轻然?”

“雪府之中有谁能人积威日久的长老面丧若死?又有谁能够令雪府一代宗主朝令夕改?我想除了您,天下再也没有人又如此能力了吧。”穆皓轻笑回应。

雪轻然略有兴趣看着眼前的穆皓,许久后淡淡道:“不错,到时有些眼力见识,就是不知道爱惜东西。哼!”

穆皓闻言一愣?不知爱惜东西?这话是啥意思?

“起来,跟我走。”雪轻然也不多言,带着穆皓转身离去。

待二人离开许久,只见雪文远自后堂步入大厅之中,看着二人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语。许久后,雪文远淡淡开口:“来人,去通知六长老,就说穆皓得了天大的机缘,叫他们不比担心。”

而雪寒峰自云雪阁中急匆匆的赶回了家中,将穆皓之事告诉了雪文赫,谁知雪文赫非但不急不怒,而且一副云淡风轻之态对雪寒峰道:“祸福相依而已,你急什么?回去等着,一会自然有人找你。”

果然不多时便有弟子前来传话,雪寒峰一脸惊愕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而雪文赫确实淡淡一笑,不再多言,只留下雪寒峰一人摸不着头脑。

那夜穆皓遇袭之后,雪文赫便知道雪轻然已归雪府之事,今日种种表现自然是证明雪轻然似乎要亲自调教穆皓,因此,雪文赫与雪文远想得一样,如此喜事,有什么值得担心的。

然而人们总是习惯把事情往好的方向想,却从来没人注意过雪轻然的心头正在滴血。

雪府后山的小路之上,穆皓跟在雪轻然的身后走上了一条极为熟悉的路,这是通往后山寒雪小筑的那条道路,穆皓心生惊奇,不知道雪轻然为何要带他来这里。

不多时,二人便推门而入站在了小院之中,此时的穆皓第一个便看见那原本立于院落之中的灵石,此际却毫无灵气可言,似乎变成了一块普通的石头一般。

穆皓紧走两步靠近观瞧,发现其上竟然密布细纹,穆皓皱起眉头喃喃自语:“上回走的时候不这样啊?”

雪轻然看着穆皓的背影,嘴角微微抽搐,冷声道:“穆皓,你练武几年了?”

穆皓闻言马上转身回应道:“回太师祖,至今十二三年了。”

“哦!你能在雪府会试中拔得头筹,且开创雪府先河,当真是少年英才,不错,不错啊。”雪轻然面沉似水的盯着穆皓。

此时的穆皓似乎才稍有感应,看着雪轻然的脸色与奇快的口气,穆皓感觉到今天事似乎并不那么简单啊。

“呃...太师祖谬赞了,不知今日带小子来,是什么事啊?”穆皓小心翼翼的问道。

“什么事?你还问我什么事?”雪轻然顿时爆发:“我不带你来这,难道送你进幻雪玲珑塔啊?你小子进去还不把雪府的老本给败光啊!”

“啥?啥老本给败光?”穆皓被雪轻然狂风暴雨般的咆哮给震懵了。

“你看!你看看!这石头好端端的放在这快六十年了,你个混蛋小子才呆了几天?就给糟蹋成什么样了?还有,那翠松石碑,雪府拢共也就百十块,你说拍碎就给老夫拍碎了啊?你知道那玩意多难弄么?”雪轻然顿时将满心压抑的愤怒发泄了出来。

穆皓闻言顿时一惊,当即发觉不好,看着雪轻然灿灿笑道:“太师祖,这些都是小子无心之失,你还是不要太过挂怀了吧。”

雪轻然看着穆皓,古怪的笑了笑道:“呵呵,怎么会,我今日来主要是考教你的武学修为的,你不比多想。”

正当穆皓尚无所反应之时,只见雪轻然便以雷霆之势直扑穆皓而来,穆皓心头一惊,刚要起身闪躲便觉的眼前一花,一股剧烈的疼痛便从头顶传来。

雪轻然身法快死鬼魅,穆皓被打的毫无头绪,一时间在小院中抱头鼠窜,只见雪轻然身法展开一幅道骨仙风的气质,只是下手却不留情面,每掌都落在穆皓周身大穴之上。

“不挂怀,不挂怀,不挂怀!”每说一声,便往穆皓的脑袋上拍一下,打得穆皓哭爹喊娘。

许久后,雪轻然止住身形,看着坐在低山不停揉搓脑袋的穆皓道:“资质不错,是那个混蛋让你同修四门高深心法的?”

穆皓抱着头,一脸无奈的看着雪轻然道:“三年前我误入幻雾林,碰到个怪人,一提你的名字他就喊打喊杀的,最后我没办法就跳进了那片池水之中。”

“什么?你跳进去了?”雪轻然一声断喝,一个闪身便来到了穆皓身边,把起穆皓脉门小心探查。

许久后,雪轻然缓缓开口:“如此说,是易天下让你同修西门功法的?”

“不错,生死一线,我也没有其它办法。”

雪轻然闻言缓缓点头道:“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只是你同修四门功法,导致元气损耗过大,气海内真气匮乏。将来要走的路,还很长啊。”

“太师祖,你有什么办法么?要不然你就送我去幻雪玲珑塔吧。”穆皓早就知道,幻雪玲珑塔乃是雪府中不可多得的元气聚集之地。

“你小子想多不要想。你已经坏了老夫两尊宝物,还想进幻雪玲珑塔去断了雪府根基不成?”雪轻然闻言便炸了毛。

穆皓一脸失望的垂下了头,丧气的道:“那怎么办?照着速度下去,没个百八十年,想要充盈气海,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雪轻然闻言一笑对穆皓说:“小小年纪,总不能把未来全都押在外物之上。你与雪府颇有渊源,从今日起,你便在这小筑中修炼吧。当日我便说过,你身体真气之事,老夫有办法解决。”

穆皓闻言双眼顿时一亮,满目憧憬的看着雪轻然。

“今日,你久跪于云雪阁,状态不佳。此刻先下去休息,明日卯时初刻,我在传你功法。”雪轻然看着穆皓缓缓道来。

若真如此,那穆皓最大的问题便能得以解决,穆皓哪里睡得着觉,当即大声道:“太师祖,别啊,我好得很,你现在就教我吧。”

“滚去睡觉。”雪轻然冷冷说道,而后竟然径直离开的小筑之中。

这一夜对于穆皓来说实在过于难熬,虽说只不过短短的两个多时辰,可对于穆皓来说却像几年一般难熬。穆皓打心眼里渴望变强,虽然平日里少有沮丧之态,可真气凝练缓慢是穆皓心中最大的痛楚。

终于,一缕晨光透过木窗洒在了穆皓的脸上,穆皓片刻也待不下去,马上飞身走出了屋子。

一出门,便看见雪轻然负手站立于小院之中,而围绕着雪轻然四周的地面之上,不知何时被雪轻然布下了复杂的阵图,多处阵眼之上似乎安置着颗颗宝石一般,在阳光的映射下熠熠生辉。

听闻穆皓出来,雪轻然转过身来看着穆皓道:“穆皓,你可知道,为何你学贯四门高深内功,且有贯通十二正经,却一直无法有效的转化天地元气为己身真气么?”

“呃!听易前辈讲,是四门功法相冲,因此精进缓慢。”穆皓一脸疑惑的道。

“不中,亦不远。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天地之道,以阴阳二气造化万物。天地、日月、雷电、风雨、四时、于前午后,以及雄雌、刚柔、动静、显敛,万事万物,莫不分阴阳。人生之理,以阴阳二气长养百骸。经络、骨肉、腹背、五脏、六腑,乃至七损八益,一身之内,莫不合阴阳之理。道门心法轻柔似水、盎然如春;将门心法疾如烈火,锋锐如刀;佛门心法却厚重山,而儒门心法奔腾如大河浩荡,却又如苍山不可动摇,你可知道,这代表什么?”

穆皓闻言一愣,内心深处似乎像是抓住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惊愕的道:“五行?是五行相生相克之理?天地万物皆在五行之中,而人体脏腑经络亦然。四门功法所用的吐纳方式、行功路线,皆是依靠人体内五行而走,我同修四门功法,体内经络自然是五行齐备,却从未理会五行之道,因此,才无法凝练更多真气。”

“哈哈哈哈!不错不错!小子聪颖,一点就破!”雪轻然见穆皓如此聪颖一时心内大喜。

“那太师祖,我四门功法已成,十二正经贯通,五行属性皆定,难道日后便没有什么办法了么?”

“眼界啊!小子,眼界要放宽广,你才能看到更远的路。往日里你纳气之时周身气穴洞开,天地元气先入周身经络,再入丹田气海,五行相克之下,本就损耗过盛。今日起,你纳气之时,只开气海直接纳天地元气入气海之中,而后顺应五行相生之道,圆转周天,便可得精纯真气。”雪轻然耐心的向穆皓解释道。

明白己身症结所在,穆皓突然激动不已,恨不得马上开始吐纳元气,这是却见雪轻然指着地上的阵图道:“自今日起,每日卯时、午时、子时起,你要在此阵图中打坐调息两个时辰,凝练天地元气。”

“是!”穆皓恭敬的回应道,说罢便迫不及待的盘坐于阵图之中运气调息。

见穆皓盘坐于阵图之中,雪轻然在此开口道:“平心静气,感悟天地之气在周身流转。洞开气海,引元气汇入丹田气海之中,而后云转周天。你道门心法早已是大成之势,用来感悟自然之道再合适不过,重在静心。”

听着雪轻然令人如沐春风的话语,穆皓内心激荡渐渐平息,感受的周身天地元气渐渐流转,穆皓突然发现这小筑中的天地元气似乎浓郁不少。

两个时辰对此事的穆皓来讲,似乎只是一个瞬间一样。穆皓于阵图中缓缓睁开双眼,看着立身于廊檐之下的雪轻然道:“太师祖,阵法中元气充盈,我也未觉疲累,您为何不让我多凝练一会?”

“天地万物皆有灵性,都是靠着天地元气才得以生存,而万事万物均有尽头,若你不加节制,不给天地修养之机。终有一日,天地元气都被习武之人吐纳一空,那天下之人当何以为继?”雪轻然一脸严肃的对穆皓说道。

“太师祖,小子明白了。”穆皓明白到了雪轻然这般境界,眼光自然比常人看得更远,天地有时尽,习武之人若不加节制,终有一天会被这天地淘汰。

从此,穆皓每日里在阵图之内调息打坐,凝练真气;闲暇之余请教雪轻然武学之道,雪轻然淫浸武学一道百余年,乃是与易天行同代的决定人物,穆皓长随其左右,于武学之道实在收益匪浅。

时光荏苒,穆皓随雪轻然来到寒雪小筑,一呆便又是三年,这一日清晨穆皓如同往日一般盘坐于阵图之中凝练真气,却发现这法阵凝聚天地元气的效果终于在今天消散于无。

穆皓缓缓睁开双眼,看到阵图之中原本熠熠生辉的灵石,此际间全部变的黯淡无光,阵图中的天地元气也与外界毫无二致,轻叹一身穆皓缓缓起身而立。

三年来,穆皓已从一个稚嫩的孩子成长为了一个高大的少年,身姿挺拔健硕,长发随意垂于两肩之上,整个人的气质显得超凡出尘。

“终于还是耗尽了这些灵石的元气,不过你也算是有所成就。”一道优雅的声音自穆皓身后响起。

穆皓转身恭敬行礼道:“太师祖。”

雪轻然轻轻点头,接着道:“三年了,你凭借六合聚灵阵,凝练不少真气,如进踏足九脉之中,有何感受?”

“收放自如、运行有道。气海之中波涛汹涌,经脉之内如大河奔流,九脉之境,很好。”穆皓沉声回应。

雪轻然闻言轻轻点头:“你连番其余,早就气海之中自成天地,周身经络强韧宽阔,如今我已将六合聚灵阵阵图传授于你,日后要谨记勤练不辍,方能证得武学之道。你记住,六合聚灵阵需天地灵石为阵眼,天下之大,灵脉众多,你日后索取灵石之际,要有克制,不得断其根基,做出有违天道之事。”

“请太师祖放心,师祖所言穆皓定当谨记。”

“如此,苍凛国三年之约已近,你今日便回归雪府吧。记住,要紧守侠义之道,若在来日有背于此,我亲手毙了你。”雪轻然义正言辞的对穆皓说道。

穆皓还恩施礼,依依不舍的离开的寒雪小筑,看着穆皓远去的身影,雪轻然喃喃自语:“易天行,想不到当年你我二人迈出不同的道路,今日里又回归到这孩子一人身上,四门同修之路是否能够走得通,全看穆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