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很多年很多年以后,关刀一提起这一天,就恨不得把三胞胎打一顿,吃什么饭,害他错过了那么精彩的一幕,引为毕生恨事。
谢家兄妹跪倒宫门前的时候,皇宫的人都晕了晕,这是做什么?武佑帝听到东厂戴公公把事情由头到尾细说一遍,在一旁写大字的晏皇后悠悠说了一句,“猪队友啊!”这话当然是从昝栴那儿学来的。
“老二肯定得气得挠头,德妃嘛,嘿嘿…”武佑帝还挺乐呵。
晏皇后白了他一眼,“这事儿好办,您出面安抚一下留侯和卫国公府,至于兰氏,我派人申斥一番,罚她,嗯…罚她什么好呢?”
“让她跟家里呆着吧,去留侯府磕头赔罪是肯定要的。”武佑帝挥挥手,关起来省事,利人利己。
“好,赔礼道歉之后,闭门思过两年,每天抄心经百遍。”晏皇后拍板。对于爱现的人来说,这惩罚面子里子全削光,还不能再出现在贵族圈里,说多痛苦就有多痛苦。
武佑帝亲自到宫门前安抚谢家兄妹,又亲赐祭仪让他们在太夫人的忌日祭拜。留侯祖孙却一直不曾露面,张兰氏在门口磕半天头都没人喊起。这已经让张兰氏很上火了,回到家才听说儿子伤势有反复,伤口发痒,哀嚎不止。
“怎么回事,还不快请太医。”张南真是要气疯了,一个二个都只会惹事。
“太医来看过了,说是伤势不重,至于公子说伤口发痒,太医也查不出原因,说可能是公子出现幻觉,因为伤口好好的,没什么会使他发痒。”下人小心地说,怕惹祸上身。
“人都叫唤成这样了,怎么可能没事?”张兰氏厉声怒喝,“再去找,找医术好的。”
请的都是太医,还要什么更好的,哪里去找?
张铁镔就这么嚎了三天才不痒,可嗓子也喊哑了,大半月说不出一句话。
张家的遭遇可以说救了另一家。范氏第一时间也是要出府撒泼,险险在街口被寇氏的人拦回去,她在濮阳侯府指天骂地,吵闹不休,直到张兰氏在朱雀大街出了大丑,还要被处罚那么重,她才算安静下来。自己跟张兰氏没法比,这一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只是在訾娵正庥也嚎叫三天三夜没事了之后,她的脑筋又转开了。
“母亲,可怜庥哥儿被打成这样,难道留侯府不应该表示一下吗?”范氏挨着老范氏坐着,咬起耳朵。
“你看看张家,你还想讨到什么好吗?”老范氏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咱们跟张家能一样吗?这诸葛姑娘的表姐可嫁在了咱们家。”范氏每次见关雎都很好说话的样子,打心底里觉得她好拿捏,都是长公主和璐郡王碍事。“媳妇打听过了,长公主后天要到寺里还愿,正则又出京去了。您让侄媳妇带着孩子来请安,把孩子留下养在跟前,能得曾祖母亲手养育,这对孩子可是莫大的恩惠。然后让侄媳妇去留侯府给咱家庥哥儿说亲,亲事说妥了,侄媳才有功夫带孩子不是?”
老范氏心动了,若是能拿捏住关雎,以后好日子且长着呢。“这样可行么。可别偷鸡不成蚀把米。”多年的经验教训告诉她,算计长公主或璐郡王都没有好果子吃。
“怎么不行,您是祖母,侄媳妇敢反抗吗?”范氏信心十足。
“那好,这事儿你去办,务必小心。”老范氏环顾左右,悄声吩咐。两人关着门商议,曹氏还真不知道这件事,给蒙在了鼓里。
孩子都快会自己坐着了,璐郡王若还是赖在家里也太说不过去了,所以又开始了他的老本行。送了长公主出门,关雎准备回去睡个回笼觉,璐郡王在家她没觉得有什么好,一不在家自己晚上带两孩子就有点儿吃力,偏偏两个坑娘的孩子一到晚上就只认爹娘,别说奶娘嬷嬷,长公主跟谢灵雨来帮忙都搭不上手。
范氏派来的钟嬷嬷被晾在门房等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关雎睡够了,也没见到她嘴里的二少奶奶,璐郡王在濮阳侯府行二。
焚琴笑吟吟看着眼前满脸横肉的钟嬷嬷,“郡王妃正在给小王爷喂奶,不知嬷嬷可是有急事?”
“当然急。老夫人想念两个小曾孙,茶不思饭不想,就想要快点儿见见小宝贝。还不快去请二少奶奶带孩子过去请安。”钟嬷嬷老气横秋。
“嬷嬷来得真是不巧,长公主殿下担心外边有些不长眼的人冲撞了郡王妃惊吓了小主子们,特意吩咐过,没有她或郡王爷陪着,是哪儿也不去的。”焚琴不卑不亢,虽然心里其实很想把这个老婆子给扔出去。
“你这是在替二少奶奶拿主意吗?老身不信,她不怕被人说不孝。”钟嬷嬷语带恐吓。
“嬷嬷莫非不晓得,违抗殿下的命令,不仅不孝,还是欺君。”焚琴帽子盖得更大。
“好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等老夫人发怒,你就知道后果有多严重了。”钟嬷嬷撂下狠话,转回濮阳侯府。不到一个时辰就又回来了,“老夫人吩咐了,让二少奶奶去留侯府拿诸葛姑娘的庚帖,两人既然闹出那等事情,赶紧把婚事办了才是。”
焚琴乐了,“我家表姑娘的婚事,找郡王妃是没用的,麻烦嬷嬷出门夺走几步,隔壁亲家夫人能做半个主。”
“二少奶奶再这样子,长辈半点儿支使不动,老夫人可要去衙门告她不孝的。”钟嬷嬷咬着牙一字一字往外蹦。
“衙门朝南开,无理莫进来。公道自在人心,嬷嬷请便吧。”焚琴一使眼色,门房立刻将嬷嬷扛出了府外。
“哟,这是谁啊?你们干什么?”关刀跟昝栴正好从外面回来,就见到了璐郡王府门房的暴行。
“大舅爷,这老婆子要来抢走两位小主子。”门房也是张口就来。
关刀立刻炸了,“去叫几个婆子出来,打五十大板再说,让她长长记性。”
长公主再一次被两个范氏气疯了,“这是记吃不记打吗?非让我下死手才能解决吗?”
“母亲别急,赶紧让庥哥儿娶亲了事吧。到底是父亲的亲娘,咱们不能不让三分。”关雎眼珠子乱转,只能见招拆招真是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