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定对镇西侯府几个孩子,没有感情也没有期待,一直也都不怎么相信他们是自己的孩子。但也从没预料过,有朝一日会这样子对立,甚至兵戎相见。
看着一脸愤恨的关云凌,关定心中不无遗憾,但也仅仅是一点点而已。
“说吧,为什么要刺杀尹大人?”关定问。
“为生活计,收人钱财,与人消灾。”关云凌语带嘲讽,“永宁侯的儿子,日子过不下去,沦为杀手,想来脸上极有光彩。”
关定并不发怒,反而微微一笑,“既如此,永宁侯大义灭亲,脸上将更加光彩。”
关云凌哈哈大笑,“确实,自私自利的永宁侯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不灭了你,才是自私自利呢。”关刀反唇相讥,“永宁侯府行得正,坐得正,从来不怕人议论,你爱咋说,随意吧。”
“呵呵,还真是父子一个鼻孔出气。”关云凌人长得不错,平时的样子也是彬彬有礼,此时作为阶下囚,满眼的讥诮,却真的不讨喜。
“我是我爹儿子,我骄傲!怎么滴?你管得着吗?”关刀也横起来了,小爷有的是骄傲的本钱。“我爹一样以我为荣,你更管不到。”
关刀这话,真不是有意,完全是有什么说什么,却不经意戳中了关云凌的肺管子。
人家是子以父为傲,父以子为荣,而自己,无论亲生父亲还是名义上的,都不曾以他为荣,无论他多努力,多厉害。
见关云凌一下蔫了,关定也懒的再说。“谋杀朝廷重臣,其罪当诛,我会把你交给刑部,怎样惩处,自有国法。”
“你敢么?”关云凌盯着关定,“你们费了这么大劲儿查我,会不知道我是谁?”
“你是谁并不重要,你谋杀朝廷命官却是事实。”关定缓缓地说,不想接他那茬。
“哈哈哈,你以为我没有后招吗?只要我一出事,自会有人告发你关定,诬陷皇家血脉。”关云凌样子看起来有恃无恐。
“什么是皇家血脉?有上宗人府玉牒么?”璐郡王咧嘴一笑,“皇家血脉靠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证明的?”
“就是,你愿意怎么说都行,可也得有人信呀。”关刀力撑姐夫。
关定气定神闲,不为所动的样子,其实心思也转开了。当完全不知道直接处理了不是不行,只是以后总归是个把柄,易为人所诟病。
昝栴环视了众人一眼,显然除了关刀之外,其他人都有所顾忌,他也不避讳,“关叔叔,我倒有个主意,既然他这么高调,把他交给宗人府处置吧。”
“没错,他那么大一群杀手,焉知没有杀过皇族之人?”璐郡王反应极快,立刻接口道,“我怀疑他们当年谋害皇帝舅舅,造成我爹惨死,我亲自送他去宗人府,必要问出个子丑寅卯来。”
关云凌不敢置信,这班人还能不能更不讲理些?这下子直接扣上了谋杀皇帝的帽子,能有好果子吃?“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无论如何,只能死撑。
“那就这样吧,正则,人交给你了。”关定颔首,把人交还给皇室,爱咋样就咋样,省得麻烦。
“关定,你就这么绝情?”关云凌瞠目欲裂,不敢置信直接就给上升到这种高度,“我是镇西侯府的人,我若摊上谋逆的罪名,关家能有好果子吃?”
“镇西侯府早就该还给朝廷了。至于关家,是御宸臣子,如何处置,但凭皇上定夺,绝无怨言。”关定一脸正直,无怨无悔。抱着双眼骨碌碌乱转的关茅径自离去。
“哥哥快来。”关茅拼命招手,昝栴顺势跟着跑了,留下璐郡王郎舅去处理,最为合适。一个代表苦主,一个代表关家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