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无好会,宴无好宴。这句话也是老祖宗经过千百次宴请后,得出的至理名言。
楚太妃不是心胸开阔,也不是顾全大局会建筑面子情的人,所以她的宴会,于她无利可图的润余巷,是收不到帖子的。她自然也就没有感觉到,来自璐郡王府有一股小小的助燃力量,着火加风,缺油添柴。
他强任他强,清风过山岗。
楚太妃的小算盘除了倒霉的尹夫人,大概没什么人会当一回事。
璐郡王正忙着亲自动手给他老子按摩复健,有一些是关雎建议的,华老先生结合多年经验,给制定了一套计划,收效良好。
“我累死累活,不如宝宝贝贝拿他当玩具,呜呜…”璐郡王抱着关雎假哭,“我就说了他们一句,就被那祖孙四人联手赶跑了,以后这府邸,还有咱们的活路吗?”
关雎笑眯眯地拍拍璐郡王的背,“没事,姐姐疼你。”
吼,对啊,两老两小搭伙去了,剩下自己夫妻俩,想怎么过就怎么过。心不伤了,泪不流了,扛着老婆回家去,“心心才比咱们宝宝贝贝大几天,他们家熊胆都已经出生了,咱家不能落后太多。”
关雎原本还在挣扎,一听说“熊胆”,直接笑岔气了。大熊姑父已经大喊不敢再生了,他不要凑齐一桌子“心肝脾肺肾”。如果是别人,哪怕是关家几恶魔给起的名字,他一定要抗争一番,可这次是他的心肝宝贝熊心给选的名字,熊罴和关宓曾小心翼翼问过,能不能换个名字,可是熊心大小姐滔滔不绝的泪水瀑布,堵住了他们的嘴。
“还好,是个男孩子。”关宓自我安慰。
“还好,总比让心心叫熊大,儿子叫熊二好。”熊罴暗自庆幸,这俩名字从关雎给讲了熊的故事之后,关剑关戟就找了大熊姑父喝茶好几趟了。
熊家大少爷的名字就这么被定了下来,听说的人都露出了然神色,这不是早在熊心起名字的时候就应该想到的吗?除了孩子大舅舅关定,万分为外甥委屈,把妹妹妹婿给狠狠削了一顿。
关雎笑完了,正式提醒璐郡王,“精精怪怪接下来该叫什么?”
璐郡王突然定住了,这可咋整?微一分神发现亲亲老婆准备偷溜,立刻醍醐灌顶,“重要的不是名字,是先要有孩子。”
“唔…唔唔,“关雎很想喊一声,白日宣那啥,太丢人了,尤其是现在京城一半的舞台灯都聚焦在璐郡王府。
府外的人有没有发现璐郡王夫妻俩恩爱不分时间不好说,但是谢玉湘上门说书的时候,围着关雎看了好几圈。
“小啾啾啊,你这副样子,画一幅《海棠秋困染春色》,还可以。”谢玉洁由衷地说。
“去,赶紧说,今天可是过的跌宕起伏,春满安乐府?”关雎略有些儿不自在,低咳了一声。
没想到谢玉洁令人失望地摇头,“不行,这楚太妃的手段大概是已经过时了,简单地说就是没啥看头。”
楚太妃的目的太过于明确,所以这抓着菊花尾巴的宴会,着实就过于随意了。当然该有的吃吃喝喝不会少,就是主人心不在焉了点儿,客人想看戏的多了点儿。
其实安乐公主府的准备不可谓不充分,从宴会开始两刻钟后,总共对着户部尚书尹大人的小儿子尹润勤和楚纤曼郡主撒网三次。为什么说对楚郡主也要撒网,那是因为楚郡主对于她祖母理想中的鸳鸯谱不感冒,人家邀请谢老爷子的帖子都送到曲园了。楚郡主冒用的是楚太妃的名头,想象的也比较顺风顺水,“有事弟子服其劳,到时候谢老爷子肯定是不可能来的,自然要打发徒弟过来说明一声。”既然来了,哪能不留下喝杯清茶,看段表演?
为了等待昝栴的到来,楚纤曼故意呆在用于女宾更衣的“化蝶轩”不出去,结果被锁在厢房。安乐公主府的管家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哄着尹润勤到厢房看传世名画《仕女脱簪》,还没把大鱼塞进网里,尹小公子已经连声大喊,“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转身跑的比兔子还快。
管家还没弄清出什么事,早就安排好的第二梯队抓奸来了,只是这样能算是奸夫什么妇吗?楚郡主醉态可掬靠在她未婚夫的身上,张公子深情款款给她喂醒酒汤,用湿布擦脸,两边立着楚郡主的侍女。好一幅情深不渝图,虽然成画时间稍早了些。
几位年高德劭的老人家商量半天,不知道该不该批评他们,最后只能称赞武佑帝眼光独到,连赐婚都是情投意合登对的。
灌醉楚郡主是管家下的令,灌醒酒汤让她清醒的是张公子的醒酒汤。醒来之后冷言冷语,张公子也不强留,抖抖衣角走了,不带走一点儿尴尬。
楚郡主也不躲了,打发人出去问了,知道她在床沿走了一遭,昝栴还没来,大怒,索性去了宴会。
楚太妃的菊花宴非常别出心裁地设在有着九曲桥的湖心小筑上。楚郡主在桥上偶遇落单的尹公子,打斜里突然来了一个小丫头,把楚郡主给撞湖里去了。小丫头捣头如蒜,求尹公子搭救自家主子。
“可是小生不会游水。”小丫头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尹公子不是在江南长大的吗?江南哪有旱鸭子?现在郡主怎么办?真要被亲祖母给玩掉一条命?
小丫头的当心是多余的,姗姗来迟的张大少爷毫不犹豫跳下去抢救未婚妻。楚郡主长在南方,水性极好,若不是被撞狠了,有些回不过神。刚准备自己游回岸上,又被自己未婚夫给毁了。这一次,张公子抱着浑身湿透,曲线玲珑的楚郡主,横穿半个安乐公主府。
第三次,完全就是被前面两场失败给逼的。楚太妃自认一直很顺利,实在不愿相信自己会接二连三在同一件事上摔个狗啃泥,必须要扳回一城,哪怕是下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