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容易建立的关系,是桃色的;最容易破裂的关系,也是桃色的。
范家到了如今,最拿的出手的优势,就是濮阳侯府这门姻亲,费尽心机,三代联姻。可惜收成不高,他们家其实很不满意,觉得付出与收益,相距甚远。
这次到京城来,范家的主子来了许多人,当然跟着来伺候的下人也有很多。人多自然就口杂,可况他们家是陈年老树,各种寄生虫繁多,管理也不怎么严厉,一点点的好处就可以买到不少的信息。江路很快就把这一行人出发前后的原因过程期待的结果甚者主子们的心路历程都有人给推断出来。
“不说咱们府吧,就唯珍小姐那一房,嫡出庶出小姐好几个,现在还有两个未出嫁呢,唯珍小姐又帮不了家里什么,也只有逢年过节要收礼的时候,二夫人才会念叨她一句吧。太爷他们都不喜欢她,说大好机会都让她给浪费了,害得府里的小姐们,长得再好也没机会来京城侯府借住。”二夫人是小范氏的娘,爆料的是她身边的管事嬷嬷。
“太爷原本也是不想来的,是大老爷说了,好好一个侄女被老姑太太给养成这样了,于情于理,老姑太太都应该给范家一点赔偿才对。这个赔偿当然不会是什么钱财,谈钱就伤感情了。”
那应该是什么?
“范家跟訾娵家三代联姻,这亲戚关系可不能就这么断了。”
不断也要断呀,最小的訾娵正庥都成亲了。
“这不还有第四代么?再说了,世子爷跟郡王爷都还没有姨娘侧妃么?虽说让女儿为妾不大好听,但是为了两家的情谊,范家有这个度量,忍痛牺牲了。当然,最好是可以当郡王爷的侧妃,只要能有侧妃的玉牒,范家也不会太难看。”
……
说白了,就是挤出小范氏最后的一点儿作用,用来当威胁太夫人的筹码就是了。
濮阳侯世子訾娵正阳跟在江路后面回来的,这的是七窍生烟了,“听听,听听,你们见过这么无耻的一家人吗?简直就是闻所未闻,薄情寡义。我呸!真是倒霉催的才跟他们家结亲,回去我一定要跟父亲说,在家训里面加一句‘凡我訾娵家子孙,不许与东都范氏联姻’。”
璐郡王转头对着关雎说,“见到比我更武断的人了吧?说不定以后他们家还能出一两个真才子真佳人呢?”
“你想要一个侧妃是吧?”訾娵正阳故意刺他,“就算有一两个好的有个屁用,出淤泥而不染,可是明明有清水,你还愿意让自己的孩子栽进淤泥里吗?”
“那肯定是不愿意的,但说不定有人愿意呢。”璐郡王嘴硬。“哎,你说祖母是不是料到舅公要逼她继续收破烂,所以才跑的?”
“有可能,但是更可能的是其他我们不知道的原因。如果只是继续结亲的原因,祖母肯定知道用不着她为难,大伯父和父亲都不会同意的。”关雎想了一下,“你们有没有办法让祖母提前回来,咱们让她单独见一次舅公。”
“对,王见王,让他们下一盘死棋。没有旁人干扰,让他们兄妹互掐,肯定有所斩获。”璐郡王大赞。
“没错,老人家都啰嗦,最好顺便说说那基本传家宝说明书是怎么回事。”訾娵正阳也赞同。
“原来大哥你也惦记着那几本破书啊。”璐郡王还以为只有自己记性好呢。
“我能不记得吗?”訾娵正阳大怒,恶狠狠瞪着璐郡王“那几本破书,密密麻麻的,字要小,抄得我差点儿没瞎掉。”
呃,忘了当年宝宝把书都给撕了,濮阳侯让大儿子抄写了一遍。“这个都怪宝宝,你要是觉得冤枉,找宝宝说理去。”
跟宝宝怎么说理?訾娵正阳略过这个话题,“现在问题是怎么让祖母回来?昨天回事处的管事提前去寺里安排住的地方,回来说祖母一副要常驻寺里的样子,连她屋里的花瓶摆件都带去了。箱子一打开,我娘脸都绿了,感觉以后回不了家的样子。”
这么夸张?璐郡王苦着脸,太夫人别的特点不明显,但是贪生怕死的特征比谁都严重。所以以前祖父在外面驻守,哪怕是无战事她都不愿意去,觉得只有京城才是安全的。
“我记得很快就要童生考试了吧?”关雎问。
“是的,九月二十。”訾娵正阳不明白,这个弟媳的思维有点儿跳跃,怎么就说到考试去了。
“那就赌一把庥哥儿在祖母心中的位置吧,用他的名义请祖母回来啊。从小到大庥哥儿那么依赖祖母,考试这么重要的事,没有祖母给他壮行怎么可以。”关雎也是没办法,碰上个属乌龟的老太太,有什么办法?“实在不行,咱们再想其他办法。”
死马当活马医,试试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