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守成规是长久不了的,想要长存,势必要懂得因时制宜,随机应变。
谢秀宥小伙子果然如璐郡王猜想的那样,对于宣同徐家的事,了如指掌。
“徐家的人都很直爽,有什么说什么,不像京城的人,扭扭捏捏,藏头露尾装腔作势。”宥哥儿对徐家的评价还挺高的,“我跟他们家老十玩儿挺好的,是个可以一起大口吃肉的真男儿。可惜我爹太古板了,不让我们喝酒,真是愧对北地的风霜啊。”
关雎刻意忽略他的感慨,这个小吃货大概除了被严令禁止的酒,其它咬得动的东西都送进肚子了。“所以这徐老十跟你说过他家的事?”
谢秀宥摇头,“徐老十那个人,你不问他是不会说的,但是你要是问的话,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到这里他深深的忧伤,“这小子可千万不能给敌人俘虏,太实诚了,一不小心就成叛国贼。他自己也为此担心的要命,我还给他出了主意,不幸被抓住就咬舌头。嗯,猪舌头也挺好吃的。”
宝宝贝贝排排坐听这个远来的表哥在念经,璐郡王快要暴走了,“你就说说你知不知道徐家的事,啰嗦半天没句有用的。”
谢秀宥小朋友很委屈,“猪猪姑父您怎么这样啊,他家人多事儿更多,我又不知道你们想知道哪件事,如今最轰动的是他家养的一只大狗,上个月生了十五只小狗,比猪还厉害。我跟他要了两只母的,想着等到它们长大,一次两只就能生三十只,可以办个牧场专门养狗。狗肉滚三滚,神仙也站不稳。可是我娘太霸道了,说家里有两个弱弱的小哭包,不让养狗。还有我说的事都很重要,一点儿都没有废话。”
璐郡王关雎一家四口拖着下巴在那儿,看他边啃鸡翅边说重要的话。还是贝贝先反应过来,满眼都是心心,“黑黑表哥好厉害,说那么多话还能把鸡翅啃的又快又干净,你怎么做到的?”
“哎,英雄都是都是寂寞的,这本事是天生的,你学不来。”宥哥儿飘飘然了,“其实刚开始我也挺对不住徐老十的,是刀刀叔叔让我去跟他们家套近乎,事无巨细全部都要写信告诉他。所以我把徐家合适的孩子挑了挑,徐老十这倒霉孩子就雀屏中选了。我心里愧疚,只好经常带他吃东西弥补,可是刀刀太不仗义了,要牛跑还不让牛吃草,既然说我太能祸害不让管牧场了。”
璐郡王深深同情,“确实不仗义,不就几头牛嘛。”
“早知道我就不告诉他,徐家已经决定了,等徐必胜五十以后,就撸了他家主之位,让徐老大,就是老十的亲大哥,徐必胜二弟的长子,接任家主。”宥哥儿跳起来,“我要找姑祖母去,让她帮我写一张永远管理牧场的任命书。”
说走就走,宝宝贝贝当然要跟在后面去看热闹。璐郡王和关雎相视苦笑,这小黑子一点儿都不靠谱,话说一点点就跑了,活该被撸。两人无奈,但事情还是要问清楚,只好追着徐家百事通去了。
不过大概的情况他们也能猜到,徐必胜的小家一团糟,没有嫡妻,几个儿子都是小老婆生养,还都那么小,就算以后能有出息,徐家族老也不敢将一大族人的未来押在他们这“可能有出息”上,重选族长是没办法的办法。族长之位,有贤者居之,想来徐家祖宗也是赞同的。
关雎整治了一天的流水席,总算让谢秀宥把事情说全乎了,当然,因为吃得开心,他还附赠了许多小道消息,只是大家都不感兴趣,听过就算了。
徐必胜的长子是云飘飘生的,云飘飘的爹之前是宣同的副总兵。谢大少接任宣同总兵之后,清理以前的账务,发现他利用徐必胜这个便宜女婿的信任,吃一千空饷。无论是什么时代,吃空饷在军队中,都是最严重的问题。云飞还算幸运,他是利用招新兵和老兵退伍的时机开始下手,还不敢太急进,涉及金额不大。而且才两月,女婿被调离宣同,来了卫国公世子,第一件事就是清账。
云飞之前在京营,明面上还是有不少的功劳,武佑帝给他留了个面子,只是削职为民,没收他在宣同的家产,让他回乡。
徐家世代军户,最恨的就是吃空饷的长官,事情一出来,徐家的人基本上就已经达成共识,云飞的外孙不可能成为徐家的当家人。他们缺的是一个借口,可以让当家换人的名正言顺的理由。小土豆走一趟西北,给徐家下了一场及时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