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租车上睡了一小会儿,导致司机满头黑线的喊了何青青好几声,她才明白车已经停了很久了。带着歉意的笑了笑,付完钱,哈欠连天的回家。
因为是周日,不需要上课,换下湿漉漉的衣服后,何青青理所当然的盖好被子去睡觉。本想睡两三个小时后起床,去图书馆,可谁知一醒来竟到了晚上六点。坐在床上愣愣的揉着自己的头发,在意识到自己睡了一个对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何青青摇摇晃晃的走进卫生间,因为睡得太久,脑袋有些发沉。打开淋浴头的一刹那,忽然想起今天早晨主治医生说的话:“等他醒来后记得给他补补身子……”补补身子?用什么?红豆可以吗?何青青疑惑的想着,眼前又浮现男生的影子。喃喃自语道:“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啊……”
另一边。
“王叔,查清楚了吗?”男生一只手搭在腹上,另一只手挂着点滴,有些虚弱的问面前和蔼的中年男子。王叔是家里的管家,是他在家中最最信任的人。
“小少爷,查清楚了。送你来医院的女孩名字叫何青青,现在在l中读高一。父母离异,父亲不知所踪,母亲在温哥华一家设计公司就职。她自己一个人在q市生活。这是她的照片。”
男生接过照片。“谢谢您。”他笑了笑,苍白的脸颊依然是没有一丝血色。
照片中女孩的笑容明明很明媚,可他为什么读到了一丝孤独与落寞?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起昨日在图书馆哭泣的那个女孩。感受到胸口突如其来的沉闷,男生闭上眼睛。
“l中,是不是卢毅叔的学校?”他开口问,语气听不出任何异常。面前和蔼的男人点点头,轻声应道:“是。”男生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一句话:“跟他说,开学我去他们学校。以篮球特长生的名义。”“好。”
何青青看着刚刚装进保温桶里的红豆粥,嗅着红豆的香味,满意的挑挑眉,盖上盖子,拎着出门。
坐着公交车跨越近半个q市,到医院楼下已近8点。初夏的夜晚还是有点凉,加之昨天的雨,何青青不由得紧了紧外套。
站在232病房的门口,何青青犹豫了一下,象征性的敲了敲门,推门而入。她没想到屋内一片漆黑,一个人影都没有。快步退出病房,拦下恰巧路过的一位护士。
“请问,232的病人呢?”“哦,转到独立病房了。四楼第二间。”她回答的干脆利落,还不等何青青说句“谢谢”,护士小姐就迈着小碎步离开了。
何青青有幽闭恐惧症,不敢乘坐电梯。费力地爬上四楼,站在病房门口,早已气喘吁吁。门缝里透过一丝光亮,她伸出手想要推开房门,却在准备按下门把手的一瞬间止住了动作。
她突然不敢见到他——又或者说,她不知道见到他后该说什么。她害怕,害怕见到那双桃花眼时会难过,害怕见到他虚弱的样子会心痛。但是更害怕,他们之间会有堂而皇之的对话。
她抱着保温桶在门外站了很久,还是将桶轻轻放在病房门口,敲了敲门,然后逃也似得离开。
王叔打开病房的门,差点被地上的保温桶绊倒。疑惑的向门外两边看了看,没有人,只得纳闷的提着桶关上门。
打开保温桶,红豆的香味顿时充盈了他的鼻腔。仔细看了看保温桶,没有发现什么字条。但从桶上的hellokitty来判断,一定是个女孩送来的。
“小少爷,喝点粥吧。”他轻轻说着,把桶放在床头柜上。男生缓缓开口:“粥?哪来的粥?为什么还有红豆的味道?”闻到红豆的味道,他的唇角微微上扬。
“我想,是那个女孩送来的吧。”“何青青?”男生把眼睁开,“王叔,扶我起来吧。她人呢?”
看到王叔摇头,他的心里有些失落。
红豆是他最喜爱的东西。许是因为儿时被那句“此物最相思”所深深吸引,又或许是长大后喜欢上那句“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君知否”,他总是对红豆有着深深地眷恋。
只是令他疑惑的是,女孩为什么不肯亲自送到呢?她救了他,是他的恩人。如今还为他做了红豆粥,他更应该好好感谢她才是。为什么连这样感谢的机会都不肯给他呢?
忽然想起自己穿着病号服,他的白色衬衣不知所踪。“王叔,我那件白色衬衣呢?”
喝了一小口红豆粥,男生瞬间觉得病痛都好了大半。这碗粥,是他迄今为止喝的最棒的一份。
“被人洗了,在洗手间里晾着呢。”王叔笑着回到。看着小少爷的表情,也就明白了这红豆粥正和他的口味。
“被人洗了?王叔,你洗的啊?”他活了16年,还第一次知道王叔会洗衣服呢!
“当然不是我洗的了。我哪有那么大本事啊?那衣服洗的可干净了,就和新的一样。”王叔应着,自己喝了一口红豆粥。“嗯,味道还真是不错。”他在心底暗暗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