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年轻人啊!不把身体当回事儿,等老了以后,有你们受的!”
“你,作为丈夫,不要整天想着事业,娶老婆干什么?就为了请一个不要工资还能挣钱的保姆吗?”
“多关心一下另一半的身体,少年夫妻老来伴呐!……”
急诊科的大夫是个五十岁的阿姨,一边写病历,一边絮絮叨叨教训着快递小哥,觉得他不疼老婆。
快递小哥一开始被训的有些懵,后来知道大夫误会了,但也没说什么,像个犯了错在办公室挨批的小学生一样,态度十分诚恳,偶尔还说几句对不起。
邬语没什么大毛病,痛经,血糖低,晕了。
本来抽痛的肚子,渐渐不那么疼了,还暖烘烘的,手臂上感觉凉凉的,邬语的意识逐渐清晰,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入眼一片白,觉得有人在她旁边,她扭头看了过去。
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趴在她胳膊旁边,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很亮。
见她醒了,露出一口小白牙,冲她笑了笑,好可爱,还有两个酒窝。
他的父母一定长得很好看,这是邬语的第一反应。
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在她家?
不对!这不是她的家!
邬语突然惊了一下,想要坐起来,手臂一用力,突然有些疼,她这才发现,她在打吊针。
再看看周围,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进了医院。
思绪又回到了她还有意识的时候,肚子越来越疼,身上也冷的发抖,她晕了,是那个快递小哥把她送来医院的。
可是这孩子是谁?
小男孩见她疼的蹙眉,伸出小手按着她,尽管没多少力气,但邬语知道,他是不想让她乱动,多懂事的孩子。
“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呀?”邬语感激地笑了笑,用尽量温柔的语气跟他说话,她怕吓着他,毕竟没有跟小孩子接触的经验。
小男孩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指了指门外。
邬语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看了看门口,没什么人,她也没在说话,没有打吊针的手伸进被子里,想摸摸肚子,却意外的摸到了一个热水袋,包着一块毛巾,紧贴着她的小腹。
不知过了多久,邬语有些无聊,看着药瓶中的液体滴滴答答的往下落,她有些眼皮发沉。
正准备入睡的时候,她听到有人进来了,警觉地向门口看去。
“是你呀!谢谢你送我来医院,这孩子是……”邬语见快递小哥推开门进来,她主动道谢。
“他叫多多,我儿子。”
他走近了一些,用手揉了揉多多的小脑袋,嘴角微微勾着。看上去一副宠溺的样子,可是,邬语不这么想,从这个沉默,不苟言笑的男人身上,她总是看到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好像现在,明明一副爱怜的样子,她却觉得他眼里更多的是愧疚。
“其实你不用一直待在这里,我已经没事了,已经耽误你很久了,刚才见你还有个包裹没送,你去忙吧!改天我亲自登门道谢。”
突然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很可笑,邬语觉得挺不好意思的,自己也真是丢人丢到家了,居然痛经晕倒进医院,还是一个认识了等于不认识的陌生人送来的。
“对了,挂号这些的,多少钱,我给……”邬语一边说一边找自己的手包,因为手背扎着针,她动作有些大,扯到针的时候,眉头紧皱了一下。
一只干燥而有些粗糙的手轻轻按着她的肩膀,即使隔着衣服,她还是感觉到了。
“不用了!就当我提前付了利息!”
“介意留个银行卡号吗?你帮我垫付的那笔钱我会分期还你。”
邬语的注意力还在那只按着她肩膀的手上,随着温暖的消失,她也听到了男人最后的那句话“……那笔钱我会分期还你”。
“不……不用了,你也不容易……”邬语突然想到了那个雨中的画面,一个苦哈哈的快递员,一个坐在高级轿车里的渣男。
“呵,你这算是有钱任性吗?”当邬语的话再次被男人打断的时候,她从男人眼中看到一丝嘲讽。
他说,你们有钱人是不是都tm有病,要不就是看不起穷人,要不就是那该死的同情心泛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