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喊道:“快去生火,煮些开水来!他不能再喝冷水了。”
“我去!”王庆忠闻言立即就跑了出去,洞里没有干柴他就去外面找。
虽然前些天下了好几天大雨,不过昨天和前天都是大晴天总有阳光晒到的地方,有干一点的树枝和树叶的
王庆忠就这么一趟一趟的不觉得疲倦和脚疼的捡回树枝和枯叶。
幸亏秦朗的大包里总还有些野外用的着的东西,虽然锅子没有,不过一个大号的铝杯还是有的。
此刻,也贡献出来去汲了水。
整整忙活了一个小时,才总算烧开了一被子开水。
丘洐立即不顾烫手的,用薄薄的衣角包着就端了进来:“大姐开水来了。”
安若凤立即伸出手接过杯子。
“大姐小心烫!”丘洐大吃一惊连忙喊道。
那个‘烫’字刚说完,他们就看到那铝杯的表面竟然瞬间就结起了一层冰霜。
而此时那本来还一个劲的冒着热气的杯口热气已经消散了不少。
下一秒,安若凤自己就口尝了一下,觉得温度正好,看也没看惊讶的三人一眼,就顾自道:“把他的头稍微抬高些!”
丘洐连忙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的照着安若凤的话做着,而安若凤则还是老办法捏着厉泽的嘴,就直接把温水往他开口中灌去。
许是被突如起来的水堵住了呼吸道,原本昏厥中的厉泽,顿时被呛到了开始咳了起来。
这一咳人也就醒过来了。
“大哥-”
“若,若凤,我怎么了?”
“你感染痢疾了!”安若凤面无表情地道。
“痢疾?”
厉泽当然知道这两个字代表什么,神色顿时有些灰白了起来,当下就挣扎着要起来被丘洐抱住了身体。
“大哥您别乱动,您不会有事的,大姐说她会有办法治好你的。”
“若凤,看来我果然没用的很,又拖累你了!”
“这些话就不用说了,真不想拖累我就赶紧好起来把这杯水喝了,憋着,接下来一个时辰内,你可能会非常的想要如厕,不过你要忍着,等我说可以的你才能去!”
厉泽立即虚弱的点头,丘洐则赶紧把水杯递送到他嘴边喂着,厉泽把满满一辈子的水都喝了进去。
“大姐接下来呢?”
“我现在要出去一趟,去找点药草回来。你们留一个人在这里照顾他,然后,另外的两个人赶紧去多拣点干树枝回来,实在没有干的、半潮的也行,总之多拣点回来,我尽量在一个时辰内回来!”
“是!大姐你放心,我们明白!”
“都不许走远了,我没功夫还要去找迷路的你们。”
说完,安若凤的身影就已经快速的走出了这个山洞。
安若凤走后,秦朗第一个走出山洞去拣干树枝,毕竟厉泽是炽焰盟的老大,身为厉泽的亲信的王庆忠和丘洐,是不可能让他一个外人留在洞内照顾他的。
果然,他一走后丘洐就让王庆忠留下,他自己也跟着赶紧出去了。
这可事关大哥的生命,他们半点也不敢懈怠。
厉泽的肚子里依旧痛的让人有些忍受不住而且不知道安若凤给他吃了什么药,自从那一杯子水喝进去不到十分钟,厉泽的肚子就咕噜咕噜的直响。
然后,下腹也有一种非常想要拉肚子的-欲-望。
但是想起安若凤的话要他至少也要忍上两个小时,所以他尽管肚子里觉得恨不得现在就要出去找个地方拉,却还是强自的屏住了。
“大哥是不是痛的很难受?您一定要忍住大姐头会救你的,我们现在不能联系外界,找人来救我们更不可能安全的到达医院去所以--”
“小王你不要婆婆妈妈说这些做什么?不就是痢疾吗?我死不了的!”
厉泽的脸色虽然不太好,不过那生-强硬的格,却还是没有半点改变,只是想起之前安若凤面无表情的脸面。
他的心里反而涌现了几许不安。
安若凤看到自己又是被毒蛇咬又是感染了痢疾,会不会心里彻底对他失了望?然后后悔了她与他的那个三年约定?
毕竟一行五个人吃的喝的都是一样的东西,但是其他人都没事却独独他一个人感染了痢疾。
连厉泽自己都有些在心里鄙夷自己身体的不争气了,就更别提安若凤了。
她那么强调她要的是个强者的人,若是不对他失望才奇怪了!
厉泽并不知道他会感染这急-的毒痢疾,并不是因为喝了山里的水和吃的东西有关,而是问题还是出在那条咬了他的蛇身上。
蛇的食物种类繁多腐烂的动物尸体、苍蝇、蚊子、昆虫、老鼠等等,只要是它们能吃的东西,蛇几乎都不挑,因此毒蛇的体内牙齿内不但能分泌出毒液还携带许多的病毒和细菌。
厉泽很不幸被那种大型的毒蛇咬了那么一口,毒素虽然被安若凤用内力给逼出来了,但是细菌却没有办法被逼出来。
结果在山林里又是赶路,又是喝生水,更是为体内的病毒和细菌创造了繁衍和复制的极好环境,他不病倒才奇怪了。
而这一点安若凤的心里很清楚。
所以,她其实并没有因此就看不起厉泽,只是觉得厉泽这么极度要强自尊心,又傲的不得了的人,怕是从来没有像这几天这样遭这么多的罪吧。
看他那高大的身形,这两天都瘦了一圈了,安若凤的心里倒是对他生出了几分同情之心的。
只是知道天-高傲的厉泽怕是不愿意看到一个女人对他表露同情。所以她并没有流露出来,这也是为什么厉泽看到的安若凤的神色是面无表情的淡然模样。
安若凤一边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安排,一边眼睛飞快的扫过飞掠过的四周。
她要找的药草,其实很普通就是俗名叫‘白头翁’的奈何草,别看它长的不起眼也不值钱,但是却对治疗痢疾有着奇效。
只是这‘白头翁’在适合生长的地方,可能会满山遍野的都不稀奇。
但是,在这原始森林的王屋山里,却是一颗都难求的很。
所以,安若凤在诊断出厉泽竟然是得了痢疾之后,才会面有难色需知‘白头翁’虽然耐寒却很喜阳非向阳不长。
而这枝繁叶茂白天都不敞亮的大森林里,哪里有让‘白头翁’生长的环境?
果然,转眼安若凤都已经找了大半个时辰了,也没有找到半颗‘白头翁’不由神情肃然了几分。
看来实在不行,也只有冒一回险先用截的手法控制一下厉泽的病兆,然后再带着他一边走,一边寻了,好歹总比留在这里情况要好!
想了想,安若凤就采了几株这王屋山里比较常见的野生草药,有些去根,有些择叶,总之她只留下她又用的部分,没用的就随手扔掉。
一路赶回到石室正好用了一个时辰。
而此时,厉泽已经憋的脸都紫青了。
另外,外间的石洞内秦朗和丘洐也已经捡了不少的干树枝回来。
看到她回来,丘洐和王庆忠立即同时迎了上来,“大姐怎么样?”
安若凤却没有急着说话,而是快步地走进里面的石室,拎起厉泽就往外飞掠了出去。
然后在一个背风的地方,安若凤一掌轻挥就在地上击出一个小坑洞放下厉泽。
便立即就回过了身子,往远处走去边走边道:“厉泽尽量排空体内的热毒,排空之后就用土掩埋好,然后就再叫我!”
厉泽此刻也顾不得难为情了,毕竟,都忍了两个钟头了,再也受不了拉下裤子就蹲了下去。
好半晌感觉人都快要虚脱了,他才总算没有了那种便意可新问题又来了他没有手纸!
这让厉泽的表情又难看、又尴尬踌躇了足足五分钟他才有些发虚的喊了一声:“若凤!”
安若凤的身影,顿时从远处飞掠而至本以为他已经好了。
当即,就转过了身子,“厉泽你你怎么回事?”
“抱歉,我是想跟你说我没有手纸!”
厉泽也觉得很尴尬,一个大男人,而且还是堂堂纵横黑白两道,让人光是听到他的名字都觉得肃然起敬的人物。
如今却狼狈的撅着蹲在这野林子里,因为大号没有手纸擦,而不得不让一个女人把他的狼狈相全看了个遍。
“她以为他愿意!”
“这不是也是没办法吗?”
厉泽的心里感慨着、无奈着。
安若凤听了他细若蚊蝇的道歉和解释声后,这才释然了一下,想着这倒还真是不怪他。
只是她的身上也没有纸。
顿时,背着身子就直接道:“再等我一下我去拿!”
然后,人就倏地一下重新往山洞的方向掠去,不到三分钟,她就把一包纸巾背着身子扔到了厉泽脚前。
位置刚刚好,然后,她就走开了一点点路。
厉泽赶紧把问题处理好了,等到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因为蹲得太久了腿都麻了。
“若凤!”
这次安若凤没有贸然的转身,而是,继续保持着背对着他的姿势问了一句:“还有什么事?”
“我的腿麻了!”
安若凤这次干脆不说话了,而是直接走了过来。
先是面无表情的继续一掌挥了过去,之前击坑时翻出来的泥土,顿时,又全部都盖了进去,正好把厉泽的排出的秽物给盖了个严实。
然后,她才手指迅速的点了点厉泽腿部的好几处位。
厉泽顿时觉得腿麻的感觉马上就没有了。
但是,让她一个女人给自己处理排-泄-出来的秽物,厉泽自己都觉得有点没脸了。
“若凤我-”
“回去吧!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见安若凤故意把他的话截断问起他的身子,就知道她不愿意听他说那些,顿时心里更加的惭愧和不安了起来。
安若凤她不会真的对他失望而后悔了吧!
“肚子还是有点痛,不过比起之前好多了,应该没事了,为了我耽误了这么久,现在我好多了,我们是不是也该上路了?”
厉泽不想让安若凤觉得他太不济事,因此虽然他的腿脚其实还半点力气也没有,但是嘴上却已经忍不住硬撑着主动提出要赶路了。
安若凤对他如今的情形,当然是非常清楚的,也知道他绝对不可能有力气支持他的身体继续上路的。
但是离开这里,却也是必须的,但是所采取的方式就不是厉泽能决定的了。
所以,安若凤嘴上没有说什么,只是重新抓住他的肩膀先回到山洞内再说。
半个钟头后。
也亏得今天在这里的人安若凤,否则的话,任是谁也没办法,把这些半干不干的树枝给生出那么大的火的。
而且难得是那火苗,还一直从开始到熄灭都保持着那样猛烈的燃烧之势。
就这样还整整用了半个钟头,才把她从外面采回来的那些野草药的根叶的都煮烂了。
最后一把火熄灭的时候,铝杯里的药汤也翻滚的不行了。
而此时安若凤的额头也微微出了许多汗了。
厉泽和秦朗,他们从头到尾都看到了安若凤做的一切。秦朗是一再的惊讶和震撼,为这个世界原来真的有武功高绝深怀精纯内力的大侠存在。
这短短两天里安若凤一而再再而三的用行动证明了他所看到的不是梦境和幻象,而是真实。
而同样看到了安若凤的辛苦的厉泽心情,却是起伏不断的惭愧和感动。
这么多年来,还没有一个女人能为他做到这样。
他中毒,她不惜内力为他逼毒;他得了痢疾,她也悉心的医治和忙碌。
一会儿出去找草药,一会儿带他去排便,那最恶臭、最污秽的东西她都看到了,还面不改色的给他掩埋了,半句嫌弃的话没有说。
如今,又不惜耗费这么多的内力给他熬药汤。
便是情比金坚的真夫妻也不过如此了,更何况顶真的算起来安若凤她其实什么也不是。
既不是他的恋人,也不是他的爱人更不是他的女人。
而且他,也深信她心里此刻对他并没有爱意。
但就是在这样的前提下,安若凤尚且能做到这样,还不足够说明这个女人其实是心地很善良的女人吗?
而之前一直用不礼貌的言语刺伤和讥讽她的自己,如今想起来真是龌-龊-卑-鄙-的就是一个小人!
好了把这些喝掉!然后我们就准备上路,最重要的一味药王屋山里,没有我们必须尽快出去,否则的话,你的情况会严重。
厉泽点了点头,从安若凤的手中接过那个顷刻间已经又变温了的药汤,仰头就一口不剩的全部喝了下去。
甚至连那些已经煮烂了的药草根和叶子都咽了下去。
然后就把杯子大大方方地递还给了秦朗:“谢谢!”
这还是秦朗收到的第一声来自厉泽方面的算是友好表现的谢语。立即也回以一个秦朗式的亲切地带酒窝的笑容,“不客气!”
“若凤,我没事了,已经好很多了,我们走吧上路!”
厉泽顿时就显得中气十足的说道。
王庆忠因为就在厉泽旁边,闻言立即担心的伸出手去触碰了一下厉泽手。当即就叫道:“大哥你的手好烫,你明明还在发烧,为什么要说好了呢?大姐,大哥需要休息不能上路!”
“小王,你大惊小怪什么?我说好了,就是好了,不走难道留在这里吃石头吗?”
“秦朗身上的压缩饼干,估计也快要吃光了吧!再说,我们堂堂炽焰盟的人,总是吃人家秦警官的东西,以后出去也不怕还不清人情?”
厉泽的语声十分的严厉。
王庆忠和丘洐也早就猜到了秦朗十有是属于警方的人,如今听到大哥也这么说顿时就都沉默了。
的确,他们现在吃的用的几乎都是人家秦朗的。
虽说,他们炽焰盟和一般的道上组织不一样,但是在政-府-的眼中,只要是黑-道那就是黑的不会是白的。
所以秦朗代表的官,而他们就算是贼。
若非现在是处在这么一个尴尬的境地里,若是换在任何其他时候也不可能有官和贼其乐融融欢聚一堂的情形出现的,除非那个官是被收买了的贪官。
而这个秦朗显然不是。
所以虽然感情上他们并不赞同大哥如今要坚持上路的决定,但是理智上他们却知道大哥的话是对的。
而且大哥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就是肯定已经下了决心的,他们劝阻也没有用了。
因此,两人几乎都同时把希望的目光投向了安若凤。
希望她有办法劝阻大哥的这个决定。
没想到安若凤非但没有摇头,相反她还立即就点头了:“秦朗说的对我们必须上路了。从这里到最近的离开森林的地方,至少还要走两天半。”
“所以,要是再拖延下去干粮吃干净还是小问题,大问题就是厉泽的痢疾会变很严重,而且还会传染给我们,大家所以非马上走不可!”
“听到没?既然若凤都赞同我的意见你们还有什么想说吗?”
厉泽顿时,直起腰杆严厉威严的看向小王和丘洐两人。
可是大姐,大哥他还在发烧,根本不能这么赶路的会--
“谁说我要他走路的?”安若凤淡淡的上扬了语声,随后就看了眼厉泽后才道:“我会背他的这样你们还有意见吗??”
顿时,四个男人都瞠目结舌的愣在了原地。
她说什么?
背他?
开什么玩笑?厉泽反应过来后,面孔顿时就涨的通红,“安若凤我自己能走,不要人背,更不要你背。我堂堂炽焰盟的盟主,居然要你一个女人来背我,若是传了出去,我还怎么在道上立足?”
“谁会传出去?”
安若凤却不理会他的愤怒和叫嚣,明艳不可方物的瞳眸,顿时就扫过了小王、丘洐和秦朗他们三个人的脸上。
然后就用云淡风轻的口吻说出了一句威胁力极大的话:“谁若是传了出去,我就把谁杀了!”
“那也不行!我自己能走总之我绝对不要你背!”
“呃!大姐要不这样我和丘洐轮流背大哥吧,大姐您身材娇小,大哥身材高大您背也不合适您看?”
“王庆忠你给我闭嘴!谁让你开口的?”
厉泽闻听更是暴怒:“我不要任何人背,我自己能走!”
“是吗?我敢说你要是非坚持,自己走不出十里路,你肯定就会昏死过去,到时候,你还是要人背的与其那样你又何必逞强?你那见鬼的面子不要也罢!”
安若凤却毫不退让甚至更加不客气地道:“我连你的狼狈样都看清楚了,现在不过是背你,你又犟什么?”
听到安若凤提起他事情,厉泽的脸顿时更是涨红的宛如能滴出血来。
好半天才低吼着抗议:“安若凤,总之我坚决不要你背!”
“不要我背,是不是?”
安若凤突然淡淡地笑了,那笑意不用刻意表现,也足够让厉泽和小王他们看出安若凤的不悦了。
“你若如此坚持,那很好,三年的约定取消,我不会答应再做你的女人了。毕竟你都快死了,我何必对一个死人去履行什么约定?”
“本来嘛,我是看在你好歹在这三年内算是我安若凤的男人,我才对你的死活给予些关切,既然你自己只要面子不要命,那我还多费那力气做什么?”
“只不过,总算还好我起码证明了,我之前一直看扁你还真是没看错的!秦朗我看你基础也不错,厉泽我放弃了你有没有兴趣和我合作,我们也定个几年约定?”
安若凤的这话刚说完,厉泽就顿时一个大步来到了安若凤的面前双手更是重重地握到了安若凤的肩膀上。
“安若凤,你敢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你敢招惹别的男人我杀了你!”
“杀了我?大话人人会说,问题是你有这个能耐和本事吗?”
安若凤继续淡漠的笑了一下:“你自己都快要死的人,凭什么来杀我?”
“安若凤,你,你不要用激将法激将我,没用的,我知道你是好心,也知道你说这些是故意的。但是,我是一个男人,这不是我要面子而是身为男人的尊严,怎么可以让你一个女人来背我呢?”
厉泽愤怒过后,便明白了安若凤的用意。
安若凤却不以为然。
“好吧,厉泽既然你非要这么说,那好,我也告诉你,你是为了来救我才会陷入到这样的境地里的,且不管你是否有救到我,而我是否需要你救的问题,就单论出发点,你是为了我,才到了这里。所以,我有必要把你安全的送出去,才算不欠你的人情这是第一。”
“第二、我个人觉得你做炽焰盟的老大做的还是合格的,我这个三当家勉强也就认同你的领导,不过你要是死了,我可是不会客气了。”
第三、我最后再说一遍,谁要是把在山里的事情传了出去,那我第一个不会容他活在世上,因为在我安若凤没有判你出局之前,你怎么也算是我的人,有人看你的笑话,让你丢面子也就等于是在看我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