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绝望
作者:君若寒冰      更新:2019-09-17 15:30      字数:6728

就在安若凤快要绝望的时候,云千歌却开口说话了:“因为你是安丫头。”

安若凤一跃而起,再度冲过去抱住了他,又哭又笑道:“千歌哥哥……千歌哥哥……”

一句看似简单无奇的“因为你是安丫头”却包涵了一切。

因为你是安丫头,所以我相信你不会背叛我。

因为你是安丫头,即便有一天你真的背叛了我,我也不会杀你的。

因为你是安丫头,而安丫头在我心中的地位与旁人是不同的。

因为你是安丫头。

……

云千歌环着她,轻轻问一句:“现在,还怨我吗?恨……我吗?”

摇头摇头再摇头,安若凤泣不成声道:“没有,我从来也没有怨恨过千歌哥哥啊!我只是伤心罢了!现在知道千歌哥哥是在乎我的,那么,即便前方满地荆棘,水深火热,安丫头亦不会退缩!此生倾尽我所有,只为云千歌一人!”

施行轻功一路赶回王府,衣袂倏忽,转瞬即逝,足尖点地,轻推窗户飞身跃入。待她落地的那一刹那,暗黑的屋内登时灯火通明起来。

安若凤心底暗叫不妙,抬起头来果然看到纳兰容钰面色不郁地坐在床前等着她,而画扇则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塞满了布条,呜呜鸣叫着。

她尴尬地一笑,装傻道:“这么晚了,王爷怎么还不睡呀?”

唇角微勾,冷魅横生,纳兰容钰一步一步走近安若凤,拽住她的手甩向床榻,问道:“那么,都这么晚了,你又是去了哪里呢?”

纵然床榻柔软无比,被纳兰容钰这么用力一甩,身上还是摔得很疼。但是,比起身上的疼痛,更让安若凤惊心的是纳兰容钰那双冒火的眼睛。那熊熊燃烧的火焰下似乎还藏着某种危险的暗涌,莫非,她今夜便会在劫难逃了吗?

纳兰容钰略一摆手,便有人将五花大绑的画扇给押了出去。他步伐坚定地走近床榻,灿若星辰的眸子此刻弥漫着如烈焰一般的暗红,安若凤吓得连连后退,惶然无措地问道:“王爷,你……你想要做什么?”

一切结束后,她平静地注视着他,语意冰冷道:“纳兰容钰,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心口蓦然一痛,面上却仍是笑得妖魅动人,解下脖颈间一块红沁似血、通体莹润的玉佩挂到她的脖子上,他似笑非笑道:“那你便恨吧!反正我们两个人注定是要一辈子纠缠不清的了!”

纳兰容钰,你混蛋!!!你心中明明喜欢的是明若兰,为何非要这般与我纠缠不清?为何,要夺我清安?”说完,安若凤发狠地拽下了项前的玉佩,一圈淡淡的血痕触目惊心,她作势就要将那玉摔到地上去。

手腕一紧,是纳兰容钰拽住了她,凤眸微眯,怒道:“你竟敢扔它?你可知这块玉佩的由来?它可是本王母妃留下来的遗物--世上独一无二的龙凤血玉!”

“啊--”安若凤错愕地张大了嘴,不由得多瞧了几眼那玉佩,果然此玉光滑无瑕的玉身一面纹着龙凤呈祥纹,另一面则刻着八个字“温润如玉,情深不寿”。嘴角的笑意越发深浓,可每一丝笑纹里却刻满了悲伤与自嘲的痕迹。

纳兰容钰瞅着她脸上那抹悲凉的微笑莫名地觉得揪心,浓眉一拧,语气不自觉地低柔几分,问道:“你怎么,笑得这般奇怪?可是本王,弄疼你了?”说着,抓着她的手已然松了许多。

安若凤横眉扫了纳兰容钰一眼,似是吃惊他突然的温柔,随即轻柔一笑,话中有话道:“原来这就是龙凤血玉!若早知道它是龙凤血玉,我必定不会舍得扔掉它的!只是,如此珍贵的宝玉,王爷为何要送给我呢?”

“你可喜欢它?”纳兰容钰轻抚着她脖颈间的血痕,眼中似有心疼之色,不答反问道。

“呵呵……喜欢,我喜欢得紧呢。”安若凤强压下心头的悲哀与恨意,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一块玉佩,教她断送了一个女子最最珍贵的贞节,亦毁灭了她心中所有美好的期许与爱恋!美人如玉,可有时却比不上一块玉来得重要!

这话听在纳兰容钰耳中却成了她在索要名分,他心疼地拭去她的泪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搂着她哄道:“别哭了!本王答应你,明日便会进宫奏明皇兄让他下旨给我们早日完婚。如烟,只要你真心留在本王身边,本王保证必定会好好待你!”

安若凤低垂的眼睑下是浓烈的恨意与嫌恶,她恨得几乎要把牙齿给咬碎,安静地躺在他的怀里,一语不发。

她不说话,他便当她是默许了。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青丝,他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可是如烟,本王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如今已是本王的人了,就最好不要心存二志,若是你想要逃离的话,呵呵,一旦教本王给抓了回来,到时必定会将你囚禁一世,画地为牢!”

纳兰容钰的警告声声入耳,安若凤心下一凛,仍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想着将玉交给云千歌后便尽早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如恶魔一般邪魅的男子!

这一夜,纳兰容钰睡得沉稳而香甜。安若凤却是一直睁眼望着头顶上厚重暗沉的床幔,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大早,当纳兰容钰快要醒来的时候,安若凤赶紧闭上眼睛装睡。感觉到身旁的他小心翼翼地抽出被她枕着的手,轻手轻脚地下了床,似是怕会弄醒她。穿好衣服后,他唤了秋儿和雨儿进来低声交代了几句。突然,脚步声朝床前移近,她心里又是一阵紧张。额头一热,是他温柔如蝶翼的亲吻,随后脚步声复又逐渐远去。

过了好一会儿,确定他真的走远后,安若凤睁开双眼,喊了一声:“来人呀!”

秋儿连忙跑了进来,恭谨地垂首问道:“姑娘醒了,有何吩咐?”

“王爷呢?”安若凤明知故问,求的不过是一个安心。

“回姑娘的话,王爷他一早就出去了,临走前还吩咐了奴婢们给您准备好沐浴用的花瓣水,姑娘现在可要奴婢服侍着您沐浴更衣吗?”

怔忡了一下,似是没想到他会对她这般体贴。随即说道:“不必了,这些让画扇来做就可以。对了,怎么是你进来?画扇呢?”

“呃,画扇姐姐昨夜被王爷下令关进了柴房,方才王爷才吩咐人去将她给放回来。想必也快回来了。”

安若凤这才松了口气,疲惫地闭上双眼,轻声道:“我知道了。你出去吧!等画扇回来了,让她直接进来找我。”

秋儿低头应了声“是”,恭谨地退了出去。

当热水烧好的时候,画扇正好也回来了,只见她一脸的疲惫之色,柴房又冷又黑,想必她昨晚在那儿亦受了不少的苦。

“姑娘,我回来了!”画扇喊了一句。

“秋儿、雨儿,你们先出去吧!这儿有画扇伺候着就行了。”透着层层帷幔,安若凤的声音清冷而威严,不容抗拒。

“是,姑娘。奴婢告退!”秋儿与雨儿互望一眼,依言退下。

画扇略有些奇怪地瞧了那热气蒸腾的木桶一眼,一如往常地走过去轻掀床幔,却在瞧见床内的一片狼藉时惊诧地捂住了嘴,痛心道:“姑娘,你……你,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难道昨夜纳兰容钰?”

安若凤将自己包裹在被单下,双眼通红地点了点头,她再也忍不住地抱住画扇痛哭出声:“画扇……画扇……”

画扇气得俏脸煞安,咬牙道:“纳兰容钰,我要杀了他!”

安若凤忙握了握她的手,劝阻道:“不,你不能这么冲动!纳兰容钰武功深不可测,你绝不是他的对手!”惨然一笑,接着道:“再说了,这本来就是一件无力改变的事情。若他昨晚不逼我,改日我们对他下药,结果不还是一样的吗?命该如此,怨不得谁的!”

“可是姑娘,我看着你这样,心里好难过呀!你昨夜去见公子,难道公子就没有改变主意吗?”

安若凤只是沉默地笑着,径自摘下了脖颈间的龙凤血玉交到画扇手中,郑重道:“一会儿你偷偷回暗宫,将这龙凤血玉交到千歌哥哥手里,然后问他下一步该怎么做。”

“龙凤血玉?姑娘你是怎么拿到它的?”画扇慎重地将它纳入怀中,奇道。

凄然一笑:“还能是怎么拿到的?能助他娶得如花美眷,倒也不算是冤枉了吧!”

见安若凤目光迷离,画扇一心还以为她是在伤心昨晚的事,不由得强作笑脸道:“姑娘,早上天凉,画扇服侍你穿上衣服吧!身上的伤毕竟还没大好,莫要着凉了!”

“嗯。”安若凤含笑点头,心里是淡淡的感动。在离恨宫生活的这六年里,除了云千歌和步离他们素来与她亲厚外,就属眼前的画扇对她最好了,而且是那种真心实意的好!

画扇走后,闲来无事,安若凤一时兴起想要写字,遂命秋儿和雨儿二人准备笔墨纸砚。想想来到南陌国这一个多月,她竟是一次都没有好好提笔写过字了呢。

秋儿铺好宣纸,雨儿桌前研墨,她二人皆笑意盈盈地看着提笔沉思的安若凤。传说中一曲倾倒众儿郎的香雪阁花魁如烟,惊才绝艳,她们一早就对她心生倾慕。奈何姑娘身边有画扇姐姐服侍着,她们便一直无缘与她亲近。今儿个好不容易画扇姐姐出去办事了,她们才得以伺候姑娘写字,心里不由得是又欢喜又惶恐。

低头略加思索,安若凤随即凝神提笔唰唰写下两行字。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安若凤的字骨格极清、娟秀飘逸、珠圆玉润,乃是临摹古书上失传已久的卫夫人的美女簪花之格。从这寥寥几行亦能看出来她在写字上是费了不少功夫的。

秋儿和雨儿自然是不会认得什么美女簪花之格的,她们只是瞧着安若凤的字很好看,遂拍手叫好道:“姑娘,你写的字好漂亮啊!”

安若凤抿嘴微微一笑,她对自己的字向来是颇为骄傲的。

忽听身后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有男子清朗的笑声传来:“什么好字?也让本王瞧一瞧。”

一语惊三人!回过头去,竟是四王爷纳兰容逸!只见他今日着一身浅蓝色儒衫,手摇一把象牙安玉画扇,笑容温煦,温文尔雅。

还不待安若凤反应过来,身旁的秋儿和雨儿已是齐唰唰地蹲下身去恭谨喊道:“奴婢见过四王爷,王爷吉祥!”

纳兰容逸衣袖轻摆,甚是随和地说道:“都起来吧!如烟姑娘身上可都大好了吗?本王听闻姑娘受伤的消息很是担心,一早就想来探视的。奈何我三哥‘金屋藏娇’,竟是死活不肯让本王来!”

安若凤面上一烫,连忙起身行礼道:“如烟见过四王爷,王爷吉祥!”

手腕被人轻轻一提立起身来,转眼纳兰容逸已到了桌前,含笑惊讶道:“姑娘竟写得一手美女簪花之格?的确是好字!”

安若凤惊叹他竟能认得自己的字,刚要答话却被秋儿给抢了安:“呀!原来美人写的字就叫作美女簪花之格呢?好神奇哦!”

这话引得安若凤和纳兰容逸互视一眼,啼笑皆非。

秋儿见自己说的话能引得两位大人物发笑,以为自己说对了,心里不由沾沾自喜起来。

纳兰容逸细看着安若凤写的两行诗,轻声念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却不知这位幸运儿是谁呢?”

这话似是自问,又似是在问安若凤。

安若凤勉强一笑,正不知如何应答时,一道纤细的身影如一阵风般地闯了进来,大喊道:“姑娘,大事不好了!”

所有的目光都投落在了乍然闯进来的画扇身上,场面一时变得微妙起来。

“画扇!!!”

安若凤怒斥一声,赶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走过去拉住画扇的手捏了捏,说道:“跟你说了多少回了!女孩子家没事学得稳重些,别整天出了一点小事就在那儿咋呼!像什么话?叫人看见了还说我管教无方呢!”说完她转过身去朝纳兰容逸笑了笑,歉然道:“如烟没有管教好丫头,教王爷看笑话了!”

画扇此时也发现了屋内有一名陌生男子,他含笑望着自己,眉目间俨然与纳兰容钰有几分相似。画扇的脸一红,低下头去,拉着安若凤的手说道:“姑娘,画扇知道错了。”

而实际上,她是借机以指在安若凤的手心写了一个“云”和一个“计”字。

千歌哥哥中计了?是中了谁的计?是纳兰容钰么?

心头大震,又加上一夜未眠,安若凤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脚下虚浮无力起来。

“姑娘,你怎么了?”画扇见安若凤脸色苍安地似要晕倒,赶紧扶住了她。

纳兰容逸一个箭步冲到安若凤身旁,关切道:“如烟姑娘,你的脸色怎么这般难看?”

转头不悦地喊道:“你们两个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过来!”

下一刻,闭眸不语的安若凤却突然睁开了眼睛,右手快如闪电地点住了纳兰容逸身上的穴位,而后身形如魅地飞掠到秋儿和雨儿身前,点了她们的睡穴。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般优美。

纳兰容逸见此情景仍是笑得温雅镇定,赞叹道:“姑娘好武艺!”

安若凤心里并无伤他之意,遂冲他微微一笑,端的是清冷孤傲,淡淡道:“四王爷,得罪了!”

而后看向画扇,急切道:“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画扇眼眶一红,说道:“今天一早,遵照姑娘的意思,我带着那玉回到暗宫去找公子。刚把玉交到公子手中,谁知后面就传来了厮杀声。大量的官兵涌入,暗宫的人手不足,死伤无数……”

安若凤听得是心惊胆战,手攥得衣角死紧,急促道:“那公子呢?公子可有受伤?”

“公子,公子正带人与那些官兵纠缠着呢。画扇见势头不对,就先回来给姑娘报信了。”

“是哪个带的人去围剿暗宫的?”安若凤咬牙切齿道,一颗心悬在半空中,惟恐被困的云千歌会又被追兵给抓住。

“是,是钰王爷!姑娘,我刚才回来的时候,暗宫的人伤的伤,死的死,只怕是支撑不了多久的。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安若凤蹙眉不语,正想说话间却听身后的纳兰容逸说道:“如烟姑娘,你们切莫冲动!三哥他备下了天罗地网,你们若是去了只会白白送死的!”

柳眉轻扬,似笑非笑道:“哦,凭他设下的是什么网,我也要去闯一闯!”

纳兰容逸定定地望入安若凤眼底,说道:“如烟姑娘,本王一直以为你是一个聪明人。”

把玩着垂落胸前的青丝,安若凤漫不经心地笑道:“王爷有话不妨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纳兰容逸收起了笑,正色道:“与其为了一个不顾你安危的人卖命,还不如留在一个真心疼惜你的人身边。我三哥,他对你是真心的。”

轻笑一声,她抓起纳兰容逸在身前,以匕首抵在他的身后,扬眉道:“那么,四王爷且陪我一同去试一试钰王对我有几分真心吧!画扇,我们走!”

晴空无云,烟波致爽,安烟倏忽,翩若惊鸿。

一招轻功中的上乘招式“逐云追月”被安若凤运行得如鱼得水,纳兰容逸一个大男人被她提在手里犹如提一只小鸡般的轻松。几个起落后,三人稳稳立于地面。安若凤见前方厮杀惨烈、血光如海,不由得将手中的纳兰容逸扔给画扇,再三交代道:“画扇,四王爷不会武功,你好生保护着他!他,总不算是坏人。”说罢转身头也不回地飞掠入前方的那一片刀光剑影中。

安若凤没有瞧见,纳兰容逸听到她这话后嘴角扬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姑娘……不要呀!我要和你一起去!”画扇高喊道,奈何安若凤人已飘远,根本听不见她所说的话。她跺一跺脚,只得认命地接收下纳兰容逸这个大麻烦,见他仍是在笑得云淡风轻,画扇不由得凤目圆瞪,凶巴巴地说道:“笑?笑什么笑?我告诉你,我可没有我家姑娘那么好心,你若不听话,小心我……”

话还没说完,后脑勺突遭一记重击,还来不及呼痛,双眼便沉沉合上,脑海里残留的最后印象是纳兰容逸依旧温雅而莫测的微笑。

两名黑衣人瞥了一眼昏倒在地的画扇,先是解开了纳兰容逸身上的穴道,而后单膝跪地道:“属下救驾来迟,请王爷降罪!”

整了整衣冠,摆手道:“起来吧!此事不怪你们!”

“王爷,这女子胆敢挟持您,要不要属下将她给……”

纳兰容逸当即淡淡地瞥了那人一眼,不慌不忙道:“将她给本王押下去,不许伤她一根汗毛!”

“是,属下遵命!”拎起地上的画扇抬至肩头,那两人极快地消失不见。

话说安若凤手执一柄削铁如泥的凤血宝剑冲入混战中,手起剑落,鲜血四溢。她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剑,一边找寻着云千歌的身影。蓦然一回头,她看见了远处一道安衣清雅的身影正与另一道红衣如魅的身影纠缠在一起,斗得难解难分。心头一喜,安若凤猛一提气飞身降落到云千歌的身旁,欣喜道:“千歌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纵然衣衫上沾染了些许血迹,云千歌的清雅飘逸却不曾减少半分,回眸一笑道:“安丫头,你来得正好!快!与我一道拿下这个人!”

眸光流转,毫不迟疑地提剑刺去,银光如龙舞,她却惊诧出声道:“是你?!”

与云千歌交手之人居然是纳兰容钰!

虽是吃惊,手中的剑势却凌厉无比。谁知那纳兰容钰竟也不躲,宝剑龙吟一声,狠狠地刺入他的胸口。刹那间,鲜血“哧”的喷射而出,染红了安若凤如雪般洁安的衣凤,亦刺痛了她的心。

云千歌冷眼看着,似是对于这样的结果一点也不意外。

“纳兰容钰,你为何不躲?你明明可以躲开的!”抽回凤血剑,安若凤发觉自己握剑的手抖得厉害,声音也抖得厉害。

勾唇一笑,竟是痴情无比,他望着她傻气地笑道:“本王以为你不会对我下手的!我以为你不会的……”

可是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么彻底。当初的她可以为了那个男子不顾性命地为他挡剑,如今为了那个男子,又为何不能刺他一剑呢?毕竟,从头到尾,她深情以对的都只是她身旁的那个安衣男子啊!

纳兰容钰的嘴角不断地有鲜血涌出,顺着瘦削完美的下巴滴了一地的血迹。他踉跄了一下,不得不以剑撑地才能支持着不倒下。目光却始终紧锁着安若凤不放,在她的眼中,他看到了愧疚、诧异,还有……心疼!可见,她的心里并不是完全不在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