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话音
作者:君若寒冰      更新:2019-09-17 15:30      字数:6763

可是,安若凤未等自己的话音落下,便发现眼前的人并非秦政,因此满脸通红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抬头时瞥见那人脸上还带着她抹上的污垢,安若凤一脸尴尬的赔笑,抬手就去给他擦脸。只等那人脸上的污秽增多,她才想起来自己并未洗手。

急忙将手在身上蹭了蹭,安若凤见那人脸上已经带了愠怒,因此急急忙忙解释道:“我刚刚站在这里,有鸟飞过,然后……那个……。”

不知道怎么解释刚才的事情,安若凤只好不停的道歉。

可是很快安若凤就发现,不管她说什么话,面前的人都好似雕像一样站着,既不说话,又无动作,甚至没有……表情。

看到这里,安若凤喋喋不休的嘴停了下来,谨慎地将面前的人从头到脚扫了一遍。他身上穿的虽然是简单素色儒衫,但借着烛光,可见里面有繁琐复杂的暗绣;腰间简简单单的系了条丝帛腰带;可头上却戴着象征权位的冠冕。

深夜,皇宫,潇洒自如,安若凤用脚指头想想也猜得出来面前这人身份不简单。

在她看来,在皇宫里能这般进出自如的,除了皇帝,恐怕就是他的那些至亲。而秦政的至亲,除了他那两个兄弟还会有谁呢?

想到这些,安若凤便深吸了口气,后退了几步,仔细的看了几眼面前的人。

记得她刚到这里时候,曾在宫人们的闲聊中听到过端王和义阳王,只是那时一心想着如何回去,并未对这些事情上心,现在想想,那些宫女好像说端王年龄稍长,虽样貌英俊,但却生性多疑。反倒是说义阳王年龄虽小,但性格洒脱。

仔细对比过后,安若凤认定面前这人就是端王,因此小声问道:“端王深夜进宫,所为何事?”

听到安若凤这样称呼自己,端王紧紧的蹙起了眉头,指着自己轻问:“端王?你几时这样称过我?”

说着,便慢慢的靠近安若凤,冷笑着道:“怎么?这是想和本王断绝?”

感觉到端王话里的阴冷,安若凤不仅**了一下,就在端王要抱着她的时候猛地低头从他的双臂下窜了出去。

一边后退,安若凤一边尝试着解释:“端王爷,您误会了,我不是你的那个安若凤。我是假的安若凤。”

语言有些混论,只说了两句,安若凤就不得不停下来组织语言。

抛弃所有苍白无力的解释,她直接了当地说:“其实是这样的,我失忆了!”

谁知,绷着脸的端王听到安若凤一本正经的话,竟忍不住“噗嗤”地笑了。

虽明知自己的解释太过牵强,但是她又不得不一再的重复:“不是骗你,我是真的失忆了!”

闻言盛怒,端王几步向前,一把揪住安若凤的头发,咬牙道:“失忆?我看未必!”

头发被揪的生疼,安若凤一边俯身靠近端王,一边大声喊:“来人呐,有刺客!有……”

见惊动了侍卫,端王一掌将安若凤推到在地,自己一跃向身后倒去。

跌坐在地上,安若凤见端王的影子消失在眼前,而他的身后不是别的地方,正是矮矮的城楼垛口。

见到这情况,安若凤惊的一下站了起来,双手抓着垛口俯身向下探去,这才发现从她身处的地方往下看,竟望不到地面。

眼看着端王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安若凤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抓住他,可是,她用力地挥手,换来的,不过是挽了一场空气。

夜色中,端王的身影逐渐消失,安若凤望着黝黑的夜色,不禁担心他从这么高的城楼上掉下去,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因此,等听到呼声的侍卫冲上来的时候,安若凤便大喊着:“快,快到城楼下去看看。”

说着,她便率先向城楼下跑去。

紧闭的宫门被守门的侍卫推开,“吱呀”声在寂静的夜空中传开,刺耳无比。

神情焦急的站在门口,安若凤只等宫门错开了个缝,便挤着跑了出去。

到了宫墙外,安若凤碍着侍卫在身后,也不敢大声喊叫,因此只能俯身在地上寻找。

可是寻遍了整个城墙根,都没有发现半点关于端王的痕迹。因此,她只能安慰自己说端王平安无事。

直到这时,跟在身后的侍卫才小心翼翼地问:“娘娘,刺客在哪里?”

听到问话,安若凤迅速转身,想了想后,摸着脸颊窘迫地解释:“刚才可能是我看错了,不过,这宫里确实要加强警卫。”说完后,就自顾自地走开。

几个侍卫听到这样的回答,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其中的一个对着身后的人一挥手,命人对城墙附近的区域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而对皇宫内,则是加强了巡逻。

慢慢的靠近宫门,安若凤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转身看了眼离自己不远的民街,那里人来人往,灯火通明。在微弱的嘈杂声中,安若凤又回头看了看眼前气势雄伟的皇宫,然后微微蹙起了眉头。

想起前些天发生在冷宫的事情,安若凤便在心里感慨:只隔着一道高墙,墙里墙外,便是两个世界。几乎是一瞬间的决定,在众侍卫的注视下,她转身向着民街的方向而去。

跟在身后的侍卫见状,一个箭步向前挡住了她的去路,拱手阻拦:“娘娘,您未有旨意出宫,已经算是违禁,还望娘娘尽早回宫。”

“出宫?”轻念了下这个词,安若凤回头指着未关的宫门大声说:“我本来就不是这里的,为什么要回去!我不会回去的。”说着,不顾侍卫的阻拦就要向前。

就在安若凤和侍卫僵持不下的时候,不知秦政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外,眼尖的侍卫见到皇帝,低头请罪,而一直坚持前行的安若凤也停下了脚步,回身望着站在身后的人。

灯火稀疏处,秦政一人立在高大的宫门下,臂弯里搭着一件衣裳,脸庞隐在一处黑暗中,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隔着不算远的距离,安若凤朝着秦政大喊:“我不是你的皇后,我不是你们眼中的那个安若凤,我是我,我要走!”

说着,安若凤的眼泪便滴了下来,她不知道怎么向眼前的这些人解释自己的身世,也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让他们相信她不是这个时空的人,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来到这里这么些天,安若凤从未流过眼泪,就连失聪失明那种最艰苦的时候都没有流过眼泪。可是现在,她看到了一切,她知道了自己现在的身份,见识到了后宫的险恶。越来越害怕自己回不去,越来越不习惯这样的生不如死。

看着周围这些陌生的人和物,安若凤才觉得不安遍袭全身。才知道先前的那些笑容不过是自欺欺人。

站在远处,秦政挥手摒退了侍卫,静静的立在远处望着安若凤流泪。只等过了很久,才慢慢的踱步过去,然后将她拥在怀中,轻拍着她的后背,小声安慰:“很快就会好的!”

听到这话,安若凤猛地推开了秦政,眼中带泪地指着自己说:“我不是你的皇后,我是来自千年后的人,我不能在这里停留,我没有停留在这里的理由,我要回家,我要回去!”

听到这些话,秦政不怒反笑,用手捏着下巴看了看高高的城楼,然后大笑着问:“你该不会是吓傻了吧?说的这是什么话!”

见秦政不相信自己的话,安若凤急的跺脚,然后指着自己拼命解释:“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我就是个……鬼,不对,是魂魄,也不是,是……”

怎么也说不通自己的来历,安若凤急的哇哇大叫,只好请求秦政:“你帮我找个道术高强的人,他们应该能清楚我说的是什么。”

见安若凤着急的连眼泪都来不及流,秦政放心的点头应承了下来。

举着手中的衣裳,秦政笑着问:“即便让我帮你找人,那也是不是先把身上的脏衣服换了。”

闻言低头,安若凤才看到自己身上的衣裳肮脏不已,但是,因为对秦政心存敬畏,因此摇头不肯过去。

见状,秦政笑着摇了摇头,指着她身后不远处的街市道:“你不换衣裳,我怎么带你出宫。”

“真的?”听到秦政要带她出宫,安若凤不可思议的反问了一句,然后大步走了过去。

站在远处,秦政只等安若凤靠近,然后身后砍在她的脖子后,

脖子一疼,眼前一暗,安若凤无力地向后滑到。

伸手将安若凤揽在怀中,秦政一直噙着笑的嘴终于紧紧的抿起,转身对着站在不远处的侍卫说:“今日当值的守门侍卫下值后各自到刑部领杖二十。”

低头看了眼昏迷中的安若凤,秦政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你不要以为装可怜我就会放了你,对你,我永远都不会放手。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

说完,他转头眼神凌冽的看了眼身后的某处黑暗。

有意逗弄安若凤,秦政话说了一半停了下来,然后用脚狠踢了下澡盆。

水中的安若凤受到惊动,从水中哗啦一声抬起了头。

俯身捏着安若凤的下巴,秦政眯着眼睛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然后说:“而且,刚才你那衣服,也是朕换的。”说完,大手一伸将她从水中捞了出来。

没想到秦政会这样做,惊怒之下,安若凤先是伸手将旁边的纱帘拉过盖在了身上,然后才抬头质问面前的人:“你干什么?”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安若凤才看清了秦政的容貌。虽没有宫人口中所说的那般丰神俊逸,但绝对说的上是仪表堂堂,剑眉星目,高鼻薄唇,不过让她意外的是,秦政竟和一母同胞的端王在样貌上并无半点相似。

见安若凤盯着自己出神,秦政一笑,眼睛中闪过一丝精光,然后抬头看着某处笑问:“怎么?让你失望了?”

从联想中惊醒,安若凤骤然想起自己此刻的处境,紧紧的用手捂着胸前,咬着牙视死如归地说:“我不是你的皇后,我是从以后来的,你赶紧找个道士,把我们换回来。然后……”

说着,安若凤趁秦政不注意,一下从他怀里跳了出来,拿过挂在屏风上的衣裳,一溜烟的躲到了柱子后。

手忙将乱的穿好衣裳,安若凤才接着对秦政道:“等我们换回来之后,你爱怎样就怎样。你真正的皇后没有回来之前,这身体暂时归我保管,我说不行就……!”

一边说,安若凤一边打量着屋子的构造,转头瞥见不远处的房门,都没等话说完,便快步跑了过去。

可是,本就一直注意着她行动得到秦政又怎会让她如愿,因此,当安若凤的手还未放到门闩上时就被秦政抓了回来。

“不是,不是。我没有说胡话!”

“不是胡话是什么!”眼中**褪尽,秦政冷笑着将安若凤脱掉的衣裳一件一件的替她穿了回去。行动间无意撇到安若凤的耳后,他脸色上的神色瞬间变化,手上的力度也不自觉的加重了些。

安若凤吃痛,忍不住的惊呼了一声,“你做什么!”

眼神阴冷,秦政反手捏着安若凤的下巴,寒声质问:“你又做什么!”可是,话音刚落,他脸上的神色又突然变回了先前的那种毫不在乎。

丢开手起身,秦政转身行至一边,背对着安若凤道:“走吧,朕今日放过你了!”

不知秦政为何突然有这样的变化,但安若凤却巴不得早点离开这里,因此,听到此言,也无暇质疑其他,起身快速离开。

看着安若凤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秦政一直紧绷着的情绪终于放开,大声的吩咐:“将皇后用过的、沾过的东西统统擦洗三遍,不能擦洗的,全部焚烧。”

宫人们自知皇帝素来喜爱干净,因此,未等秦政吩咐前,早已将准备好了清水。但未曾想皇帝这样吩咐,因此小声询问:“皇上,娘娘亲手为你绣的那件锦被也……”

头也没回,秦政一边朝书房走,一边说:“烧了,以后关于皇后的事情,暂时不必向朕汇报。”

众人愕然,不知一向紧张皇后的秦政为何如此,而知情的太监总管福元则轻轻的叹了口气,摇头喃喃自语:真是作孽啊!过了今夜,皇上心中的这个结,恐怕再也不易解开了!

遥望着漆黑的夜空叹息了下,福元转身训斥宫人手脚快些。

夜色渐厚,回到宫中,安若凤越发觉得这宫里不是自己能呆的地方,因此在心中筹谋着,无论如何都要回到现代,即便回归无望,也要摆脱了现在这躯壳,离了这宫殿。

守在旁边的流苏看着安若凤慎重的表情,不由得蹙起了眉头,小声询问:“娘娘可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

瞥了流苏一眼,安若凤默默地摇了摇头,并未打算将自己的心事告诉旁人,尤其是这种身份复杂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今日夜里她被面具人掳走的时候,恍惚间看到过一个人影在背后出现,而那人的身影,像极了流苏。而且今日她回来后,流苏一字未提夜里的事情,倒叫她心生疑虑。

见安若凤并不信任自己,流苏也知道多言无益,因此便住了嘴,默默的陪在一边。

想起今日和端王以及秦政的种种,安若凤便不能安睡,因此便和流苏闲话家常。

“流苏,你今年多大了?进宫几年了?”

“奴婢今年十五,十岁那年家乡大旱,爹饿死在路边,娘为了活命,把我送进了宫。”想起往事,流苏一脸哀伤,甚至还滴了几滴眼泪下来。

分辨不出流苏话里的真假,安若凤只是简单的嗯了一声,然后便不再说话。

过了很久,流苏都未再听到安若凤说话,偷偷抬头看了眼床上的人,见她闭着双目,因此起身轻手轻脚的将床帏放了下来。

只等床帏遮住所有的光芒,安若凤才骤然睁开了眼睛,转头认真的看着流苏映在帐子上的身影。

时间不知过了过久,就当安若凤要放弃的时候,突然看见流苏偷偷摸摸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推开窗户爬了出去。

见到这种情况,安若凤微微蹙眉,起身紧跟着她的步子追了出去。

只见流苏穿过狭长的宫道,然后在一座亭子前停了下来,等看到里面的人后,飞奔了过去。

因为害怕被发现,安若凤只能缩头缩脑的躲在假山后,竖着耳朵仔细的听他们谈话。

隔着不算近的距离,关于他们的谈话,安若凤开始听的不是很真切,可是等她真正听到了流苏的对话后,脸又唰的一下红了,有些挂不住。

原来流苏深夜外出是为了会情郎。说的全都是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情

话。

坐在亭子里,流苏望着安若凤所在的方向,对着站在自己对面的人笑笑,故意问:“阿宽哥哥,你想不想我?”

站在她对面的人先是一愣,然后很快会意,马上回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听到这话,流苏微微蹙眉,然后接着说道:“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刚刚我们不是还见了。”说完,流苏伸手指了指安若凤藏身的地方。

对面的人明白她的意思,转身将她拥住,小声地在她耳边说:“王爷让你打听的事情怎么样了?”

流苏闻言摇了摇头,回头看了看安若凤所在的位置,然后大声责怪道:“为了让你高兴,我今夜特意出来寻你,没想到竟碰到了皇后娘娘,我擅离职守,娘娘肯定会治罪的。”说着,便嘤嘤地哭了起来。

躲在假山后的安若凤听到这话,才惊觉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还以为流苏和面具人有什么关系,原来真的只是恰巧碰到罢了。

得知了真实的情况,安若凤才将对流苏戒备的心理放松了一些。蹲在假山后等了好久,都没见流苏要回宫的意思,安若凤渐觉不妥。因此,趁亭子里的两人情正浓、话正多时悄悄的挪动了脚。

站在亭子里,流苏用余光撇到安若凤离开,嘴角的笑容慢慢的收回。起身对着身边的人说:“皇后娘娘对我起疑了。”

见对面的人蹙眉,流苏才解释道:“自我到皇后娘娘身边以来,她就对我百般不信,尤其是今夜,她和主子说话的时候明明看到了我,回来却未问,可见是心有戒备。为了打消她的疑虑,所以才不得已才和你演了刚才那出戏。”

说完这些,流苏才问道:“主子让你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主子今日让我来,就是让我告诉你,他也看到了你,这件事情让你自己解围。”说着,那侍卫打扮的人停了下来,然后笑道:“主子说你今夜的事情做的很好,将来出宫后会好好奖励你的。”

和面前人兴奋的表情不同,流苏听到这个,只是点了点头,确定没有其他事情后便告辞离开。

先流苏一步回到宫中,躺在床上,安若凤还在想着自己今天这荒唐的举动。心里想着以后对流苏好些,以前是她自己想人想的太过复杂,现在看来,这流苏同她一样,也不过是个困在宫里的小女子罢了。

想着想着,安若凤渐渐觉得眼皮发沉,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时,天色已经微亮,掀开帐子,安若凤就看到了和衣睡在地上的流苏,想起昨夜的事情,不觉心生怜悯,她和她一样,都是身不由己的人。

将睡梦中的流苏叫醒,看着她迷茫的眼神,安若凤将手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示意她上床睡觉。

或许是没有反应过来,一向知礼的流苏在看到安若凤的动作后,竟懵懂的点了点头,爬上床去睡了。

满意的点头笑了笑,安若凤披了件衣裳推开了房门。

现时已经是初夏,早开的花儿已经开始吐露芳香,将整个院子的空气都沾染的格外清新。太阳还未升起,隐隐约约还能从天空中看到几颗繁星,而整个皇宫却是寂静无声,这种静默,足以让人害怕和发疯。

抱着双臂向前走了两步,安若凤突然跪在地上,双手合十的祈求上天将她送回自己的时代。可是,睁开眼,她还在这一方小小的院落中,面前,依旧是一扇紧紧关闭的宫门。

站在台阶上,流苏揉着还未睡醒的双眼看着安若凤奇怪的举动问:“娘娘,你要是想礼佛的话我们可以去灌云寺。”

摇了摇头,安若凤失落地说:“我不是想礼佛。”

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回归无望,所以才会这么惶恐。才会糊涂的将希望寄托在一个并不存在的泥像上。

看着苦恼的安若凤,流苏轻轻地说:“娘娘,奴婢给您讲讲我的故事吧!”

“流苏记得小时候家里有段时间也曾衣食无忧,但不知为何有天突然变的流离失所。直到十岁那年,奴婢的爹爹饿死在街头,娘为了活命,把奴婢送进了宫中。那时候,奴婢真觉得天都塌了,可是,在宫里这些年,依旧好好的活着,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