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隔得很近,我看到一丝淡淡失望从他脸上升起。
“儿子跟着女儿来,下一个、下一个一定是儿子。”
那老妈子哭笑不得的看着我:“若凤小姐,这话哪是你该说的。”
“说错了?”
“话是没错,可不该由你这没出阁的小姑娘说啊。不过,安夫人能生女儿就能生儿子,以后姐姐带着弟弟玩也是好的。”
过了一刻钟,我们被允许进去。四哥因为是大夫,名义上又是娘家哥哥,便一起进去。
我看到姐姐头发汗湿的躺在床上,也是说不出的失望。便凑过去看闭着眼的小娃娃,皱皱巴巴的,红通通的。
“原来要长头发的啊?”
“是啊,这个叫胎发。”四哥继续给我扫盲。
听到六哥抚慰了姐姐几句,也走过来看。
“六哥,你看,你的女儿。”我把位置出来让给他。
初为人父总是新鲜的,六哥看着看着脸上露出笑容。
四哥看姐姐无事,又看过孩子,已经退出去了。我过去姐姐床前,看她精神不好,便也退了出去。
刚从里间走出去,就听到小娃娃哭了,然后有人说是饿着了,包好抱出来让找好的奶妈喂奶。
六哥在里头跟姐姐说:“辛苦你了,好好睡一觉。”
他也走出来,我看他往书房走去。想了想便跑到隔壁看小娃娃吃奶。
就看到她小小的嘴巴一动一动的,眼闭着,不停的吃着。
“生下来就会啊?”
“那当然,不会不得饿着。”说话的是锦瑟,是她刚把奶妈带过来的。
“锦瑟姐,六哥有取好名字备用么?”
“恐怕是没顾上,一直这么忙。”
自上次旗开得胜打了个胜仗,先帝太子的名声也跟着传出。如今帝位上的平帝甚为残暴,不得*。而先帝仁厚,这么许多年在朝在野一直有人在暗暗惋惜先帝无储,以至于让今上得了帝位,如今听说先帝是被今上所害,且有遗孤存世,便开始流传着新的说法。
六哥的身世更是经由魏先生亲自编排了一出戏,让人潜入各地演出宣扬。
说是戏其实毋宁是是唱段,那些唱词通俗易懂,琅琅上口。看到一拨又一拨的人演练好被派出去。我不得不佩服魏先生。
不过,今天没排那出戏。
“魏先生,不用再派人出去宣扬了么?”
“这半年派出不少人,可以告一段落了,今儿我也是来听戏解乏的。小郡主不是要满月了么?到时目前聚在殿下麾下的将领都会来道贺,让他们练一练那些热闹戏目。若凤小姐想听《醉打山门》是么,那日就没有听成。放心,有。”
魏先生的酒糟鼻去掉后,又慢慢去掉一些修饰,露出本身比较儒雅清隽的一面,看起来就像个渊博的学者。不像是血雨腥风中来去自如的江湖高手。
不过,我听了他的话,倒是有些犯愁。对啊,小娃娃眼看要满月了。
姐姐产后虚弱,六哥事务繁杂,平日里倒是我去看小娃娃的时候最多。她满月,我当小姨的,怎么能光是旁观呢?
可我送什么好呢?
当日下午,我在二门处把过来议事的老爷堵住了,连着几个哥哥一道。我如今还是住在王府客房里,陪着姐姐。
“什么事?”
“老爷,小郡主要满月了。”
“嗯?”他看着我,不知道我找他做什么。
“我没钱买满月礼。”我直接说。
“哦!”老爷恍然,从袖子里掏出个五两大小的银锭子给我。
“这是这两月的月例么?”我问。
“厄,就算是吧。”
我把银子放荷包里,“那,把前头三年半的也补上吧。”
“噗!”
“噗!”
他身后四哥五哥笑开,“若凤,你……”
“我在王府里住着,是不愁吃喝,可总小里小气的也不好啊。”我理直气壮的说。
老爷点头,“有道理。回头让管家给你把银票和碎银子送来。”
我高高兴兴的回去了。
这事让姐姐知道了,她一拍脑门,“是我疏忽了,你在这里虽然是做客,我倒也要让人给你发月例才是,你怎么也不出声?”
“我也忘了,你知道我也快四年没用过钱了。既然要就找老爷要啊,我还叫他把前面三年半的一并给我补上。”
姐姐在躺椅上眯着,“你呀,我那时总听人说若凤小姐最知礼,是老太太都夸的人。平日里看到也少年老成,稳稳重重的。可现在看到才知道你本性完全不是那样。我有一次说起,殿下说你本来就一直是这幅德行。”
我看姐姐突然就有点烦躁,不明所以,她想到什么了?
抬眼看到乳母抱着小娃娃进来,便迎上去:“小乖,来,小姨抱抱。”
我抱到姐姐面前,“你看,又长大一点点了。”
姐姐接过去,抱在怀里,“我听说有人在殿下面前提及他与姬大小姐是天作之合,还说姬大小姐是宜男之相,大富大贵之相。只差没直接把适合母仪天下说出口了。”
我伸手摸着小娃娃幼嫩的肌肤,“你再生一个嘛。”
姐姐瞪我一眼,“我记得你小时候问过一个问题,你说为什么母鸡独个儿也可以生蛋。当时七姨太可让老太太给罚惨了。人跟母鸡可不一样,我还没出月子,殿下马上又要走。这回能多留几日也不是为了我们母女。”
我想想,这么说还真是个问题,“要不,你就去当随军夫人。”姬瑶要跟着父兄上战场,就是想战争之余和六哥多相处。这个,是尽人皆知的。
“我一向只在后院打转,去了我又能做什么?”
“现学呗,谁生下来就会舞刀弄棒的。再说,还有军医那些,或者你就去慰问伤员,照顾六哥生活也行啊。”
“你以为姬大小姐对我会有顾忌么?我去了不会起什么用处,再说孩子还小,也落人口实。”
我觉得姐姐又在打我主意,忙道:“我想出去逛逛。”
“唉,你去吧。油盐不进。”
我叫上小豆一起出去,要上街给小娃娃买满月礼物。他被姐姐暂时派给我做侍卫了。
谁知刚出远门就撞上往里走的六哥,“去哪里?”
“出去逛逛。”
六哥看看一旁假山上的亭子,“你跟我过来。”
我只好跟着过去。
“你那日说什么事情老四行,我不行的?”
还记着啊,都这么久了。
“四哥说医者父母心,心底无分男女。”
六哥皱眉,“我一早便答应给你,不管是儿是女,我都会对她们好的。你就这么想我?”
我看着六哥,“六哥,你觉得老爷待我好么?就撇开那件事说。”
“反正没缺你吃少你穿的。”提到我被关起来的事,六哥答得有点心虚。
“可是我小时候,觉得只有哥哥们还有四姐姐才是他的孩子,我跟十姐姐她们都不是的。”
“我这不是来看孩子来了么?”
终究他们是一家三口,我这个外人不便说的太多,“嗯,那我走了。”
“等等,戴上纱帽。”
“我还小。”
“小什么小,再过几个月就能嫁人了。”六哥瞳仁里满是笑意。
“知道了。”等小娃娃满月后,我就搬回家去,才不要在这里给你管手管脚的。
现在已经到了十月,街上昨日下了雪,有人在扫雪,但车还是不能顺利通行。
我索性下车准备骑马。我出来后听人说东庙里的大和尚今日在为信众开光,便揣上给小娃娃买的小小玉人要往东庙去。
小豆替我解了匹马下来,陪着我去东庙开光。现在天色尚早,去了回府正好赶上晚饭。
小豆穿着王府侍卫的衣服,令我们免于排队。又听说是给刚出世的小郡主的,方丈大师更是亲自开光赐福。
“有劳大师了!”开好光后,我诚心道谢。
“应当的。”
正说着,有小僧来通报姬少将军来了,刚到山门。姬家镇守此地多年,为一方的守护,姬老将军德高望重,方丈便欠身对我说:“若凤小姐宽坐,老衲去去就来。”
“方丈请便,我观此处景致甚好,随意走动走动不妨事吧?”
“请便,可需要派小僧领路?”
“嗯,不用了。”
我是要去东庙的后山,走那有名的千步九折的阶梯。我听说,这个阶梯是祈愿用的,如果能一气走上去,就能心想事成。我想求个好兆头。希望保留下来的家人都能平安,希望能顺顺当当解除六哥的误会,希望能真的和小柳有塞上共放牛羊的那一天。
“三百一十二,三百一十三…”我心头默数着往上奏。这里的雪没有扫,踩着嘎吱嘎吱的响。
“啊――!小豆,我看不见了!”
小豆赶紧跑上来几步,我手乱挥,结果摸到他递到我面前的剑鞘,“别怕、别怕,若凤小姐,肯定是你看雪的时间太久了。我听说过,忘了提醒你了。”
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人眼是不能对着雪一直看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所剩不多的视力也没了,我真成瞎子了。
“怎么了?刚才叫什么?”姬少康急切的声音在身侧响起来。
“我眼睛看雪看久了,暂时看不见了。”我还算沉稳的说。
“来,我扶你到一边坐一坐。”姬少康说着就真的伸手过来,方才小豆畏手畏脚的,我被他带着,很是搞不清方向。这下被姬少康踏踏实实的扶住,我心头也有了底。
小豆冒出两声奇怪的声音,不过没往下说。我知道他想说男女授受不亲不亲啥的,他就是顾忌这个才搞得我弄不清方向,心头不踏实。
“没事,事急从权,圣人讲过的事急从权,你又不肯扶实在了。”我跟小豆年岁相仿,他平素也没接触过其他女子,其实羞涩的紧。只因为有一路逃命的经历,才和我熟惯些。
姬少康稳稳的扶着我到一旁的石凳上,也不知用什么给我垫着让我坐下,我呼出口气,拍拍胸口,“方才吓到我了。”
“没看出来。”姬少康肯定的说。我能听到他站在我右侧很近的地方,小豆在左侧,稍远些。毕竟他是护卫,不能与算是主人的我平起平坐的。
“那是因为小豆及时告诉我这是‘雪盲’,我也在书上瞧过。”
“你好像看了不少的书啊。”
“打发时间。”我含糊的说,“你来做什么?”
“哦,我来和方丈手谈棋局。”
“手谈?我也会。”
“挺多才多艺的啊,比我妹妹强,她从小就跟个假小子一样。”
“还是她那样好些。”我由衷的说。能够按自己的心意过活,那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你羡慕她啊?”
“有一点,真的。我从小就被迫装成自己不喜欢的样子,讨家里掌权人的欢心。这样日子才好过些,当然羡慕她,可以真性真情的活着。”而且,她还会这样恣意的活一辈子。
“我母亲去得早,姨娘管不着她。爹呢,又宠得她上了天。那日你去我们家,她之前就一直抓着我打听你。”
“姬大小姐待客用心嘛。”
姬少康静默了一会儿,“嗯,应该差不多了,你慢慢睁开眼试试。”
我依言睁开,果然又能看得见了。
“以后,可别一直盯着雪看了。”
我吐吐舌头,我把纱帽取下来了,不然,应该也没这茬事。
姬少康忽然把头扭开,“你没事,那就赶紧下去吧。有什么愿望,等开春雪化了再来,上头很容易打滑的。”
“祈福怎么能半途而废,万一家人遭遇不幸,我会一辈子不心安的。”我觉着没事了,又站起来,准备把这千步九折走完。
“若凤小姐,我拉着你。”小豆把剑鞘递过来。
“好,方才有劳少将军了,怎么每次我出意外你都在附近,难道你上辈子欠了我的?”我玩笑着说。
“兴许吧,那你们小心些,我下去了。”
小豆拉着我,总算把这一千步阶梯走完,我过去对山顶塑的佛祖说:“信女诚心祷告,求佛祖保佑我心愿得偿。”
“若凤小姐,时辰不早了,回去了吧。”
“好。”
谁知道下山比上山还难,我们花了更多的时间才慢慢走下去。再骑马回王府,天都黑了。
我快速扒拉着米饭和菜,要做到吃得快、吃的多还得吃相斯文,这也是不容易的。
我吃得差不多的时候,锦瑟过来说六哥在书房等我。
这个时候等我做什么?我望着锦瑟,希望她给点提示。
“你下午是不是去东庙走千步九折去了?”
“是啊,据说祈福很灵验的。”
锦瑟一脸哭笑不得,“你也不打听清楚,那里又称情人坡。小豆这个糊涂蛋什么也不知道,就知道带着你乱跑。”
啊,情人坡?下次真得打听清楚了。
我赶紧往六哥书房去,果然见他脸塌着在看文书。
“六哥,你找我?”
“你下午同姬少康约在东庙?”他合上文书走过来,停在我面前。我不自然的笑,因为这样子给了挺大压力的。我又想起那晚他在椅子上亲我的情景了。
“哪能啊,碰巧遇上的。我以为那里就是简单的祈福的场所,觉得新奇有趣就去了。他是去找方丈手谈棋艺的。”
“你――,以后没搞清楚别给我到处乱跑。你知道现在外头传成什么样么?”六哥接受了我的解释,不过还是余怒未消的样子。
“我知道错了,人家刚吃完饭,就被你叫来教训,很容易消化不良的。”
跟我闹出这样的绯闻来,不晓得姬少康是不是也在被姬将军教训。肯定是说他殿下的人也敢觊觎云云,还有叫他日后躲我远点。
一直到了满月宴的时候,我也没见到姬少康的身影,听说是病了。那么生龙活虎的人,怎么可能说生病就生病了。这人其实很有意思的,如果以后都不能见到了,还怪可惜的。
“人家是避开同你再有接触了,你日后也多注意着点。”姐姐一身玫红色的衣服,衬得人如美玉。可惜不是正室,不能穿正红色,不然一定更好看。
我扎着双鬟髻跟在她身后,然后是抱着孩子的乳母。一起去招呼那些官太太们。
“安夫人,安小姐,真是一对姐妹花啊。”有人出声和姐姐招呼,还半弯着身子要行礼,姐姐忙俯身制止,掺起当先的金夫人,“请起请起!”
那些人也都就势站了起来,金夫人向后面招呼,“表妹,快来看,这就是小郡主。”
姬瑶走到前面来,落落大方的称了一声‘安夫人,安小姐’,姐姐忙还礼。
来前姐姐同我说,这是婚事还没正式定下来,不然,她坐着,姐姐都只能站着。
姬瑶歪着头看孩子,“怎么不像殿下?”
金夫人说:“像母亲好啊,像母亲以后长大了也是美人胚子。”
我打量了下,今天小娃娃收礼可收得盘满钵满的。听金夫人这么说,当即说:“是啊,所以六哥才生得那么俊美。”
六哥生得也不太像先帝,想必大家都听那些前朝旧臣不无遗憾的说过。姬少康说他爹说的,乍然一看不像,但细看,眉眼间的确有先帝的神采,尤其轮廓很像。
说到六哥长得也像母亲,在场人便机警的把这个话题扯开。小娃娃被金夫人抱了过去,然后递给王夫人,乳母一直跟着。小娃娃倒也争气,一直没有哭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看着这么多人。
“你会抱孩子么?”姬瑶问我。
“最近刚学会的,不过抱着不舒服,手一会儿就酸了。碰上她拉尿拉屎就更麻烦了。”我看她有点跃跃欲试的,忙说。你可别拿我们家的小娃娃练手。
“哦。”她果然打消了念头,就站在一旁看了看而已。
小娃娃今天忒争气,从头到尾表现都不错,自然又赢来不少好话。
姐姐和几位夫人起了局搓马吊,姬瑶请我陪她逛后花园,我便带她去。
逛了一阵,她状似随意的说:“安小姐,我哥哥被禁足了。”
“为什么?”
“为了那天在东庙的事。”
“那可真是倒霉,我们就是碰巧遇上,也不知是哪个好事者瞎传。”
姬瑶看着我,“我只有一个哥哥。”
“我有三个。”要比较么,我们家就是人丁兴旺。就算遭劫,也还是比你多。
姬瑶正要再说什么,绿钰过来找我,“姬大小姐,若凤小姐,可把你们找着了。”她转向我,“安夫人不耐久坐,说让你去替她几圈。”
马吊,我没玩过,不过逢年过节看姨娘们玩倒是看会了。我也不想听姬瑶想说什么,于是爽快的说:“好,我们这就过去。”伸手拉着姬瑶就走。
我坐下去,姐姐说,“输了算我的,赢了连着本钱一起归你。”
“好啊。”我乐呵呵的说。
姬瑶也坐到金夫人身后去看。金夫人还问她:“你不是素来不喜欢这些,就爱舞刀弄棒么?”
她下手的王夫人说:“姬大小姐以后是要做当家主母的人,有一些功课还是要补一补的。”
金夫人笑,“她到时又不用做这些个。到时就是我们来给她请安就是了。”
女眷们一阵笑声。
其实不一定有恶意,但是我觉得今日的主角应当是小娃娃,这么有些喧宾夺主了。而且,还显得以势压人,毕竟你还没嫁过来不是。
可喜小姑娘也知道争取瞩目,立时哇哇哭了起来。姐姐抱着哄了一会儿,还不住声,于是笑笑,“若凤,大嫂你们代我招呼客人们,我抱孩子回去,许是在陌生环境不舒服。”
我口里答应着,然后盯着桌面的章字,“和了,金夫人你点炮。”我上手很快,没两盘就熟练了。
“你们可别故意输钱给我啊。”
金夫人说:“我们哪里故意啊,是你看得太准了。高手啊!小瑶,挺好玩的,你要不也来试试,表姐替你看着。”
姬瑶摇头表示没兴趣,“你玩,我看看就好。”
敢情真当自己是花木兰了,不屑于这些。这可也需要脑子才能玩好的。其实看得出来,姬瑶真的不大喜欢这些后院女人们的玩意儿。可是,前院又不是她能去的地方。
我记得三姨娘说过,马吊如人生,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她时常捏着骰子说:“马吊乃博大精深之术,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海。这中间结合了连横合纵之法,须有惊人的耐力、智力才能取胜。”
我不知道是不是真如她讲的这么玄乎,不过我很喜欢玩。我玩上瘾了。到最后,赢钱都不重要了。重要是玩得有劲。
大嫂过来拍拍我,“多谢几位夫人让着我们家若凤了,你呀,见好就收,大家逗你小孩子玩呢。”
我看看,好像银子都长脚跑我这里来了。姬瑶以疑惑的眼神打量我,我也不管,笑嘻嘻站起来:“如此,多谢几位夫人了。”
“哪里,哪里,是我们技不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