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报告
作者:君若寒冰      更新:2019-09-17 15:30      字数:6758

就在这一天,有人来报:“启奏陛下,皇后娘娘已经顺利产下皇子了……”

听到这个消息,皇帝心中百感交集,遂冷哼一声朝皇后的福宁殿而去。

福宁殿,刘皇后盈盈下拜,对皇帝冷冷道:“谨遵陛下所言,四皇子取名夜羽宸。自天师污蔑宸儿孽星转世,陛下就永不驻足福宁殿,今日若查不出血腥之灾,陛下该当何处?”

“夜羽宸若非孽星转世,就立他为太子;若有血腥之灾……”皇帝薄冷的唇吻勾起一丝冷笑:“不留!”

说罢,径往寝宫内而去。

就在此时,寝宫忽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大笑。

皇帝将手撩开帘帏的一角,眼前出现的一幕令他不由得浑身一颤。

有个发髻散乱的疯女人,站在凤塌旁,朝面前斜斜伸出的手掌望去,那一双眼睛蕴蓄着无限的妖娆和邪魅。

掌中,有个粉嘟嘟的婴儿安然而坐,兀自玩弄着腹上尚未脱落的脐带,乌黑的头发已然垂耳,粉雕玉凿的面容含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与矜持,唇含春水,眸扫星光,一颦一笑,皆动人心魄。

“碧荷――”皇后惊叫了一声。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皇上来之前还如平常般温和的小宫女碧荷,才一会儿光景怎么就变得如妖魔般骇人!

就见那唤作碧荷的女子双眸抬起,一张红艳艳的桃花脸绽着妖娆的笑,唇角兀自滴滴答答淌下殷红的血来。

“碧荷,你疯了!快把皇子放下!”皇后这声唤凄厉之极。

碧荷不答,却仰天放出一声长笑――凄厉至极。

皇帝仗剑而上,朝她迎面劈下。

有血从碧荷额上迅速涌出,淌在掌中婴儿身上,映得他一张绝世美安如杜鹃花般娇艳。

皇帝大惊,欲要伸手去抓,却只听“咕咚”一声响,碧荷和婴儿一起跌在血泊中。

“宸儿――”

皇后奔上前一步,欲要俯身去抱婴儿,却发现那孩子坐在血泊中,似遮天红莲中的一个玉童,神态怡然自得,尚朝她露出了一缕明媚的微笑。

她刹时怔住了。

“孽星转世,有血光之灾!但凡与之接触者,均身遭不幸;成年后必在夜羽国掀起腥风血浪……”皇帝口中喃喃自语,朝婴儿渐渐靠近去。

血剑在夕阳下映出一泓寒意,血滴似雨点般随行簌簌而落,所经之处,似盛开了点点红梅。

“不要杀他!他是你的亲生儿子!”皇后扑倒地上,死死拉住皇帝衣角。

皇帝狠狠甩开皇后,朝婴儿举起利刃,口中喃喃道:“为了夜羽国千千万万百姓,为了所有的亲人,你……去吧!”

随着这一声唤,手起刀落,只听“咔嚓”一声,血光四溅。

皇后代夜羽宸挨了这一刀,虽未致命,但从此就疯癫了起来。

皇帝将皇后打入冷宫。

虎毒尚不食子,皇帝看着漂亮可爱超于常人的夜羽宸,又忆起与皇后旧日恩情,终于没能下得杀手。

传说中的夜羽宸,容安似天神一般俊美无铸,气度似寒江之玉般高贵端华,聪颖至极,傲慢至极!

按常理,这样被预言的妖孽皇子定然出生后就会被皇族遗弃,但不知为何,皇上竟然渐渐淡忘了那个嗜血的预言,直到两年前那一天。

夜羽宸成年后,曾经有过两次失败的婚姻。第一次,娶的是相府千金,没过几日便疯掉掉;还有一个据说门第已经不如先前,但一个月后还是……死!

二娘此时提及,莫非是夜羽宸又要选妃了?

呵呵,我倒是不怕血光之灾的预言,要是能与孽星相配,倒要比一比――我跟他,谁更妖孽!

二娘坐在庭廊的天窗下,嘴里嗑着瓜子,涂了厚厚脂粉的红艳艳的唇角沾了几点瓜子屑,使我忽然想起狗儿花花嘴上的那圈怪毛,禁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这孩子脑子越发坏的厉害了!被打得这样还在笑!”二娘鄙夷地用手捣着我的额头,唾沫星子飞到我脸上。

“二娘果然字字珠玑,安若凤的脑子果然是坏了,就是方才被恶狗踢坏的。嘿嘿,那只白脸狗儿好厉害!”

二娘果然气得脸色煞白。

洞房花烛夜,那个最倒霉的男主――被我污为要强暴小姨子的大姐夫,当听完大姐安芙哭诉我的所作所为后,竟然不气愤,还义正言辞的说,既然安若凤的名誉因他而受了损,他愿意为此承担责任――改娶安若凤为妻。

大姐为这句话伤透了心,哭得差点背过气去,二娘见我时,原来趾高气扬的样子居然生生矮了半个身。

原来欺侮人竟然可以得到这么多的好处,那我就再欺侮尊贵的相府公子一回吧,谁让你负了痴情的安芙,执意要跟看似妖娆实则诡计多端的小姨子混在一起?谁让似乎被追求了的小姨子看着你――就那么犯贱呢!

你以为你相府公子看上身份卑微的我,安若凤就是天大的福分?也不问问姑奶奶我有没有将你放在眼里!

贱人,不可恕!

好,你有情,我安若凤跟你“有意”。

来吧!

我下约会贴,美女会英雄,都道是井水不犯河水,咱们来个井水河水一锅搅。

约会日,我定在次日凌晨天将亮未亮时,地点在京兆北面一个小巷中。

为何要把约会地放在这么狭窄拥挤的地方,为何要把时间定在天将亮未亮之时,嘿嘿,本姑娘自有主张。

对付这种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家伙,就要这么干!

拿定主意,我将两根手指撮在唇边轻轻用力,一声清越的哨音瞬间破空而出。

不一会儿,只听得“汪汪”数声狗叫,竹林小径中,一个身着浅蓝半旧长衣的英俊少年牵着一只小花狗走了出来。

我将狗儿花花抱在怀中,对那少年嘟嘴道:“何子睿,安若凤好像没有唤你来,”

何子睿摸了摸头,笑道:“我听到人欢狗叫的,以为又要娶媳妇,就凑过来看,却发现是三小姐在跟狗儿……”

我挥挥手,对他白眼:“想说什么?”

何子睿笑:“佛说,不可说。”

看着他可爱的样子,我心里暗笑,忽然想起自己明日还真缺少一个帮手,就对他正色道:“看你虽神态憨厚可掬,不像是老奸巨猾……阴险狡诈……足智多谋……之徒……”

一口气说到这三个词,看何子睿脸色由懵懂到忍俊不禁,又到肃然起敬,我感到自己最后一个词终于算是答对了。

我清了清喉咙,又道:“派给你一项艰巨的任务――明天帮本小姐扛一只大木盆。”

“啊?”何子睿笑道:“要子睿为小姐洗脚,英雄乐于为美人效劳――即使毁了这半生清誉又如何?”

“子睿果然是个好人。”我嘴里夸奖着,心里却在嘀咕――他后半句是不是在损我呢?

次日凌晨,天还未亮,我跟何子睿一起来至将军府东大墙一角,他先飞身上了高高墙上,欲要拉我上去,却听到有猎狗狂吠。

惊魂未定中,我终于被何子睿拉上了墙头。

鞋子跑丢了一只,我唤何子睿将他的鞋给我穿。

他哭笑不得,道:“非是子睿不舍得给小姐,只是我身形高大,小姐娇小玲珑,即使换了,也走不了路。”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抬头望他,朦胧的天光下,他英俊的脸似笼上了一层霞光,正一眨不眨望着我,墨色的眸子似一池碧波,深邃而不见底。

我心头一颤,足下一个不留意,从墙头跌了下来。

身子跌在草地上,痛得眼泪都要落下来了,正要狠狠骂何子睿这家伙不来英雄救美,抬头望,墙头早就没有了那小子身影。

一面艰难地爬起来,一面嘟哝道:“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安若凤――”

听到这声唤,我暗叫不好――爹爹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他老人家怎么算到我会出现在这里?

莫非是何子睿这家伙竟然告了密?!

我心里恨得痒痒的,面上却笑的春光灿烂,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站起来,对一向不拘言笑的父亲道:“爹爹常骂安若凤学习不用心,今日就早早起来跟师傅练飞檐走壁,不小心跌下来把腿摔了。”

爹爹叹了口气:“别人都劝说爹爹让你早早学些针线女红,稍稍认几个字也就罢了,怪就怪你母亲早亡,爹爹又对你太过纵容,竟然听任你跟何子睿学什么武功,闹到现在……”

我担忧二娘将自己跟姐夫那事添油加醋告到他这里,心里正在想着应对之策,忽听爹爹又说“昨日,接到圣旨,皇上将你二姐赐给宸王为妃。听到这消息,煦儿哭得跟泪人一般,说大姐因婚事气得整天寻死觅活,二娘把眼泪都快流干了,自己再一去,怕是二娘会受不住打击……”

听这意思,爹爹是怪罪我在大姐安芙婚事上插了一杠子,我张了张嘴,道:“爹爹,安若凤错了!二姐若是嫁到宫里,安若凤定会好好照顾二娘,再也不任性妄为,会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嘴……”

爹爹似没有听到我的话,继续道:“二娘和爹的意思,你娘早亡,这些年来也吃了不少苦,该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这次难得的入宫机会,想让你代二姐出嫁……”

我傻傻地愣在那里,半晌才明白过来。

好狠啊!

孽星转世,有血光之灾!但凡与之接触者,均身遭不幸;成年后必在夜羽国掀起腥风血浪……

宸王出生前,整个夜羽国蝗灾、旱灾、霍乱四起;出生那日,侍女被杀,皇后疯;成年后娶妻,一死一疯。爹爹二娘不愿意二姐嫁给宸王,却要舍弃了形如草芥的安若凤……

“别说了!”我狠狠咬着嘴唇,直至唇瓣散发出一缕淡淡的咸腥味,一字一句对自己的生身父亲说:“我安若凤愿意嫁给宸王为妃――这仅仅是我为了报答爹爹的生养之恩!从今后,我生我死,跟安府再无任何干系!”

安灏松了口气,道:“安若凤,爹爹也是有苦衷……”

看着夜羽国威名赫赫的大将军安灏在我面前露出尴尬之相,我只是笑了笑,道:“爹爹不必自责。嫁给宸王,是安若凤心甘情愿!”

爹爹走后,我一人来至母亲坟前拜祭,奇怪的是,竟然没有掉一滴泪,我信誓旦旦对她道:“娘,明日安若凤就离开安府,嫁给宸王了,娘不必担心,安若凤会好好照顾自己。”

一回身,却看到何子睿在不远处望着自己。

“看什么看!”我没好气地对他道:“离了我安若凤,怕是整个安府都要为之庆贺!而我这个傻丫头再也不会给你添许多麻烦了。”

说罢,狠狠白了他一眼,匆匆离去。

一株小草,微不足道,而我,尚不及小草,只能是茫茫天地间一粒草芥!

草芥,也会有自己的爱情,是吗?

宸王,我仰慕已久,想亲眼看看你究竟是什么三头六臂!

翌日,大吉,宸王、熙王同一天纳妃,普天同庆。

熙王夜羽熙未婚妻是相府千金楚。

宸王夜羽宸未婚妻就是将军府小姐安煦。

睡到晨曦升起,我才在一片惊天动地的呼唤声中醒来。

伸了个懒腰,睁开眼,方才看到原来是姐姐安煦和二娘正毕恭毕敬地站在塌旁,呼唤我。

我视若无睹,翻了个身,又朝里睡了。

眼角的余光看到二娘一双吊梢三角眼急的冒出了火星,心中暗笑。

“凤儿,宸王的八抬大轿马上就要来迎娶你了,你若现在还不准备,代姐出嫁的事就要露馅了!你可知道那宸王号称孽星转世,他若生气起来,岂不要将天都捅个窟窿!以前纵有千般的不是,二娘这里向你赔罪了!求求你,小姑奶奶,赶快起来梳妆吧!”

“二娘,像我这个出身卑微,又被恶狗踢坏了脑袋的的女人,能够与有孽星转世之称的宸王相配,这该是何等的荣耀,又是何等的风光啊!安若凤是要好好感谢二娘和二姐成全呢。”我唇角露出一缕明媚的微笑。

二娘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打了个哈欠,缓缓抬起身子,二娘慌忙上前帮我把衣衫拿起,又示意二姐为我穿鞋。

我在安府十六年,因母亲出身低微,而受尽欺凌,挨打受骂更是家常便饭,又哪里受过这种贵宾的礼遇?

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二娘那吊梢三角眼,忽然忆起她此前对母亲的侮辱,以及对我数次的打骂,心中只是冷冷的笑。

“二娘。”我呼唤她,却是不说话。

这令她神态更为尴尬。

“安若凤今日去了,将永不再回来!安若凤此行,许是落入魔窟,今后将永无宁日;但许是平步青云,圆了未曾企及的梦想。但,安若凤决不会后悔今日走过的路,甚至,还要感激二娘你坏事做尽,却给了安若凤实现梦想的机遇!”说着,我对脸涨得通红的二娘微微一笑:“但,一切都是安若凤自愿的!安若凤谢谢二娘的成全!”

看她一头雾水,我心中却在欢乐地笑。

从今后,我就要摆脱这万恶的安府,重新走向新生活了!

虽然,仍然是无尽的黑暗,但是,总算是有了期盼!

庆贺!我又怎能不撒花庆贺!

想到我将要嫁的那位夫君宸王,我的心中既充满了期待和渴望,但是,总还是有点恐惧和彷徨。

妆台前看着自己如花的容安,我心中恍然若失,正在失神,忽听得窗下有小狗的汪汪叫,我心中一乐,顺手抓了个胭脂盒子扔出去。

只听得一声惨呼,窗子前站起了一个英俊的青年男子。

“何子睿,上次本小姐让你扛的那只木盆没有扛到,竟然给你脚底抹油逃掉;这次,是专门来替本小姐扛胭脂盒吗?”

何子睿和我仅有一窗之隔,脸上没有了往日温雅的笑,对我道:“安若凤,你真的要嫁给宸王吗?”

“废话!你看我这样子像是去玩过家家吗?”我横了他一眼。

何子睿默默望着我的脸,道:“假使我向你求婚,你肯不肯改变初衷,不嫁宸王,而改嫁给我?”

“你?”我忽然瞧着他的脸笑了:“自从上次上元节初遇,你就戴着一张面具出现,那张面具现在虽然已经摘下,但是相处半年,安若凤竟然连你真实身份都不知道!你叫何子睿?骗谁!让我嫁给一个不知身份的影子?岂不可笑!哦,你要是思念我,爱我,就帮我养着花花吧,也许我寂寞了孤独了就会回来看看,但是绝对不会再踏入安府的大门。”

“其实我是……”何子睿张了张嘴,似正要将一个天大秘密脱口说出来,却被惊天动地的鞭炮锣鼓声打断。

原来,是宸王府迎娶的花轿到了!

只听得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但见有一抬花轿停在了安府的大门前。

“来了,来了……”

二娘激动地声音都变了调。

我冷冷道:“新郎来了,也该是新娘安若凤高兴;至于二娘,要露出依依不舍的哭脸才合适!二娘如此,若让外人看到,还以为是你那倒了八辈子霉也甩不脱的继女要嫁出去呢。”

二娘听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竟然真的拿了锦帕在脸上擦了起来,口里叫道:“我的好儿,从今后竟然是两地相隔,再也见不着面了!临之际,娘为你祝福,唯愿你和未来的夫君互敬互爱,白首偕老!”

二娘的脸,可真像是这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呸,但愿从今后再也看不到你这张可恶的脸!

伸手,将喜帕盖在头上,对陪嫁丫鬟小玉道:“该上花轿了。”

说着,就举步往外走。

二娘愣了一下,依旧赶上来,哭天抢地地扯住我的衣袖,道:“我的好女儿,从今后娘就再也看不到你了。”

我冷冷地甩开她,低低道:“什么话?你咒宸王家死光光吗?戏演得是否太过了?!话说,安若凤倒是希望再也看不到你!不过,今天本小姐有兴致,倒是会陪你演好这出戏!”

正在此时,正在喧闹的人群似被什么可怕的东西惊骇住了,刹时整个院落里除了鞭炮仍在噼噼啪啪炸响,其余的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一片令人心悸的寂静!

“小玉,到底出了什么事?”我问道。

“小姐,姑爷来了。”小玉低低道。

听了这话,我好奇心顿起。

宸王夜羽宸,出生前就被命相大师预言是孽星转世,出生那日有血光之灾,以后但凡跟他接触者都会身遭不幸,成年后必会在夜羽国掀起血雨腥风。皇帝在盛怒之下将命相大师打入天牢严刑拷打,在讯问幕后主使时,命相大师却离奇死亡!由此案而诛连的又何止上千人!

夜羽宸出生前,夜羽国蝗灾、旱灾、霍乱四起,出生时侍驾丫鬟和皇后均疯癫!

像夜羽宸这般的妖孽,所有的人都认为他即使活到成年,在家也不会受到父皇宠爱,出门也不会受人尊重,可是事实上,他却安然地活了下来,还活得相当风生水起。

成年的夜羽宸,容安似天神一般俊美无铸,气度似寒江之玉般高贵端华,聪颖至极,傲慢至极!

虽说因此夜羽宸成为夜羽国所有少女的梦中情人,但是由于那个可怕的预言,谁也不敢幻想成为他的娇妻。

何况,他曾经有过两次失败的婚姻。第一次,娶的是相府千金,没过几日便疯掉掉;还有一个据说门第已经不如先前,但一个月后还是……死!

而我,将是他的第三个新娘……

都说,拜堂前新娘与新郎见面,以后是很晦气的,但是我实在是忍受不了对这位与众不同的夫君的好奇与渴望,想偷偷看他一眼。

这样,即使我看到了他,他又看不到我,就也不算是拜堂前新郎新娘相见。

不是吗?

想到这里,我低头,轻轻摇摆腰身,从喜帕的缝隙里悄悄往外看。

我垂首,轻摇腰身,从喜帕的缝隙里往外看。

随着一片嫣红的云霞款款而来,一阵高贵神秘的龙涎香若有若无飘洒而来,扑入鼻息,是一种难以言说的诱惑,我心头刹时如塞进了一头小鹿般,乱蹦乱跳。

面上红了,心里暗喜:都说是闻香识女人,其实,闻到男人的体味,虽未见人,也能猜得出那人的几分样貌。

有这份神秘体味,且行走间翩翩然高贵无匹的定然是人中龙凤!虽说他有孽星转世的恶名,但是若是在聪慧机警的安若凤手下多加训导,日后必也会对我俯首听命。

正在做花痴梦,忽见喜帕下缓缓伸进一只男人的大手来,我迟疑了一下,牵住了他的。

这双手,比我的手整整大了一圈,修长而光洁,仅在指腹上残留着薄薄的茧子,但,这似乎又为他高贵华美的外表平添了许多雄性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