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障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脱衣声,洛水水拖着千斤重的脑袋朝屏障内走去,一眼,望见了只着中衣平躺的夜尧,她撑着唯一的精神走到床边,望着他,“少殿。”
夜尧睁眼看她一眼,面带微诧,“这么快便倦了?”
“嗯。”她重重点头,每点一下头沉的快要栽下来,“倦了,想睡了,让我进去。”
他起了身,腾出位子,洛水水踢了鞋就爬了进去,摸着枕头就把自己的脸粘了上去,闭上眼就要睡,身后又响起了声音,“滚滚。”
她只当是蚊子在吠。
“明日想做什么?”
明日事明日谈,没瞅见本大人很困吗?
“滚滚。”
“滚滚?”
“滚滚……”
三腔招魂术亦失效,她铁了心不回头,昏昏沉沉的就要进入梦乡,魔音又来绕耳。
“妖孽。哑巴嗯嗯。受虐狂。”不缓不慢的三个词,洛水水背脊一寒,冰冷入脾,嗯嗯继续发声,“是谁?”
她挤着眉眼,又想扇自己一耳刮子,全怪自己多此一举,引来无妄之灾,转脸回头强打起精神,笑道:“少殿在说什么,我第一次听到这些词儿呢!”
夜尧点点头,不追究。
洛水水懒得来回转,面向他闭眼欲睡了,魔音纠缠不休。
“滚滚,你还未回答本王。”
“什么……”她唔哝不清回答,神智恍惚,“回答……”
“明日想做什么?”
沉默。
看来是困倦到了极致,夜尧嘴角一扯,“滚滚?”
“……”
“结巴。面瘫。身带狐臭。”
又三个词儿,洛水水耳根一痛,惊得睁开一双大眼,惊愕的望着夜尧。
“有人这么诽谤本王”,他继续扯着嘴角,波澜不惊,“是这样么?”
眼中透出危险意味儿,如寒冰万剑射进洛水水脑中,她马上清醒了,再无半点儿倦意,“怎……怎么会……谁谁……那么大胆……”
“本王是这样么?”他靠近再次逼问,“嗯?”
“当然不是。”洛水水向后倒了倒,心中紧张到快要爆破,夜尧紧皱的眉头满眼都是一个字,杀!
“不是便好。”
他转正身子,“若被本王查出何人散发此谣言……杀无赦!”
她彷佛已望见自己被千万条蛇撕扯的情景,脑袋如泼凉水清醒无比,再也不能入睡。
“睡吧。”他轻言命令,翻个身去,“本王倦了。”
洛水水紧缩成一团扭过脸假装闭眼沉睡,“嗯。”
“若滚滚不倦,便思量明日做什么。”
那一句让洛水水心更冰凉,莫不是她知道是自己散发谣言,若如此……
“想做什么,本王都陪你。”
嘴忍笑意,夜尧舒心的闭上了眼,洛水水一夜不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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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水水一夜不眠,怀着担心与害怕度过惊心动魄的一夜,在心头一遍一遍开始数落自己的冲动,一时意气所致,换得现在这般下场,以后定要牢记,冲动是魔鬼!
身旁人动了动身子,张开眼,醒了。
洛水水严谨的盯着他,眼皮一眨不眨,张了半天嘴发出一声颤悠悠的声音,“醒……了……”
夜尧启朱唇,打了个令人垂涎欲滴的哈欠,“嗯。”
他扭过头来,望见仍然躺在榻上的洛水水,“滚滚今日起的倒早。”
“嗯,我,我有早起的习惯。”
“嗯?”他卧坐在床头,从上至下扫视了趴在床头的洛水水,扬起一道眉,“奇怪。”
洛水水噌的一下坐起身,整理了乱发,“怪?不怪。”
他继续对她进行眼光侵略,望了一圈儿,缓慢的掂起外衣开始套,摆弄着衣襟上的扣下了床,不回头,淡淡的,“不怪么?你与往日不同。”
往日?不同?咱们很熟吗?才认识几天,你很了解我吗?
洛水水做出一笑,尽量笑的与平日无差,“怎么会呢,我一直都是如此,只是少殿不常在屋里,没注意罢了。”
“哦。”
他应了一声已穿好衣,吩咐紫萼前来服侍洗涮,洛水水庆幸逃过一劫,没让他怀疑到自己散播谣言之事。
用早膳,二人再次相对,洛水水沉默不语慌张用着膳,想尽量逃离这厮的充满探究的眼神,急急忙忙塞了几口,一抬头,正被夜尧注视着,惊得重咳几声,噎着了。夜尧递上茶水,面无表情道:“果然有异常。”
她不言语,默默喝着茶水,对面的摆设又发言了。
“茶已尽,还放在嘴边,喝什么?”
“哦。”她慌忙放下茶杯,“我,我饱了。”
“嗯。”他开始用膳,不予理会,洛水水再次庆幸,逃过一劫。
她坐到桌前,佯装看书,身后传来脚步声,一身墨色衣的夜尧绕到她身后盯着她面前的书籍,“喜欢看这些?”
“嗯。”虽不清楚是什么,但有个字貌似是梅,应是什么诗集之类的。
他眼角动了动,不言语,双手搁在她肩头上,缓缓靠近,弯下腰,与她脸挨脸,鼻中透着热气,一淙淙躺在洛水水的脖上,她那不规律的心脏病再次复发,扑腾扑腾跳了没完,自从遇见这家伙,连重疾都染上了,改日回去了要到心血管疾病内科做检查去。
嗯嗯眼瞄着书,似乎气息越吐越重,洛水水悄悄移开了脸,离他远了些,“少殿……”
“嗯,何事?”
想看书自己拿去,别在我这蹭。
“有些难受,我……”她侧着身子站了起来,“我到榻上睡去了……”
他的眸色变的愈渐深沉,玉眸深瞳带着灼热,伸手不由分说将她捞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呢喃,“滚滚喜欢这样找乐子?”
他一把将她拉倒在怀中,玉眸深瞳愈渐灼热,在她耳边轻声呢喃吐气,洛水水浑身僵硬,“乐子?”
苦尽甘来才是真道理,没事多寻寻苦处去。
“嗯。”他轻吟一声,长臂一揽将她横抱在怀中,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艳红泣血般的红唇一起一阖,“本王今日便随了你的愿。”
你脑袋被车碾了,谁向你许愿了。
“不。”她脑中瞬间空白,只发得出这一个字,小手放在他宽阔的胸膛上,轻推着,“我,我是真的想睡觉。”
“本王亦是。”
他不由分说朝床榻走去,将她搁在榻上,指腹在她颊上摩挲,流连,一脸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