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孙策、周瑜、乔萱以及袁术的丹阳兵收编之后,陆离面临着两个选择:带着这些将兵留在宛城、抵进南阳控制豫州以抗击曹操,或者是带他们回到雍州。
“我们现在新得丹阳兵和孙坚旧部,精兵良将汇集一堂。南阳又是天下第一大郡、光武帝乡。袁术新死,其势力土崩瓦解,为什么我们不可以直接占住南阳?”徐晃以手指案,颇为不解。
陆离摇头解释道:“我们毕竟是客军,反客为主占了南阳,师出无名。曹操的大军正在筹划猛攻南阳诸县,势在必得。即使我现在新得精兵良将,但粮草供应都不足,很难与之抵挡。”虽然话是这么说,陆离却偷偷瞟着孙策的反应。
孙策的父亲孙坚,虽然是自寻死路,却多少算是死在了陆离手里。但陆离为了表示对孙策的信任,不仅让孙策统管孙坚旧部,而且还将从宛城地里轰出的霸王枪也赏赐给他,这无所保留的信任,终究是得到了孙策的心。
孙策慨然说道:“主公,我虽然是最近才领军,但是丹阳兵十分精锐骁勇,数量也有万余人,足够任用。战士们都想保家卫国,我又有挚友周公瑾辅佐,足以镇守南阳,绝对不会让主公失望!”
陆离这才泛起满意的笑容,其实他心里已经定好了,就是要孙策自告奋勇来守住南阳。孙策既已主动请缨,陆离就再无顾虑。
“很好,那么我就将豫州事委托给孙郎。我令,孙策即刻统领丹阳兵众,自宛城出发,与曹操争夺南阳。若南阳得手,切勿再追。”陆离说道。
孙策顿首接令,带着周瑜、乔萱出去了。见到这几人离开,徐晃不禁上前问道:“主公,孙策新降,又是个从未亲自领军的少年,你确定要把这么大规模的军团交给他?”
陆离看了看徐晃,对于这位良将提出的问题,陆离固然知道他的顾虑所在。
“孙策确实是从没有亲自领兵,但是将门虎子,当以血战砥砺其锐气。虽然他是新附于我,但其人忠义可用。”陆离徐徐说。
徐晃急忙补充道:“可是……”
陆离抬起手来,微笑着看着徐晃:“我知道徐公明想要说什么。毕竟孙策是一个从没带兵打过仗的小将军,所以他头一次上阵,最好是委以偏师,对吗?”
见到徐晃点头,陆离从腰间抽出六众军团的令牌,这才把自己真正的安排说出来:“徐将军,这才是我真正要委托你的大事啊。你徐晃,才是这次豫州争夺战的主力军!我令你统帅风、火、雷三众军团,前去南阳执行主攻任务,风众庞德、雷众张辽都在你麾下听命。至于火众军团,它原本的统帅甘宁已经去镇守益州,你知道应该将它交付给谁了吧?”
听到陆离的这个安排,徐晃几乎是惊呆了。他从未料想过自己会收到如此重的任命,当即跪下来:“谢主公信任!末将定会将孙策调教为火众军团的合格领袖!”
“徐将军,孙策和豫州,就都在你手里了。”陆离微微笑道。
在陆离心目中,徐晃是一个才堪大任的将军,目光深远意志坚定,是一个值得信任的帅才。哪怕将六众军团之中的三众分拨给徐晃,陆离也毫不犹豫。徐晃此人,不仅整军严格,而且打法奇诡,陆离相信他足以抗衡曹操手下的诸位大将。
仿佛是猜到了陆离的想法,祝云容担忧地望着徐晃远去的身影:“徐晃将军当然能与曹营诸将争锋,但是,不仅是曹操手下的将领来争豫州,曹操本人也在豫州境内……”
“曹操本人在哪里?”陆离却假作没听到一样,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
“在豫州!你自己难道没和他打过照面吗?”祝云容不禁有点生气。
陆离得意地笑了:“是啊,曹操自己都亲自来豫州了,所以,你觉得他是不是对豫州势在必得、打不下来就几乎不会回去了?”
祝云容琢磨过陆离话中的意味,不由得也笑了:“原来如此……”
当夜,陆离分兵拔寨,一半军力由徐晃统领,从宛城开拔前往南阳。一半军力由陆离亲自率领,回师长安。
路上花了不少时间,陆离才回到了阔别已久的长安城。如今的长安已经是迎纳了大汉天子刘协的帝都,在顾雍的佐命经营之下,更是恢复了昔日大汉王朝的堂皇气象。市井之中商旅络绎,车水马龙却又井井有条,竟然完全让人感受不到这是乱世之中的城池。
“顾元叹为政,真是令人惊异。”陆离不由得感叹,这也就怪不得顾雍能辅佐孙权,把建业那一片空地,经营成六朝帝都了。
诸葛亮在旁看到,也是啧啧称奇,他当即和顾雍交流起来,看着这吴蜀两派最重要的丞相在自己麾下交谈,陆离不禁感到非常快意。若是天下承平没有战事,这又是多好的一桩雅事!
然而天下未定,诸葛亮与顾雍的畅谈,就只是画饼而已。陆离喟然叹息,心想这一桩事,总该有史官秉笔记录才是。可现在这世道,又是雅玩文事的时候吗?
曾不如……
陆离心中灵光一闪。谁说鱼和熊掌不可得兼。
“既然这一次我们回到长安,那必然就要去觐见天子。”陆离望着祝云容和诸葛亮,缓缓言道,“我回到长安来,路上前呼后拥,威势太过于昭彰。夺天子的光辉,难道我是董卓吗?我们去觐见天子,就当取得他的信任和认可。宣我命令,撤去依仗,全体下马,步行入宫去见天子。”
听到陆离宣令,所有将士一同下马,各自去长安城外的营帐驻扎。而陆离则和几个亲信心腹步行前往长安城中的宫殿。
为了这一次觐见,陆离还特意带上了一件东西。想必有了它,足以证明自己对于汉室的忠诚之意。陆离衷心希望,自己和天子刘协的关系不要闹得像是董卓和刘辩那样僵硬。
是的,陆离早就决定要三造汉室……但他要重建的,是一个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的汉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