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时……抽身？”

背对着他的身影把他的话复述了一遍，轻哽的嗓音似乎被蒙着一层薄薄的纱，缥缈的漫无边际的悠远，“就因为我受了一次伤，所以你要……抽身？”

良久没有等到回答，女人重新迈开腿，往外走了出去。

“是。”

身后，男人的嗓音再次传来。

可是这一次她没有再停顿，逐渐远去的背影显得那么挺直，甚至带着几分僵硬。

华霓裳看着终于消失的女人，终于微微的松了口气。

“表哥……”

她委屈的看向身旁的男人，“刚才看到贤妃娘娘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又会不要我呢。”

男人收回视线，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不会——你那天说的没错，朕的情绪不该这样被一个女人左右。”

他敛下眸，声音更淡了几分，“她很不乖，朕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华霓裳扁了扁嘴，“我以后都会听话的，也不会让自己受伤，所以你不会不要我的对吗？”

“嗯。”

…………

贤妃去龙吟宫质问帝王，最后却落寞离开的事也一下子传开了。

原本众人都还持观望态度，可是这下子，却连观望的必要也没有了——贤妃就是失宠了呀！

如果说从前的每一次都是她们的揣测，可这回，总是实打实的吧？

瞧她那黯然失魂的样子呀！

帝王的恩宠，果然是盛极必衰，不过尔尔。

…………

苏渺回到长乐宫的时候，正好听到这么一句不过尔尔。

她笑了一声，“确实不过如此。”

宫人们俱是一惊。

“贤妃娘娘饶命！”

“这有什么？”

她淡淡的道：“你们又没说错，不必紧张——都下去吧。”

“是。”

宫人们纷纷退散。

苏渺正要进门，却闻耳畔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一回头，就对上宜妃微蹙的眉，“就算皇上要立霓裳郡主为妃，贤妃也还是贤妃，依旧是这宫里的四妃之首，哪里容得她们这样随便嚼舌根子？”

苏渺无奈，“避开人前也避不开人后，有人的地方就必然有是非，都是没办法的事。”

宜妃脸色沉了沉，“娘娘若是能狠心些杀一儆百，看谁还敢这么放肆！”

苏渺好笑，不答反问，“听说你帮我是想跟我投诚的，现在这样，你后悔浪费力气吗？”

宜妃沉默了会儿，“说实话，有一点。”

苏渺，“………”

两人相视一笑。

“进来坐吧，我还没好好谢过你。”

“所以娘娘是打算让我进门去挑些金银珠宝吗？”

“………”

苏渺忍不住看了她一眼，惊讶的道：“你这么直接的吗？”

宜妃眨了眨眼，“这种时候，娘娘应该不需要一个拐弯抹角的人来惹你心烦了。”

“你说得对。”

“娘娘……其实皇上心里还是很紧张你的，你昏迷的时候，你不知道他多紧张。”

“嗯，我相信……可是你知道他刚才跟我说什么吗？”

苏渺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他说——他不喜欢这种担惊受怕的感觉，所以他要及时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