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倾尽所有,却只是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帝容华忽然觉得头疼欲裂,脑子像是要炸开的那种。
她重重的按上眉心,转过身,僵硬而缓慢的朝着来时的路回去。
难怪,他最初明明不喜欢她,却还要一再的强留她——手段之过,甚至每每让她产生一种他已经喜欢上她的错觉。
难怪她很久以前还愿意问他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每一次都是含糊其辞的带过。
原来,他只是不能放她走而已——毕竟,她是慕轻霜的亲妹妹?
何其讽刺的理由。
更讽刺的是,她竟然能救慕轻霜?
只是因为她怀孕,所以才没动手么?
呵。
帝容华闭了闭眼,四肢百骸似乎都有剧烈的疼痛袭来,就连呼吸是痛的。
她一直以为,她已经可以很好的掌控自己的情绪,她以为自己已经穿上层层盔甲,以为萧寒锦再也伤不到她。
可是现在,现实给了她狠狠的一巴掌。
事实证明——至少到刚才为止,她的内心深处还是爱着萧寒锦。
果然,正如她过去所说的那般,对一个人的感情哪里这么容易说消失就消失——她可以无数次的拒绝他冷待他,可是在这太过短暂的时间内,她还是没能成功的忘了他。
所有的冷漠和逃离,都不过是怕自己再次泥足深陷,所以本能的自我保护。
而当事实的真相被揭露,她才发现,什么叫遍体鳞伤。
“公主!”
橘叶的惊呼声,蓦然拉回了她的思绪。
帝容华这才惊觉,她一只脚已经踏入湖边,鞋袜和裙裾都被打湿了。
她蓦然收回脚,“橘叶……我今日来过这里的事情,不准跟任何人提起。”
橘叶惊讶的看着他,“公主,您怎么了?”
“你答应我。”
“好好好!”橘叶慌忙点头,紧张的看着她,“奴婢什么都答应您!公主,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没有。”她闭上眼,“走吧。”
…………
萧寒锦回宫的时候,远远看到的就是女人站在繁花深处,拿着剪刀修剪白海棠枝叶的背影。
他迈着长腿走到她身后,正要像往常一样的从后面抱住她,手都伸到了一半,可是女人却忽然转过了身。
四目相对,周遭的气流有那么刹那的静止。
她的脸蛋过于面无表情,生生浸透了几分浓稠的冷意。
萧寒锦眸光微凝,还是继续往前,俯身抱她。
可是这一次,她却蓦然抬手,那把刀口锋利的剪刀就这么抵上了他的脖颈。
男人的动作再次顿住。
于是他两次都没有抱到她。
周围的空气彻底凝固了。
“公主殿下。”萧寒锦漆黑的眸盯着她,低低的道,“怎么了?”
帝容华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隐约浸透了几分暗廖几分深情,她的心头却是湛湛冷意。
“刀尖都抵上来了……”女人红唇轻启,“你觉得是怎么?”
只差分毫,剪刀就能割开他的喉咙。
萧寒锦低眸扫了一眼,微微的眯起眼睛,然后重新抬头对上她黑白分明的眸,“谁惹你不高兴了,拿我撒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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