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梦魇
作者:南国老六      更新:2019-09-18 12:24      字数:2144

风继续吹,吹动我本就不长的发丝,但我知道它吹动的是我心里的波澜。

小周跟着我走到了客运站,这个陪伴了我们很多次相聚与离别的地方,,我将她手里的书包拿了过来,自己背在了肩上,然后给自己扇着风“今天真热啊,你不热吗?”

“没事我都习惯了”她淡淡的说

他看着我的脸,我知道上面充满了疲惫,但是我没敢多说一句话,她的脸上同样充满了疲惫和伤心“我相信了,原来有一天我们都会变,你变了,我也变了”

我淡淡一笑,不敢多说什么,我知道她语锋的威力。

“好了,赶紧走吧,快到时间了”从前都是拉着我让我走,这一次我们之间貌似有了改变,小周就那样看着我,说不出来当时是什么感觉。

“那我走了啊,你自己照顾自己”我将小周拉了过来,抱在我的怀里,轻轻的给了她一个拥抱,但不知是不是记忆出现了偏差,那时候我们都哭过,但我更像那时的我们其实都没有挽留,小周很麻木的任由我抱着她,最后轻轻的放手,在走进车站之前我回头看过几眼,她也还在原地,眼睛里其实有很多话,但是我们都没有讲出来,就这样越积越多。

沉默是金这句话并不能用在任何地方,其实在感情上,两个人之间需要很多沟通,将自己的事,或者是彼此造成的不开心憋在心里,只会越来越多,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消失不见,那时候的我不懂,其实现在的我更多时候也还是在逃避。

......

回到学校学校已经开学一个多星期了,刚好回来我就遇见了补考,在第一次的期末考试里面我不仅挂了英语,还有微积分,但当时对于成绩我还没有很多的关心,毕竟那时候才大一,毕业对我来讲隔着十万八千里。

我并不会因为一些东西的突然出现从此很久放弃了自己的生活和目标,有些事情我只会放在心里,让它一遍遍打击然后强大着自己的内心,对于那件事我想我一直都是这样。

回学校之后我和小周的联系明显就少了,应该说我害怕去和她联系,害怕高高兴兴的聊天在到达了某一个问题之后又开始变得沉重,转换成了谁对谁错的批斗,变成永无休止的争吵。

四点半课堂我想那时候是我最想要去却也是最想去的地方,到了这里之后我才真正的明白了理由。

“老师你带我去玩好不好嘛”

在我面前站着的是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额头前面有些发丝,奇异的是不同于常人,长者一些卷发,像极了洋娃娃。

我怒目一蹬,本来还有些笑容的脸开始严肃了下来,吓得小女孩没敢说话,可我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作业做完了吗?”

“嗯嗯,做完了”小姑娘怯懦的点了点头,似是对我畏惧。

“拿来我给你检查检查”听见我这样说小姑娘立马跑回教师拿出了作业本和练习册,其实她已经做得很不错了,但是我还是没有夸她,我不想让她骄傲自满,也不知道当时的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样,但貌似有迹可循。

小女孩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检查完作业她没说话,只是一双大眼看着我,但在她的眼里我看见了请求和害怕,她的小手慢慢的放在了我的衣角上。

没有犹豫,我将我宽大的手掌拉在了她的手掌上,她的手温度高的吓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从教室里出来的原因,一只小手在我的手里面显得很是安静,但是整个人却高兴了起来,在我旁边又蹦又跳,

我不知道怎样去逗小孩子,但我知道她喜欢吃糖,到社区门口给她买了一些糖放在兜里,她的手里拿着一颗糖怎么也掰不开,弄了半天也没向我求助,只低着头,努力着,

我想如果不是我心虚,我会让她慢慢的去努力的,但那次我将她手里的糖拿了过来,将糖纸打开,把糖放回了她的手里面,她的眼睛始终在盯着我,里面是信任,可我的眼里也是宠爱,只是她没有看见,她还小。

我也剥了一颗糖放在嘴里,我们就那样蹲在路边一人嘴里含着一颗糖,但其实我是从来不吃糖的,那颗糖也吃的很甜,一颗糖吃的她满嘴都是,我拿出纸巾给她擦着手上和嘴上,不知道是不是风太大,眼睛里总有感觉有东西要落出来,但我强忍着收了回去,

并没有待多久她就回了家,在随后的日子里我貌似也没见过她了,

在她眼里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我一直好奇,但我想可能只是一个怪人,,我的心里无时不刻会响起某种呼喊。

从四点半回来已经很晚了,小周和我的联系其实已经很少,我除了一些愧疚和罪恶,已经感觉不到了她的存在,但其实我还在爱着她。

“我给你发个链接你看看啊”

随后就没有了下文,跟随而来的只有一个链接,但我已经知道了是什么,链接上“人流”几个字显得很显眼,我惊慌的打量着周围,我害怕被别人知道,我畏惧。

或许只是一个视频,但我心里的罪恶感却再一次加深了,视频里残忍的手术,其实就是我脑子里一直模糊的画面,还有下午那个小女孩的小脸,我不可能忘,忘不去。

我会一直多愁善感,夜深了很久都睡不着,闭上眼就是血淋淋的画面,还有小女孩欢快的笑声,它们开始接替出现,开始我会做个噩梦,梦里的我满手鲜血,是个刽子手。

说来可笑,但我知道,在我的世界里开始存在了某些不可言诉的东西,没人能懂,无人可懂,只有在深夜,在没人的背后做着属于自己的噩梦。

我想过赎罪,想过给予那个少女所有的东西,在我十八岁的时候我活的比什么时候都要累,逼着自己去成熟,欺骗另一半幼稚的心灵,甚至不敢欢声笑语,躲避着往后生活里所有可能的美好。

风还在吹,而我早就停止了对它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