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别山和青云光带着众人并肩往城内的苍云猎佣分庄赶去,忽然被三名男子挡住了去路。这三名男子年纪相差不大,中间男子二十岁上下,左右两名男子也就二十四五岁的样子。
中间男子打扮的极为显眼,头上带着束发碧绿镶宝冠,手握一把墨绿折扇,穿了一身碧绿色的丝绸袍,胸前绣着三条紫金水波纹,腰缠八宝带,脚踏涉水鱼鳞靴,面如冠玉,双目入星,挺拔的鼻梁,高挑偏瘦的身材为他增添的几分书生之气,唯一美中不住的,是这男子薄薄的双唇,嘴角向上微微一勾,说不出的傲慢嘲讽。
左右两旁男子也是身穿碧绿色的长袍,不过胸前的水波纹却只有两道,长相也算英俊,但是和中间这位相比,却是黯然失色,尽显平凡。
青云光和苍别山一见这男子,面色就沉了下来。
相传天煞、裂地和阔海。三大组织的组建者原本是同门的三兄弟,三人兄弟情深似海,天煞只以人为目标,在天煞眼中,人就是猎物。裂地以山林猎物、名贵药材以及煅炼兵刃的材料为目标。阔海则以水中之物为目标,三大组织各有各的生存手段,互相之间并没有利益冲突。
三兄弟在世之时,三大组织感情很好,相互之间时常还会互通情报,不管是哪一方遇到危险,其余两方人马都会出手相救。所以三大组织发展的十分迅猛,段段数十年的时间,各自的势力就遍布了汉唐九州。
俗话说得好,哪里有人,哪里就有利益冲突,汉唐地界再大,终归有限。而人的贪心却是不可计量的。在组建三大猎佣势力的三兄弟先后去世之后,天煞、裂地和阔海新上任的头目之间,就出现了矛盾。先是裂地和阔海因为地盘的问题闹了一些不愉快,紧接着裂地一门的门主竟然被人暗杀家中。经过调查,裂地头目将矛头指向了天煞,怀疑是天煞中人抵挡不住巨额赏金的诱惑,违反三者之间的道义,对自己人下了杀手。
后来天煞也有人站出来承认此事是自己所为,并且指出雇主就是阔海的头目。这一下,三股原本拧成绳,齐进退的势力,彻底决裂了,从此裂地和阔海开始为争夺地盘大打出手,天煞的杀手们也时常去刺杀裂地和阔海中人。
而此时出现在苍别山和青云光他们面前的男子,正是阔海的人。
阔海下分为九大堂,分辨管理汉唐九州的生意。而负责青州的,便是九大堂之一的揽波堂。和青门坐下各个庄五分青州相比,揽波堂团结了很多。虽然堂内也有各自的势力划分,但却是一同负责整个青州的生意。
这中间的男子便是揽波堂堂主陆已升的二儿子,名叫陆白枫,为人狂妄自大,最喜欢找青门的麻烦。此次龙域拍卖场开张,江湖中人都知道阔海和龙域通行关系匪浅,开张这种大事,自然会邀请负责青州生意的揽波堂。陆已升特意派遣自己的两个儿子,陆白浪、陆白枫前来卞王城捧场,足显重视。
卞王城号称兵刃之城,来到城中自然要逛逛兵刃铺子。陆白枫生性好玩,到了卞王城便带着两名手下四处游逛。正所谓冤家路窄,正巧碰见刚进城的青云光等人。陆白枫为人虽然不怎么样,但是修为确实不容小觑,年纪轻轻内力就已经达到玄级二层,招式身法也是上乘,当初和苍云猎佣庄有些过节,他竟可和玄级三层的苍别山单打独斗不落下风。
“跑得快,你们这是去哪啊?”陆白枫看着青云光笑嘻嘻的问道,跑得快是他给青云光起的外号,嘲讽青云光轻功虽好,内力却是不行。
“出门遇见挡路狗,今日晦气。”青云光瞥了一眼陆白枫,淡淡的说道,一旁的苍别山扭头吐了口唾沫。
“我爹说的果然不错,青老狗有两手绝活,一是腿脚逃得快,一是口舌利索的紧,今天见面果真如此。”陆白枫一点不生气的笑道。
“陆白枫,你还敢显身,上次你截我千年乌金的帐还没算呢,今天咱们正可好好说道说道。”后方的苍紫菱一见陆白枫,气就不打一处来。她上次费尽心血得来的千年乌金,就是被陆白枫带人给半道截去了。
“哟,‘一摸死’也在呢?”陆白枫故作惊讶的看着苍紫菱,笑着说道:“那千年乌金又不是你生出来的,天生地养的宝贝自然是有缘者得之,要怪就怪你点背,遇到谁不好偏偏遇到了小爷我。不过那千年乌金我倒是没有出手,还在我家后花园摆着,你若是想要取回来,下马过来让小爷我摸一把,帮你破了‘一摸死’的名头,那千年乌金我就双手奉还。”
陆白枫刚说完,一道人影就如狂风一般冲到了他面前,一双铁掌带着浑厚的内力,直直的向他当胸打来。此人自然是苍别山,陆白枫说别的他可以暂时忍住,但是说自己的女儿,那是万万不行。
陆白枫早就知道苍别山会出手,内力早已运转双腿之上,一看苍别山袭来,脚下一动,瞬间向后退开和苍别山拉开了距离。站在陆白枫左右的两名男子双目寒光一闪,齐齐出手,和苍别山对了一掌。那两名男子蹬蹬蹬后退三步,苍别山则是一个翻身卸去了力道,平稳的回到青云光身旁,双方修为高下立断。
“王八蛋,我杀了你!”苍紫菱一展身形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双手猛然一挥,数枚飞镖就向陆白枫打去,同时蹭的一声拔出她身旁一人腰间的长剑,一脸杀意的向陆白枫扑去。
陆白枫抬起手中折扇,十分随意的在面前挥了挥,便将几枚飞镖打落,看着向自己杀来的苍紫菱微微一笑道:“青门之人果然勇猛,在这朗朗乾坤之下,居然要拔剑杀人,当真是视王法为无物,视朝廷为粪土啊。”
青云光看着周围一脸惊恐的百姓,身影如风,瞬间拦住暴怒的苍紫菱。“紫菱暂且忍忍,陆白枫此言阴险,若是在百姓面前动手,非但占不了便宜,反而会落人口舌。”
苍紫菱知道青云光说的是对的,狠狠刮了陆白枫一眼,面若冰霜转身来到后方马车旁,掀开车帘钻了进去,想着眼不见心不烦,以后再和陆白枫好好算账。
古天应和宛氏正坐在马车中暗自庆幸,没想到刚进城没多久马车忽然又停下了。古天应只听得车外青云光等人在和什么人交谈,话音有些不善。紧接着就听到苍紫菱的怒骂之声,然后还有交手拔剑之声。古天应和宛氏正担心的时候,忽然车帘一升,苍紫菱提着明晃晃的宝剑迈步进了车。
“你干什么?”古天应赶忙护住宛氏,紧张的看着苍紫菱,内力运转死死的盯着她手中的宝剑。
苍紫菱上车之后一屁股坐到古天应对面,把手中宝剑一扔,低头抱住双膝,埋着头一言不发。苍紫菱虽说性格大大咧咧,但她毕竟是一名未曾婚嫁的女子,陆白枫方才的污言秽语,她一个姑娘家家哪里受得了。
宛氏推开古天应,坐到苍紫菱身旁,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和声问道:“紫菱,出什么事了?有什么委屈,你和大娘说。”
苍紫菱一听宛氏的话,再也忍不住了,一头扑进宛氏怀中,轻声的抽泣起来。她从小就没有享受过母爱,苍别山虽然对自己百般溺爱,但是有些东西,是苍别山无论如何也给不了的。宛氏的出现,让苍紫菱心中生出一种温暖莫名的感受。
“哭吧,哭出来痛快一些。”宛氏轻轻拍着苍紫菱后背,一脸的慈爱。
古天应看着趴在宛氏怀中不住抽泣的苍紫菱,心里忽然升起一种心疼的感觉,这种心疼快速的转化为一股怒火。
情愿也好,不情愿也罢,不管怎么说古天应和苍紫菱也算是定了亲事,从这方面来讲,苍紫菱算是古天应的未婚妻,或者是未婚妾。一个男人如何能忍受自己的女人被别人欺负,看着委屈痛哭的苍紫菱,古天应火了,一把捡起车上的长剑,转身掀开车帘就要下车,他要去把惹哭苍紫菱之人,拿来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