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有丝落寞,貌不似他以为上官婉儿已经告诉了自己。
心中有丝烦躁,夜倾城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进。
“倾城,你在生气吗?”偷偷的扯了扯她的衣角,上官婉儿小心翼翼的问道:“对不起,我以为皇上已经告诉你了,不知道你还不晓得这么一个规矩。”
摇摇头,夜倾城扯了一抹笑,便自己给自己倒酒,一杯杯的黄粱醇酒下肚,只感到肚子火热一片,脸上涌现出燥热,她却无罢手的意思。
是啊,终日相处一室,好意为她搭理一切,却不知将最重要的事情告诉她,她不知他是遗漏了,还是以为上官婉儿已经告诉自己了,但是心中却依旧有一片抹不去的乌云。
一曲舞下,梅妃带着一脸的得意笑意,走下,挑衅的看了一眼上官婉儿。
这夜宴之中,后宫之人便只有她们三人而已。
“倾城,该我了。”咬唇看了看夜倾城,上官婉儿提起裙摆起身。
“喂,你献什么艺?”梅妃看着上官婉儿走上去,便转脸问像夜倾城,这般一个美人儿,她到是很期待她的节目。可这一看,却被夜倾城的模样禁了声,酡红色的脸蛋,迷蒙的双眼,似怨似魅,浑然见夺了人的魂魄,连呼吸都断了。
“你……你喝了多少酒啊……”梅妃瞪着已然有些醉态的夜倾城,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思绪,不禁吞吞口水问道。
天啊,这女人现在的模样还真诱人,若说平日里的夜倾城美如明月淡色,那此刻的她便如那午夜妖姬,勾人心魂。
乏力的扯扯嘴角,淡淡然的轻撇她一眼,夜倾城却不知她这么一个眼神,差点让同时女子的梅妃都坐不住了。
“你这女人简直就是一个妖精。”梅妃倒抽一口冷气,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邪,居然看着同时女人的夜倾城看痴了神。
“你快点准备啊,婉妃的节目可都不长。”梅妃提醒一声,便恢复正位,看着台上的上官婉儿弹奏着一曲华美的古筝,喃喃低语:“如果颜榕还在的话,她哪敢弹古筝啊。”
夜倾城纤纤玉手轻执着酒杯,半眯着眼睛看着高台上看的目不转睛的席斯侬。
他在笑,微笑莹然,却不属于她。
轻轻转动的眼眸却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眸子,囊纳了太多的含义,她却抓不住一丝意义,浅浅一笑,她第一次如此自然的对这席冥肆微笑。
而那一抹如昙花般炫目,却短暂的微笑,却如一方烙铁,死死的烙在了席冥肆的心里。
如妖娆精灵,美的让人窒息。
如雷鸣般的掌声响起,上官婉儿温婉的欠身归席,眼中闪烁着满意的光芒。
当所有的视线集中到夜倾城身上时,她只是抬起头,歪着脑袋,一头钨丝倾泻而下,瞬间夺走人们的呼吸。
“倾城……”看着一脸酡红的夜倾城,席斯侬的眼中乍现出惊艳,那光芒一闪既逝,快的让人以为是自己产生了错觉。
浅笑着,夜倾城轻飘的站起身,脚下一蹬,直接跃过餐桌落在前面的地毯之上。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夜倾城走到乐师的身边,在他的手上写下寥寥数字,便转身站入大堂中央,万众瞩目下,她清雅的解开长长的衣袖,那原本对对叠叠在一起的袖子,本是装饰的折叠长袖,却被她轻轻解开束缚,长长的袖子垂地,浑然间成了一对水袖。
弯弯水袖垂地,纤腰一拧,夜倾城宛如敦煌飞天的姿势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那般怪异的服装他们从未见过,这位美如仙子的女子究竟要献上什么样的舞艺?
半眯的眸子,印成着水波一般闪烁的光点,若有似无的看着席斯侬,看着他那逐渐变化的表情,心中却得到前所未有的愉悦。
当第一声音乐响起的时候,众人便感觉自己眼前一晃,那入瑶池仙子般的女子长长的白袖便如有生命的彩带一般,行云流水的挥舞开,一层层的环绕簇拥,又随之散开。宛如盛开的白莲,绽放凋谢一瞬间,眯了人的眼。
“这是……”梅妃手中的酒杯中的酒不由的被那熟悉的音乐激荡的晃了出来,来不及掩饰自己的狼狈,她只是震惊的看着在晚宴之上翩翩起舞的夜倾城。
《春江花月夜》。
那曾一次次被雪颜榕弹奏出来的曲调,那个原本曾是雪颜榕想要在皇上寿辰时候献上的曲调,她为何会选择。
雪颜榕不曾告诉过她以外的人这件事情,夜倾城更是不可能知道。这终究是巧合,还是夜倾城别有用心?
溢满了疑惑,梅妃目不转睛的看着宛如白蝶一般美丽的夜倾城。
那原本清雅高贵的美,却加上了她略显醉态的魅。
高傲与魅惑之间却在她的身上形成了一股均衡的和谐。
美,从来没有人可以将这看似简单的一个词演绎的如此淋漓尽致,宛如天生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词汇一般,让人一看到她,便联想到了这个字。
随着音调的变换,所有人的心接随着夜倾城手中水袖的舞动而一起一伏,只望见那洁白的美人轻轻一跃,轻盈的身子便落在了帝王座前。
震惊,当三双充满震惊的眸子盯着她的脸时,她轻柔的跪下,妖媚的转身背对着三个位高权重的男人,在众人抽气声中,弯下腰,倒垂的头,倾泻而下的钨丝,纤纤玉手执起桌子上的酒杯。
轻轻一送。
那人笑了,醉梦般的温柔笑容,比任何时候都要灿烂迷人。
接过杯子,饮下杯中酒,席斯侬大步上前将跪在地上的她横抱而其,惊艳的眼中满满的浓情蜜意,却让她心中冷笑异常。却依旧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众人面前享受他的拥抱。
“倾城,你果然没有让朕失望。”不高不低的声音却让在场所有人听的一清二楚,转身抱着他回到他的位置上,她瞥见席冥肆一脸的阴鸷和席夜冕一脸的浅笑。
在他的怀中卧倒,宛如猫儿一般的趴在他的腿上,滚热的脸让她的视线有丝模糊,眯着的双眼包含水汽的看着席斯侬身侧的席冥肆,他的脸上有着她熟悉的暴怒,隐忍着,却还是那样的明显,她看见他握着被子的手青筋爆出,那双极度忍耐的眼睛更是充满了戾气。
可是此刻……
她却没有感到一丝恐惧。
酒,或许真的是一个好东西,可以让她忘却恐惧,忘却一切,洒脱恣意的任由自己的身体带着自己行动。
她从不知自己的酒量如何,养父一直严禁她喝酒,只说是喝酒误事,杀手需要的是百分之一百的清醒。
她却不知自己的酒量如此只差,只不过闷头喝了少许,头脑便有些不清醒。
耳边传来众人的恭维,那些给予席斯侬的贺词她无心去听,有丝疲惫的身子软绵绵的趴在席斯侬的腿上,长长的水袖被她慢吞吞的卷起,洁白的裸臂暴露在空气之中,赫然间发现席冥肆的眼神中燃烧了一团火焰,不似情欲,更似怒火。
怎的,将她送做别人,此刻却发起怒来?
扯了一抹笑,她转头看着另外一边的席夜冕。那如玉般温润儒雅的瘸腿王爷正包含深思的看着她,见得她看着自己,便礼貌的点点头,浅笑温和,没有一丝被撞破窥视的尴尬。
然而他的笑,却让夜倾城感到一丝亲切,没有过多的情绪,却是她觉得最真实的,毕竟这个皮囊并不属于她,真正存在的,是这皮囊之下灵魂,她——夜倾城。
“倾城。”正想着,却被头顶温柔的声音所吸引,抬头轻笑,却见得他那一双似水的眸子如深潭一般将她的灵魂吸引,沉沦在所难免。
一抹笑,不需言语。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送上一吻。
是酒精作祟还是什么,她无意去想,只知道此刻他的眼中印着她的影子,只有她一人。
“倾城你真是个妖精。”一声为不可闻的叹息自他的口中溢出,她只是看着他端起面前放着的一杯酒,紧接着便覆上她的唇恣意亲吻起来,两人的吻,仿若无人,深情浓意,鼻息间缭绕的气息只有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