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战饶拿来的干净纱布和线泡在装满烈酒的杯子里,夜倾城简单用筷子在油灯上支架,将那杯子放在上面。
“你在干嘛?”战饶皱着眉毛看着夜倾城怪异的举动,满心好奇。
夜倾城不里他,等到烈酒散发出高热度,便用手将浸泡在烈酒里的纱布从酒中拿出。
抓紧他!给了战饶一个眼色,夜倾城便在战饶拿住手中力道之后,将纱布擦拭在安林的伤口上。
酒精来带的剧痛让已经昏迷的安林不受控制的抽搐,好在战饶抓的紧,才没让他挣脱开。
“你搞什么鬼!”看着安林脸上因痛苦爆出的青筋,战饶惊骇的低吼,这女人在干嘛,居然对同是同伴的他下这么狠的手,难不成她想杀了他不成。
白了他一眼,夜倾城没时间跟他解释酒精消毒的原理。迅速的消毒玩伤口之后,夜倾城便将那创伤药擦在安林的伤口处。她将银针放在火苗上来回烧烤片刻,进行简单的消毒,便将那已经被烧热的烈酒消毒的线穿过针眼。
一手扶着安林的肩头,一手拿着银针,夜倾城眯着眼睛一脸认真。
“啊!你这是干什么!”战饶瞪着她的举动,还没完全问完,只看见夜倾城已经不顾他的问题,将那带着余温的银针穿过安林受伤的皮肤,硬是将裂开的伤口像缝封衣服一般的缝在一起。
“你!”身体的疼痛让安林的身子一阵一阵的抽搐,战饶只能凭借自己的臂力死死的把他按住,一双英气十足的眼睛却无比惊骇的瞪着面无表情认真“缝线”的夜倾城。
这女人简直疯了,居然把人皮当布料一般缝起,难怪她会找自己要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用途。她这哪里是救人,简直是在杀人。
虽然对夜倾城的举动大为的不赞同,但是战饶却想,这本是他们两的事情,自己想要的不过是等夜倾城伤势好了之后和她切磋武艺而已,管这个男人去死。
将安林的伤口缝合完毕,夜倾城已经是满头大汗,因为安林的伤口太大,她担心自己会不小心伤到他的神经,所以每缝一针总是要思量再三,但是又因为刚刚消毒的伤口不适合过久的暴露在空气之中,她只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作出最准确的选择。
这往往要比平时花费更多的心里。
深吸一口气,夜倾城便好不歇息的将创伤药撒在纱布上,将安林整个伤口抱过起来,又拿起找绕找来的两块木板,比了比,抽出自己腰间的银辉,唰唰几下将木片劈成她需要的长度,将安林受伤的肩膀固定在其中,防止他被劈开的骨骼无法好好愈合。
最后,夜倾城用剩下的烈酒将安林上身的皮肤擦拭了数遍,知道安林的身上逐渐恢复温度,她才松了口气的将他的衣服套上,给他盖好被子。
而一套功夫下来,夜倾城原本就失血的身体更是由于精神的高度集中而有丝虚脱,脚下微软的像吼腿了一步,却被后面的战饶撑住。
“你在救他?”将所有的过程看在眼里,战饶虽不能理解她的举动是什么含义,却不会白痴以为她是故意害他,只是她救人的方法太过诡异,他从来都没有见过人的皮肤可以和布料一般被针线缝合起来。
点点头,夜倾城呼了口气,离开战饶的支撑。
虽然她是依照现代的知识去救治安林,但是却不知道在古时候这么简陋的情况下是否可以达到她所期望的效果,但是……
看着床上气息奄奄的安林,夜倾城轻叹,如果她不尝试一下的话,安林只怕熬不过今晚,死马当作活马医,她只能放手一搏了。
现在,只能看安林自己的造化了。
“女人,我看你需要去休息一下吧。”战饶低头看着夜倾城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忍不住出声提醒她,他可不想那个男人好了,结果她倒了,看她现在那煞白的脸色,如纸一般恐怖。毕竟她的存在对他比较重要,那个男人只是逼她上船的附带品。
夜倾城转头给了他一个淡的不能再淡的微笑,便转身走向安林的床边,虽然这个人背叛了她的信任,但是她却无法说他不是,他不过是听从席斯侬的命令而已,一如当初她在养父手下之时,听任养父的命令,去暗杀一个又一个和她无怨无仇的人。
在某些方面而言,她和安林是同样的人,一样的没有自主的权利,一样的从小便学会了服从,从有意识的那天起,便无法选择的效忠一个人。
“喂,你不要命了啊!“战饶看着她那副无所谓的模样忍不住心底冒出一簇火焰,上前一步抓起她的手臂想要把她带走,却得到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放手!冷冷的眼睛充满了警告的意味,仿佛他再不放手,她便会对她毫不客气一般。
手上的力道不由自主的一松,战饶张着最看着夜倾城冷漠的转过头,吞了吞口水。好浓重的杀气,好强的压迫感,若不是亲身体会,他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一个看似柔弱的女人居然会给人带来如此恐怖的压迫感,让人忍不住的全神戒备,只需她冷冷一眼,便冷汗如注。
夜倾城丝毫没有注意到战饶复杂的内心,听着他离开的脚步,粗鲁的带上房门,夜倾城眯着眼睛坐在安林的床边。
今晚是个很关键的时期,只要熬过去,安林的伤势便有好转的可能,若是熬不过去的话……也只能怨他的命不好了。
“头儿!”正在打扫船舱的大汉看见自家老大气冲冲的走过来,粗心的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咧着大嘴同他打招呼,却只感到一阵飓风从自己的身边刮过,在回过神,哪里还有战饶的身影,莫名其妙的转过头,看着战饶的背影,他只能奇怪的抓抓脑袋。
“头儿这是怎么了,今天满载而归还抓了个大美人,怎么还不见他有个好脸色。”他忍不住的嘀咕倒。
正在拎水的船员听到他的嘀咕走过来道:“你也觉得那个新来的女人是个大美人啊,我也这么觉得,不然咱们这从来不碰女人的老大会为她破例带外人上船。”
不是他多心,而是战饶今天的举动有些怪异,他们在海上横行多年,从来没见过头儿对那个女人气心思,他们打劫过无数商船,船上也不乏美丽动人的美女,但是从来没看到过战饶动过什么念头,他们一度以为自家的头儿对女人完全没有兴趣,私底下还讨论着要不要给头儿带两个小官上船发泄发泄。
结果他们头儿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劫了这么一个大美人,这彻底推翻了他们之前的疑问。
他们的头儿果然还是喜欢女人。
“话是没错,可是你没看到咱们头儿的脸色很臭吗,哪有一点喜获美人的感觉?!”摇摇头,头儿的反应太过奇怪,没兴奋也没把美人抱在怀,一个人台风一般的狂扫船舱,不知道的人以为他吃了火药而不是得了美人。
诡异的一下,那人招手让同伴侧耳过来,小声的说道:“难道你不知道那美人儿上来的同时还带了一个半死不活的男人,我看那男人长得一副小白脸的模样,八成和那美人是情人,人家情人间余情未了,咱们头儿哪能开心呢。”
如梦初醒的点点头,忽然又有了灵感,两个大男人便凑在一起一阵讨论,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少无意间路过的船员也被这新鲜的话题吸引了去,越来越多的人凑在一起讨论战饶的反常和夜倾城与安林的关系。
活生生的将三人之间编排出一个莫须有的三角关系,而真正的主角们却对次毫无所知。但,消息很快的在整个船上传开。
安林张开沉重的双眼,却忽然看见身旁小小的身影,正悍然入睡,一双眼中闪过惊讶,忽然被一抹复杂的神色所取代。
她不是已经决定丢弃自己了吗?
熟睡的夜倾城,整整看护了安林一夜,在最后却抵不过睡意沉沉睡去,此刻的她已然沉沉睡去,对于安林的注视好无所觉。
“安静点,这女人刚睡。”微弱的声音自门口传来,抬头望去,却看见那晚那个狂放不羁的海盗——战饶正双手环胸一脸狂傲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