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你永远都是我的,永远都是……”席斯侬竟是说出一番叫人费解的话。
我是你的,笑话,明明是你将我送与他人,现在对自己说我是你的?席斯侬,你个无耻的家伙!
夜倾城已在心中恶骂他无数次,只是,有气无力,不能为自己报仇!
恍惚间,被席斯侬翻转身体,柔美的后背,带着一道深深的疤痕,这疤痕便是最初为席斯侬挡住那一剑留下,虽然不重,却被席斯侬看的清楚,细细抚摸,谁也无法知道,他的心中在想着什么,可笑,他在心疼自己吗?
虽然此刻不能杀他,夜倾城心中已然下了决定,无论任何人,都不得欺负这样的她,她不是软弱的,绝对不是……
握紧拳头,被席斯侬看到,嘴角轻轻上扬,一个得意的笑容,夜倾城看不到这笑容,似乎在笑给自己看一般!
背后一阵刺痛,刀尖刺入夜倾城的身体,温热的液体流出,顺着夜倾城光滑的后背流淌到本就沾满了夜倾城鲜血的被子,血腥味道再次袭入鼻中。被褥上,划开一朵鲜艳的花朵,在对着席斯侬讽刺的微笑。
疼吗?
不!这对比养父的虐待根本不算什么,而心,也早已经死了!又怎会感觉到疼痛。
清楚的感觉到,席斯侬在用刀子在自己的背后刻字,深深的一道道,夜倾城已然清楚这字倒是什么,是一个大大的——侬!
席斯侬是在用这样的方式告诉自己,她是他的?
不可笑吗?他是在自己骗自己,还是在警告夜倾城?
灼热感,叫夜倾城握紧被褥,却是无力,汗顺着脸颊流淌,许是最近身体欠佳,许是心已经累了,夜倾城只觉得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风停了,雨淅淅沥沥的下着,若是不细细去听,怕是听不到外面下雨的声音,席斯侬放下刀子,在夜倾城背后流血的地方,撒了药膏,围上纱布,盖上被子,自己窝与夜倾城身边,竟是无眠之夜……
下过雨之后的天气会格外的寒冷,北方这样的天气,房中是要生火的,木炭会有缕缕青烟灌入喉咙,夜倾城忍不住干咳几声,睁开眼睛,天已经亮了,身上穿着衣衫,不知何时被穿上的,却也是不予理睬。
欲起身,却是依然动弹不得,自己究竟何时才能起身,该死!不由的心中奋骂!
“你起来了?”几位公公正在为席斯侬穿衣,小心伺候打理,没有人敢向她这里看去,都是低着头。婢女站成一排,手中分别端着皇上的衣衫。
将头扭回去,不想去看他,竟是奇怪,无论是脖子还是后背,竟是没有一丝疼痛,一位丫环走与门前。
“皇上,药已经煎好了。”怯懦的声音,手中端着一碗汤药,自碗中来回震荡,挂了一层黑褐色,丫环的头低着,夜倾城注意到,她竟是曾经与自己同房间的一个小丫环,想想自己刚刚入宫的那段日子,苦笑,时间竟然过的如此之快,再次见面,都已物是人非。
“送与倾城小姐,小心服下。”席斯侬的话简单,却是不怒而威,这才是真正的席斯侬,从前的温柔儒雅,那都不是他的真面目,说不上是故意掩饰,夜倾城只觉得,这样的席斯侬才是真正的他,无情冷酷,叫人声威。
“倾城,喝下最后一副,你才能暂时保住性命,不然,我真的怕没有力气找我报仇了。”席斯侬深深了解夜倾城的心,知道倔强的她不会轻易喝下,便是回头一个灿烂的笑容,说的这样奇怪的话。
他竟是想由自己找他报仇?怕是担心自己死了,没有可以戏耍的玩具了吧。
看着冰冷的后背,夜倾城一鼓作气,无力的伸出手,端起碗,虽然依旧没有任何力气,却是这样的力气到是还会有的。
“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我已经将南宫家查封了,到的时候才知道,你娘早已经被南宫望逼的悬梁自尽了。”
药喝了一半,夜倾城停住了手,这药怎会这样苦涩,人生却又是比这还要苦上千倍万倍。
夜倾城心中了然,那女人悲惨一生,最后还是没有捞得一个好的结果,死,对她而言,许是一种解脱。
将剩下的汤药喝下腹中,已经是凉的了,却不及自己的心凉,用丫环递上来的手绢轻轻擦擦嘴唇,这样不错。
一双秋水般的双眸,夹杂着无尽的沧桑,夜倾城闭上双眼便是那女人温柔的话语与表情,眼睛中,微红,古代女人,都是这般的软弱,软弱的叫人疼心不免心中生恨!
细细想来,自己曾经有过‘母亲’,现在却是没有了,不知是何滋味,记忆深处,小的时候便是没有母亲,母亲一次,心中甚是含糊,惋惜一下,闭上双眼。
席斯侬也是回头看了一眼,便去升朝去了,坐于马车之上,竟是昏昏沉沉欲睡着了样子,席斯侬痛苦的揉揉脑袋,罢了罢了,不要去想了,不要了……
躺与床上,外面一阵繁乱的脚步声,夜倾城知道,是雪儿,只是雪儿才能这样有力的奔跑,冲入房间,竟是没有人去阻拦,夜倾城知晓,只有皇上的允许,雪儿才可这样放肆便是,不然,怎会允许一只狼儿在皇上的寝宫随意乱跑。
向门口望去,雪儿伸着舌头,见到自己先是愣住一下,随后便是猛然间冲了过来,身上的白发比的从前更加白皙有型,怕是寻人经过专门的打理了吧,眼神中,雪儿的兴奋难以掩饰,舔舔夜倾城的手指。
白墨竟然是他,亏自己还是那般的伤心,可雪儿却是什么也不会知道的,它是动物,只知谁曾经抚摸过它,谁曾经喂它食物,谁曾经训练过他,是啊,雪儿与席斯侬竟是认识,甚至,他也是雪儿的半个主人。
眼睛一扫,见到地面的淡紫色发簪,唤得雪儿去捡过来,雪儿倒是听话的很,走过去,轻轻咬起发簪,向夜倾城走过来。
经过那样的摔打,夜倾城仔细端详,没有一点破损的痕迹,那个深深的墨字犹在。
看着发簪,心中狂笑,她深知席斯侬的用心。
正如最开始一样,得到自己的信任,变是开始无情的伤害自己。他明明知道,白墨的死对自己会是一个无情的打击,便是故意那样去做,叫自己本就伤痕累累的心中,受到了重重的打击,本以为,有了白墨这样的知己,便是不会再孤单,虽然一个自天上,一个自人间,却是心中没有阻挡便可,唯有那句话,若是真的心中有爱,便是不会再寂寞了。
夜倾城本就想带着这样一个梦去生活,让自己坚强起来,却又是这个时候,席斯侬将一切都告之自己,无情的又一次深深的打击了自己,一切都是空白,白墨的死是空白,心中的那份爱(友爱)也是空白,自己依然是孤独的……
多么无情的打击!
收起淡紫色发簪,夜倾城没有余力去毁坏它,更是不想去毁坏,只是徒劳,毁坏了又会怎样?
抚摸雪儿洁白的绒毛,最近身体似乎有些发胖,这里吃的东西甚好,心中一笑,即是这样,雪儿生活的好些便好。
丫环送来食物,自己却是没有一点胃口,到了中午,已经能从床上爬起,究竟是何时,床上已经换上了洁白干净的背面?
不起身倒是好些,一起身,背后马上疼痛不已,如果可以,夜倾城杀了席斯侬,便也连同这个侬字一同拨了去,她不要带着这样的恨走向人生尽头。
坐于镜台前,淡黄色铜镜中,美人脸色苍白,昨夜流血甚多,怎会不苍白?脖子上缠着绷带,微微有红色的血透出。
一抹冷笑,夜倾城伸手将纱布狠狠撕下,自己为什么要他的关心?
肉连同纱布粘连到了一起,这样的撕扯,竟是活活把刚刚张好的皮肉撕的生疼,浓血流出,不多,只是挂在脖子上,阳光照在上面,明晃晃的,对比苍白脸色,好似一个讽刺。
连同后背的纱布一同撕下,任鲜血流淌,虽已不多,却还是渗透了自己的衣衫,洁白的衣衫上,那一抹红色,格外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