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一阵脚步声渐渐的靠近,微微睁开双眼,夜倾城见到冥王,身后还是带着一个人,看那衣服便是清楚,这便是宫中的御医,许是冥王寻来为席斯侬看病解毒的。
“皇兄!”走近席斯侬,冥王轻轻的呼唤着。
席斯侬这才睁开双眼,那一层雾色渐渐淡去,看了清楚,无奈的将头歪向一边,心中已经恒定若是发病,也要坚持着将仗打完,将北疆击退,自己便可以将皇位让出,然后安心的去寻夜倾城,所以见到冥王甙类御医,更加的不耐烦起来。
“皇兄,便是叫贾御医为皇兄看看身体中的葵花之毒,也好寻了药来为皇兄医治。”冥王走过去,轻声对席斯侬说道,这一年不见,冥王的变化倒是很大,许是这一年中的变化叫他明白了什么,又许是他心中想的明白,从前的狂妄不羁似乎越来越少,有的只是那刚毅的眼神和坚定不改的面容。
“不必麻烦了,葵花之毒,又不是没有听说过,世界上无药可解,全当我命中该有的如此一劫,许是为倾城的死赎罪吧,也好,到了天上,便是去请求她的原谅了。”席斯侬嘴角扯出一抹淡笑,眼睛看着对面的大树,心中的失落无人能感受到。
夜倾城抿动一下嘴唇,终是没有睁开双眼,手中不禁握紧,微微的风吹拂着她的睫毛,蠕动的睫毛下面,微微的湿润,因没有睁开双眼,倒是不仔细去看,也是很难看的清楚的。
“皇兄,你倒是让御医为你检查一下,葵花之毒还分多种,有的葵花之毒有可解的办法才是,且这山中,想必会有一些名贵的山草之药,若是真的有办法解毒,便是我寻人去为皇兄寻去。”冥王见到席斯侬这般摸样,心中也是跟着着急,自从夜倾城死后,他的整个人便是变的样子,好像恍惚,又好像镇定,叫他不由的会想起从前的二哥,小的时候,二哥没有被送到东阎之前那段时间里,他是那么的温和,笑起来是那么的灿烂,只是,去了东阎之后,一切都已经变了。
虽然不知道为何,却是那日之后便全都已经知道了,在心中便是默默的原谅了这个饱受心中创伤的二哥,之后知道了席斯侬抢了自己的新娘的真正原因后,则是更加在心中感激这位皇兄,如今见他身体与精神上都是这样的被折磨,心中着实不忍,毕竟小的时候一起欢乐过,纵使他有再多的不对,都是他的哥哥。
见席斯侬微闭着双眼,没有言语,冥王便是对御医略微点了一下头,御医这才俯身跪在了席斯侬的面前,手指轻轻放在了席斯侬的手臂上,开始为席斯侬医治起来。
夜倾城心中绷紧,自己还没有死,却是等来了席斯侬中毒的消息,葵花之毒,她并不了解,却是知道是世界上无药可解的剧毒,心中暗自恨起自己,竟是一时糊涂,只看得婉儿那双如水般与樱朵一样的双眸,自己也是被欺骗了,若是自己早日能提防,怕是一切都是另当别论了吧。
“嘶!”一声长吁短叹,御医松开了自己的手臂,然后转头看向了冥王,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看得冥王心中甚是不安,倒是一个糟糕的消息吗?
“怎样?”迫不及待的冥王拧着眉毛马上询问过去,一边的席斯侬倒是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脸上不做任何表情,只是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明日的到来,明日,便是大军交战的时刻了,此刻心中全然的如何将西疆击退,倒是死了,也会心安一些了。
“皇上中的毒,倒是白色葵花之毒,此毒是有法可解的。”御医淡淡然说道,看似一个好的消息却是被他说的如此伤悲。
夜倾城心中也是蒙上了一层不好的预感,却是释然,只要有法可解,自己必是会尽全力,最后为他做一点事情,造化弄人,夜倾城啊夜倾城,最终,你还捞得悲惨的结局,苦笑过后,夜倾城才睁开双眼,向席斯侬的方向看去。
只见,御医轻轻将席斯侬的手臂放回去,便是依旧跪在那里,这是自然的君臣之礼。
“有法可解?怎样解?”听得有办法可解,冥王随后便是询问过去,心中也是一层的疑云,见到御医的表情,心中沉闷,想必这个办法不那么容易实现吧。
“这白色葵花之毒,本是南国娘娘所制,目的便是为了报复与其丈夫偷腥女子的毒药,将白色葵花放入丈夫食饭之中,毒素便是侵蚀着她丈夫的身体,若是哪个女子与她的丈夫偷腥,便是会将毒素全部过继给那名女子,一旦过继,无药可医,此药倒是有解药的配方,只是南国娘娘死了,解药的配方也随之她的死而消失了。”御医慢慢讲起了他对白色葵花之毒的了解,一边说,一边低垂着头,他的心中清楚,解决皇上的唯一办法便是与一女子交合,可大军之中全然的都是男子,没有一名女子,这倒是如没有办法解救是一个样子的。
“御医的意思便是,唯有与一女子交合之后才可解了此毒,并且与皇兄交合之人必死无疑是吗?”冥王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询问过去。
御医马上颤抖着点点头,已然感觉到了来自冥王身体中的愤怒,刚才给了冥王希望,便又是在无形中希望自己破灭,叫人心中沉闷倍增,冥王的暴脾气,便是被众人所知,现在面对的则是当朝皇上的性命,御医心中更加害怕,从前若是看死一个皇上,便是所有的御医都要一同陪葬才可……
“你的意思便是,若是出发前我们发现了此毒便是白色葵花之毒,还有得医治,现在军中并没有一个女子,也就是说,皇兄的毒,虽然能解,也是没有任何办法了,是吗?”冥王语气中带着愤怒,正盯着御医不停的发问着,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若是真的无药可解,便也是认了,可却是有法可解,只是因为错过了时机,倒是变得无法可解了,只叫人心中愤恨不已,若是能早些与皇兄看病,若是不那么急着出发,若是……
只是,现在想着什么也是白费一场,这战场之上,大山之中,去得哪里寻一女子,即便是寻得,想必皇兄也不会因为保护自己,而害了无辜的女子,看他样子,好似铁了心去寻得夜倾城一般,心中倒是被这份爱感动,只是,不忍心见得皇兄就是这样离去。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冥王见御医又是无奈的点了点头,立刻暴跳如雷一般的拉起了御医的衣领,愤怒的瞪着自己的双眼,看上去,尤为可怕!
“三弟,放开他吧。”只是,就在御医害怕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的时候,席斯侬突然睁开眼睛,轻声满语,却是依旧那般的有穿透力。
夜倾城看到了席斯侬眼中的一层雾色,他却是不悲伤也不着急,只是那眉宇间的悲凉犹在,风吹动树叶,一片轻轻的落到了他的肩头,不肯离去,看的眼睛湿润,天黑的几乎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远处的火把被点起,帐篷也是搭的如此快。
冥王还是听从了席斯侬的话语,渐渐的松开了御医的衣领,席斯侬摆摆手,御医便是悄然离开,看得御医从自己身边经过,夜倾城记住了他的面容。
“三弟,帐篷都是已经搭建好了吧,我们快去商量打仗对策,明日便要应战了。”席斯侬慢慢起身,没有拍去身上的尘土,径直向远处的火把处走去。
冥王见得席斯侬的背影,还是要说的什么,最后还是停口,默默的跟在身后,明日战后,便是再为皇兄想了办法吧,想必能在三日内寻得一名女子的,想必皇上的性命,一名女子又算的什么?……
夜倾城看的两人离开,转身向着御医消失的方向走了去,大军商量策略,自己是不能随行跟去的,倒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心中思量,这便是自己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只求的苍天保佑他今后平安顺利,幸福便好,不求更多!
夜晚中,军营中总是会充满了一种让人压抑的气氛,所有的士兵都在休息着,明天不知道要自己面对的又会是什么,战争,就意味着死亡,为了每个月那少的可怜的军粮,便是要把就自己的命都要搭了出去,只求得家人的平安,和那仅仅能吃饱饭的军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