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此处,便是见到了夜倾城这般苦涩的样子,心中一疼,开始怀疑,自己真的是在帮她吗?若是真的当初叫柒夜将她带回去,许是现在还是那深山老林中,慢慢度过生命中最后的时刻,也是不会经受这样的折磨,叫心中实在不忍。
夜倾城喘着粗气,被夜王慢慢的扶起,又是一滴汗水自额头处流下,说话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夜王,药……药给我服下……便是。”
让夜倾城依靠着大树坐下来,夜王看着小小的瓶子,心中便是已经知道了里面恐怕剩不下几颗了,这几日,其实他并没有忙别的,而是一直苦苦为夜倾城寻找圣药,几乎将整个南遥国翻了便也是找寻不到任何圣药的消息。
倒出来最后的三颗药丸,慢慢交给夜倾城,他当然知道,夜倾城这样是因为什么,夜王这么急着赶来,也是为了能保住夜倾城的性命,最起码,她还有三个月的时间,许是还能找到医救她的办法,许是有一天会找寻到了圣药的消息,可,他还是来晚了一步……
夜倾城没有看手中的药,没有一丝犹豫便是一口将圣药全部吞了下去,这样一吞,便是再没有任何机会了,一个月的时间,能找到解救的办法的希望真的是太渺茫了,但,她必须吃,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完,她怎会轻易的放弃?
“倾城,你这又是何必,我已经带来了一个女子。”夜王见到圣药消息在夜倾城的口中,心中不忍,看着夜倾城满目的痛心,若是被席斯侬知道了这一切,定是会十分的难受的,而现在看着她好似要离去的样子,心中被这份无私的爱深深的打动,好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子,便是这样叫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夜倾城却是没有一点悲伤,反倒十分欣慰的笑道:“她人的性命也是性命,反正我已经是将死之人了,只要他能好好的活着,便可。”吃下药以后,倒是心脏也不再那样的疼痛了,慢慢恢复了体力,夜倾城轻轻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天已经大亮,转头看看军营,似乎有了一丝的躁动,这个时候,席斯侬该是药力已经过了,再过不久,便会醒了。
一声叹息,夜王垂头看到了夜倾城手中的画轴:“这个便是不要拿走了吧,不然,皇兄便是没有任何能怀念你的东西了。”知道夜倾城这一走,便是永远的告别了,夜王不免心中感叹,这一切又是谁的错?难道命运喜欢弄人,偏偏叫这样可怜之人连连受到这样的打击。
“人已不在,留着东西,又是何用,只是徒增伤感罢了。”夜倾城握紧了一下手中的画轴,悲凉说道,想起席斯侬每次看到画中自己的时候的眼神,便是不忍心,许是没有了这些东西,以后对自己便是会慢慢变淡一些吧,若是一直都是这样的活着,倒是远不如死去的痛苦,死去的人将永远睡下,只留的活着的人,痛不欲生。
夜王一声感叹,便也是不再说什么了,见到军营中渐渐有了动静,又是转头向夜倾城看去,随后温和的一笑,这一笑,倒是充满了无限的回忆,记得自冥王府中第一次见到夜倾城的时候,便是知道这样的一个女子,自是与众不同,从那如水的双眸中便是看的出来,虽表面上冷冰冰的,却是能看出来,此女人定是外冷内热之人,倒是自然究竟没有看错,可,夜王万万没有想到的,夜倾城倒是如此……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缕晨光照到了夜倾城的身上,透过那淡淡的乌丝之中,白皙的皮肤,没有一点血色,轻薄的嘴唇紧紧闭上,无力的手臂放与两边,额头上轻轻的汗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慢慢的滑落,入地即化,消失在这美好的清晨之中,宛如一个生命,说消失便是永远的消失,苦笑……
“我有一事求的夜王,但愿夜王能答应我最后的请求便是,倾城定是会铭记心中,念念不忘夜王的恩情。”夜倾城慢慢站了起来,看着夜王,双眸之中荡漾着一丝的悲凉。
“何事?但说无妨!”夜王想都没有想,便是答应了夜倾城的要求。又会是有谁能够不答应呢?
“夜王,倾城所做一切,但请夜王无论如何也不要说出来,不然,倾城所有心思都是白费了。”夜倾城紧紧盯着夜王的双眼,透漏出的恳求叫人无法拒绝。
点点头,夜王不会拒绝,若是真的被席斯侬知道一切,却也只能是一点点的看着夜倾城渐渐离开,便也更加的痛苦。
“倾城……你自当保重。”见夜倾城淡笑之后便是要离开,心中许是知晓了她要去做什么,没有阻拦,看着夜倾城背影,夜王也是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随后自嘲一下,保重?……呵呵,夜倾城还有保重的机会了吗?
没有回头,夜倾城缓慢的脚步渐渐的离开,这个时候,太阳终于自天边露出了一个淡淡浅浅的金边,夜倾城依旧一身的男儿装扮,头发凌乱的束与身后,风吹动,将本就乱的乌丝又是吹的更加乱了……
整个瘦弱的身体,被金光重重包裹,身影越发的小了,夜王这才转身慢慢离去,叹息一口,见到军营已经开始有了动静,手中的扇子打开,轻轻煽动,尽量将表情放的轻松,这才向着军营的方向走去。
“二哥,你的身体怎么样了?”冥王睁开眼睛,便是担心的走到了席斯侬的房营之中,因得知今日大哥就会带着女人过来,若是这期间二哥出了什么问题,便是无法接受。
席斯侬慢慢睁开了双眼,这才立刻起身,顺着门幔向外看去,见到淡淡的金光,知道天色已经不早了,竟是昨夜睡的那样香沉,平时都是很难睡下,昨天这一觉,是他自小到大睡过的最香甜的觉了,只是,那梦中……
“不碍事!”席斯侬下床,刚刚站起来,就皱了一下眉头。
“二哥,怎么?”冥王见此,马上走上前去询问道,担心二哥突然感觉不适,大哥许是就快到了,自己应该利用这个时间好好的劝慰一下二哥,让他顺从自己的意思,毕竟,一个女子与堂堂的一国之君相比,孰轻孰重十分分明。
“奇怪,昨天睡觉之前,分明觉得心口之处有些隐隐的疼痛,睡了一觉,倒是这样的轻松起来,原来以为那心口疼痛的感觉会越发的加重,却不想,做了一梦,倒是所有的疼痛都消失了,反而觉得这样的轻松。”席斯侬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觉得奇怪的说道。
顿时想起了昨天做的梦来,那梦中的吻,那梦中的夜倾城都是这样的熟悉,好似那梦中才是真实的,而这真实世界发生的一切,又都是一场无休止的梦一般。
醒来之后的失落,便是谁也无法理解的,席斯侬本以为,抓住了夜倾城,本以为夜倾城的死,只是上天跟自己开的一个玩笑,可是,醒来之后,一切都是空的,太阳照常升起,今日的仗还是照常要打……
“二哥说的可是真的?”担心因为怕自己跟着担心,才这样的应付自己,冥王再次肯定的询问过去。
席斯侬点点头,这时,远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二人回头看去,见到大哥夜王便是站在了门口,淡淡的微笑中,带着一丝叫人琢磨不透的伤感,大哥本就是一个有任何心事都不愿与他人说的人,二人便早已经习惯,自是没有去过多的询问。
“大哥,你可算来了,我说的事情都办好了吧。”冥王还没有跟席斯侬交代一切,所以与夜王打起了暗语。
“三弟,我带来了御医,再次为二弟检查一下吧,看看病情如何。”夜王当然知道现在的席斯侬不会有事,自己也是不好去肯定,只好叫御医来将这个事实告诉大家了。
“我已经叫的御医为二哥检查过了,已经确定便是白色葵花之毒了,唯有女人能解的毒。”冥王慢慢为大哥解释起来。
“我今日带来的便是毒使,想必他定是会给二弟看出一个所以然来。”夜王说着,拉开门幔对门口的侍卫说了几句,那被称为是毒使的人便是带了进来,一身的白布缠与身上,南国之人的打扮,皮肤完全的黑色,两个眼睛低垂着,毕恭毕敬的对席斯侬拜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