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徐,百花争放,这就是个鸟语花香的世界,没有寒风,没有骤雨,有的,只是那出世的平和与宁静!
只见一全身素白的女子,一头长及腰间的发丝轻挽,微风轻拂,吹起丝丝缕缕墨发轻扬,淡金色的阳光照耀在她的身上,似添了几抹仙渺之气!
此刻,但见她正蹲在一小溪前,眉眼极为认真的,似在做着些什么,那端注的神态,竟有着一种宁静的美,摄人心魄!
突然,一阵沙沙沙的响动声传来,女子翘首一转,那一张绝代风化的容貌,更是眉心那枚淡如樱花的印记,凭添了几许魅惑而神秘的气息,此人,赫然是那从悬崖上跌落下来的,洛汐!
“看来,今天收获不小啊!”随手甩了甩手中的某个物体,洛汐眉眼清淡的看着赤炎尊,淡然的说道!
“唧唧唧”,不待赤炎尊说话,却是一阵略带抗议的嘈杂声,率先响了起来!
汐汐好过分,它不就是,一不小心跌到沼泽里去了嘛,干嘛要把帅气可爱的阿雪扔到河里,还洗的那么用力,毛毛都要掉光光了,居然还甩它,它又不是那红头发人手中的野兔!
哼,汐汐变坏了,以前最疼阿雪,现在老是欺负阿雪,一定是和那大坏蛋学的,阿雪越想越委屈,索性也不挣扎了,哀怨的眼神,就那么直勾勾的,可怜巴巴的望着洛汐!
“哦,你还委屈了,我要是晚到了那么点,你现在就挺尸在那泥沼里了,到时连骨头都找不到,你还能这么有活力的在这里和我闹,不给你点教训你就不长记性,那是你能去玩的地方吗!”清清淡淡的看了一眼闹脾气的阿雪,洛汐又好笑又好气的说道。
“你的伤还没好全!”淡漠的说了一句,眉头却是轻轻蹙起,赤炎尊直接一手截过洛汐手中的阿雪,随手一个优美的弧度抛出,便提着手中的野鸡、野兔,就往溪边的一竹屋走去!
淡挑了下眉梢,洛汐也没说什么,这个人的脾气就是这么古怪,还很固执,她在这里这三个月来也已经习惯了,也更加的了解了。
呵呵,就是可怜了阿雪,一个同情的眼神递向挂在树杈上的阿雪,洛汐不厚道的笑了起来!
“哼!”阿雪哼哧,哼哧的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不满的声音,却是一个翻身就仰躺在了树枝上,抚媚的眼神扫向洛汐,小爪子酷酷的往脑袋上的狐毛一撩,那神态,要多悠闲就有多悠闲,那姿势,要多耍帅,就有多耍帅!
呵呵,洛汐这次是眉眼全笑开了,这活宝,估计是被丢多了,现在已经被丢出经验来了,居然还能气定神闲的摆起姿态了!
“把毛晾干了就下来吃饭!”语带笑意的对着阿雪道了一句,洛汐便悠悠然的走向了溪边的一块草坪上,懒洋洋的躺了下来!
从她负伤跌落至这里,已经三个月过去了,当初原以为用无极神功护住心脉便可,却不想,上官琪那一剑,着实刺得太狠,伤了肺叶,手臂的灵活性也大大的降低,以至于她不得不留在这里养伤!
她不知道赤炎尊是怎么也找到这里来的,总之,从昏迷中醒来时,一睁开眼,看到的便是他,那一双光华流转,神秘幽深的紫眸。还有一脸担忧,窝在她身旁的阿雪!
也就是这次后,眉间那枚被药物压制的印记,渐渐的显现了出来,再也无法遮挡,不管她如何的用药,都不再起一丝效果!
只是她很奇怪,为什么赤炎尊看到了却什么也没问,是他,早就料到了,还是,一点也不在意……
三个月了,她的伤,基本已经好全,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外面已然变成了什么样子,那个人,唉,怕是不会平静吧!
还有爷爷,一想到爷爷,她的心便是一阵紧抽,上次,仅一夜的时间,便已经让他如斯担心,这次,这次,这么长的时间,他们是不是,都以为,找不到她了……
唉,古代这破地方,没电话就是不好啊,呆在这崖底,身体没好全,她没有十分的把握能上去,有个人倒是可以,偏偏人家不买账,每次她一提,便是一句“等伤养好了再说”,搞的她无比的郁闷!
她又从来没有带信号弹的习惯,也通知不了知琴她们,果然啊,还是她太自负了,受了一次教训,居然还是没有长记性啊!
不过她倒是惊讶,她和这边的崖底倒是挺有缘的,居然来了两次。只是,每次的景物都不同就是了,以前看小说都说跌落悬崖都会有个神仙般的绝世美男或者老不死的半仙呆在下面的,为什么她都换了两个地儿呢,愣是没见到一个呢!
“过来喝汤!”却是在此时,一句淡漠的男音传来,打断了洛汐的胡思乱想。眉目淡转,赤炎尊已然站在了竹屋门口。
嗯,帅哥其实还是有的,只不过是从上面下来的!
唉,吃吧,吃吧,只有早日养好身体才能上去啊,啧啧,以前她以为只有无痕师兄会做饭,没想到,这赤炎尊也会,做得还忒好吃,感情这古代的男人全都是居家旅游必备的良品啊!
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一个伸手,极为精准接过从树桠上疾射奔来的阿雪,一人一狐,便大摇大摆的吃白食去了!
阳光洒下,此地俊男美女,处处充斥着暖暖温情!
却不知,那崖上的五洲大陆,早已腥风血雨!
由于当时赫连墨邪等人急于寻找洛汐,便给了宇文翎等新月使者留下了逃跑的空隙,马不停蹄的赶回新月,便立马修书给北齐,一番添油加醋,愣是把事实倒转,让北齐信以为真,扶桑墨皇囚禁北齐定远王,大皇子,意图挟人侵占北齐,再加上,这两人确实没有回国,探子来报,也确实是被囚禁在扶桑皇宫天牢,遂下令大将军卢帅率领三十万大军联合新月五十万大军,全线压境扶桑!
而此时的赫连墨邪满腔怒火正好得以发泄,那一身的冰寒心殇誓要北齐,新月付出血的代价,于是,扶桑一七一载十二月十日,三国战争的号角,正式打响!
此时,已是开战后半个月!
一片白茫茫的天空下,三国边界处的一间大帐外,悉悉索索的,便是一阵对话传来!
“你去!”声音机械且僵硬。
“你去,你是爷的影卫!”声音铁血而不容置疑。
“你还是爷的得力部下呢!”明明是略带耍赖的语气,却不带一丝情绪。
“那猜拳吧!”铁血的男音,终于略带无奈的妥协道,再拖下去,天怕是都要黑了。
“爷!”但闻在一阵叽叽咕咕的声响后,伴随着一声‘笃笃’声,一个机械而平板的适时响了起来。
“进来!”冷寒而不带一丝温度的话语,一身月白棉缎锦袍的赫连墨邪,赫然端坐在案桌前。
一张看不清神色的俊颜低俯着,桌上摆着一张地形图,看样子,应该是在研究着路线之类的策略,那专注的模样,好似刚刚一点也没有听到门外的议论声!
“门外来了两个女子,说是要见爷!”影三低着头,不敢看一眼上首的男子,那除了冰,还是冰的气息,那看着已经没有任何血肉的男子,让他们如斯难过,却又不敢多说一句。
女子?冰蓝色的眼眸顿时流光溢彩起来,却又是在瞬间,立即变黯淡了去,怎么会是她呢,如果是她,影三又怎么会不认识,更加不会有人拦住她,还要需来通报了!
“不见!”万年寒冰般的话语,直接拒绝,赫连墨邪想都不想,头更是没有抬起来过,仅是专注的研究着战略,这半个月来,他们只打过一战,杀敌四万,自损五千,算是一般。
只是,自此以后,新月和北齐不知在筹划着什么,居然不再像之前那般气势汹汹,摇鼓激战,反而是一味的后退,至10里以外,若说是因为第一战输了,而害怕的退缩,打死他都不信,这里面,定是有阴谋的!
“嗯?”一抬眼,见影三居然还是一动不动的跪在那里,赫连墨邪立即冷冷的扫视,是不是他太久没有给他们松松皮,一个二个都皮痒了,别以为他们刚刚门外做的什么他不知道。
“回禀爷,那,那女子说,说是爷的故交!”惧怕的吞了吞口水,影三在心里直骂爹,骂卫秋,明知道他不会猜拳还要和他比,老狐狸,瞧爷身上那生人勿近的寒冰气息,足以冻死人。
故交?他哪认识什么女人,还是故交!
“怎么,师兄就这么不待见蝶儿吗?”就在赫连墨邪满心疑惑之际,一个洋洋盈耳却略带清冷的女音淡淡的,适时传来。
紧接着,帐帘被一只玉白的细手轻轻撩开,一个面带纱罩的女子,脚步轻盈的走进了帐篷,身后紧跟着一桃色粉衣的小丫鬟!
但见她一身淡粉色的罗裙,胸前一抹粉白缀着桃花的抹胸,袖口绣着淡淡的粉荷,外罩透明纱罩,不盈一握的腰间系着一条冰玉色腰带,丝丝缕缕冰色流苏下坠,手挽丈许轻罗软纱,头发丝丝盘起好似一只欲飞的彩蝶,耳侧两缕锻发垂坠,飘逸淡雅,来人,竟然是之前,与洛汐有一面之缘的女子!
“你怎么来了?”一见来人,赫连墨邪的冰眸瞬间加深了颜色,莫测幽深,看不清情绪!
轻轻的挥了挥手,示意影三退下,赫连墨邪一脸冰沉的望着女子。本事倒不小,居然能找到他,那是不是意味着她……
轻轻的揭去面纱,女子一张极为美丽的俏颜,便显露了出来,一见这张面容,赫连墨邪那全身的冰冷寒气,霎间便不受控制的外放,浓重的压迫着这一方的空间气层!
从头到位都不敢出声的桃色粉衣丫鬟,立即呼吸急促,全身颤抖起来,那憋红的俏脸,发白的嘴唇,无不昭示着她此时的缺氧!
却是见那女子,衣袖只是轻轻的一挥,丫鬟的气息立马得到缓解,大口大口的呼吸几下后,更是一动不敢动的躲在了女子的身后,怯怯的缩着,完全无一丝当初对战宇文云的嚣张。
若是此时熟悉洛汐的人在场,一定会惊讶,这女子竟是有着一张与洛汐极为相似的脸,相似程度,竟高达八九分!
只是,在揭去面纱后,此女的眉眼看起来,更多了分抚媚,少了分飘逸,没有洛汐的出尘气质!
想来,这赫连墨邪的气息变化得如此之明显,便是此原因了!
“师兄是太久没有见到蝶儿了吗,居然如此的激动!”一声轻笑的调侃,化解了此时的僵硬气氛,蓝冰蝶极其自然的走到赫连墨邪的身边,轻执起地形图旁边的一份奏折,竟是极为认真的看了起来。
“她让你来的!”不是疑问,只是冷寒的陈述,赫连墨邪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退,语意听不出情绪。
“唔,是也不是,蝶儿想师兄了,也是想来看看的!”轻微的蹙了蹙秀眉,蓝冰蝶一手托着下巴,似是极为认真的在思考这一被她视为极其严肃的问题,几分钟后,方轻声的答道。
明明是略带清冷的声音,听起来却是有几分甜糯糯的可爱味道,那一瞬间的风华,倾国倾城,怕是任何一个男子看了,都忍不住心生涟漪!
“没事就回去!”不在多说一句话,赫连墨邪又垂下了眼睑,认真的思考起对敌的策略来。
据探子来报,新月已经新研制出了一种新型的武器,似是一种军刀,刀上带着锯齿的倒刺,极其犀利,杀伤力甚是强大,上次对战没见到他们用,难道,他们之所以退,是在等这批武器?
“不能,她说要我陪着你,等这战争结束,要你回去!”盼若琉璃的大眼眨了眨,蓝冰蝶直接出声拒绝,接着便是罗裙微摆,朝着这帐篷里唯一的软塌走去。
动作是那样的随意而熟练,那样的自然而大方,好似这样的举动曾经已做了千万遍,这里,俨然成为了她的闺房!
“墨,墨,刚刚得到消息,北齐,新月的大军那边好像有动静……汐,汐儿?”一脸的急冲冲,萧月前脚才冲进帐篷,后脚便定在了门口,薄唇微张,眼睛霎间瞪得大大的,就那么,满脸的惊诧,望向软塌上的女子,不确定的开口道。
他本是来对墨细说军情的,却没想到,竟是惊悚的见到这样一副场景,墨的大帐中居然有一个女子在,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而且,而且,她竟然还斜椅在墨的软塌上,那清清冷冷的气质中,却又略带抚媚的女子,像是汐儿,却又不像,好生奇怪的感觉!
汐儿难道没死?可是,若是汐儿还活着,墨这又是为了哪般,那周围冷冻的,他都不敢靠近!
不过,汐儿除了纯白色的衣裙,他好像就没见过她穿过其它颜色的衣服,还有,还有,她为什么满身杀气对着的他,好似不认识他一般,他没有惹到她吧,他才刚进来而已啊,好奇怪,真的好奇怪啊!
想是没料到有人会突然闯进,蓝冰蝶呆愣了一会儿,纤纤玉手立马一挥,面纱立即罩在了脸上,下一刻,便是一身杀气的望向萧月。她的脸,又岂是一般的凡夫俗子可以看的!
“你干嘛堵在门口不进去?”落后于萧月的南宫羽一脸疑惑的出声,月那姿势要怎么怪异,就怎么怪异,这人是越来越不正经了。
“新月,北齐怎么了?”一眼冰冷的扫视,赫连墨邪直视着萧月,声音说不出的萧杀。
哼,他们只要敢来,他就敢杀,定让他们来多少,就留下多少!
“啊,哦,那消息来报,新月的军帐里出现了一批奇怪的人,好似是他们请的帮手,不知道要做些什么!”迅速的敛下心神,萧月见赫连墨邪似是一点也不避讳那奇怪的女子,当下也没做隐瞒的出声。
这事还是不要多问的好,他可没几条命给他玩,上次因为那事已经被墨丢到炼狱里去好好的炼了一把,到现在他还犹自感觉到那全身在隐隐作痛呢。
随后跟进的南宫羽没有见着女子的容颜,虽是惊讶赫连墨邪的大帐里什么时候竟来了个女子,而且还是坐在了洁癖极其严重的他的软榻上,却也是聪明的没有多说,多问!
于现在而言,适当的缄默是必要的!
“不要乱跑!”冷然的丢下一句交代,赫连墨邪率先走出了大帐,萧月与南宫羽一脸莫名的对视了一眼,也紧跟着出去。
只留下女子满眼的莫名之色,清冷中,犹带着丝丝蚀骨的冷意!
北风呼啸,滴水成冰,刺骨的寒风吹的人脸颊发疼,稀稀落落的雪花飘飘洒洒,留下一地的洁白!
一条落寞而孤单的身影,静静的立在雪中,想是时间过久,那满头的墨发早已布满了冰霜,那一身的玄色锦缎华袍,甚至于脖领处那一圈毛绒绒的黑色狐裘,均落满了一层晶莹的雪白!
但见他一手轻执玉箫背在身后,一手置于胸前,大手似在轻轻的摩挲着什么,完美的下巴轻抬,翘首着望向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公子,雪越下越大了,您再这样下去,身子会受不住的?”略带心疼的声音,一袭黑色劲装的男子,手执一把雨伞,迅速的遮在了男子的头顶上。
他实在看不下去了,公子自从知道那个消息后便是大病了一场,好不容易有了点起色,却是一直这样的折磨着自己,每天都会出来朝那个方向望去,这么远,就是有千里眼也看不到啊。
再说,人死都死了,做什么这样不爱惜自己,都不知道他们看着他这样,心里有多疼!
“咳咳,咳咳,魅,那件事还要多久才能好!”阵阵的咳嗽声,好似连肺都要被咳了出来,声音略带沙哑而显得吃力,想来是太久没有发音说过话的原因。却是低沉中带着丝丝蛊惑,说不出的诱人好听。
“快了吧,属下也不是很清楚,这些事是魑在负责的,公子,属下扶您进屋吧!”眼神左右摇摆,魅低着头,不敢看向无痕,好似做了什么亏心事。
却又实在忍不住的走上前一步,希望能劝得动公子,公子怎么能这样的折磨自己呢,那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为什么要把错揽在自己的身上!
没有人回答,四周,霎时又静溢了下来,只听见呼呼的北风声,那修长而挺拔的身姿动也不动,好似又把自己与四周隔绝了开来,又开始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汐儿,是无痕不好,若是无痕当时没有离去,是不是,你就不会受伤了,是不是,你就不会不见了,怎么办呢,无痕想去找你,可是那人说,妹妹快要出来了,无痕走不开啊,走不开……”胸前的玉手慢慢摊开,上面,赫然躺着一只色泽古朴,带着樱花式样的乳白色玉钗,淡雅而精致。
渐渐的,无痕眉眼变得温柔开来,汐儿,很快,无痕便会去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