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漆黑,如同一张巨网,将晓蓝缠绕,仿佛有抹炙热的视线,将她全身锁在墙上,不能动弹,仿佛快要被吞噬似的。
不一会儿,她感到身体变得好凉,像是处在冰天雪地之中,寒冷刺骨,从骨髓里透出血液冻成冰的悲苦,让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唇上有物体碰撞,尖尖的下巴被捏住,嘴轻轻张开,一股苦涩的液体,进入口中,她一阵激烈的呛咳,许多药液流了出来,顺着嘴角,流到颈窝。
“小姐,您已经在床上昏睡三天了,快快醒过来啊。自从你病后,奴婢每天都在为您祈祷,希望上天不要再折磨您了!”烟儿跪在晓蓝跟前,乞求晓蓝醒过来!
屋里静得发冷,屋外也是阴沉的发霉,暗淡的天空中含着一丝凄凉感!
泪湿的长睫毛轻轻颤抖,晓蓝脸色惨白,口中溢出了一道鲜红。
“我——”晓蓝低喃一声,痛楚地睁开眼睛,看到了烟儿,泪,缓缓地顺着眼角流到了耳根边……
经过十几天的疗养,晓蓝的身体完全恢复了,她也很乖,一直呆在浮栖宫里,皇帝也再也没来过这里。
抬头仰望星空,繁星点点,晓蓝叹了口气,这十几天的清净不知能持续多久。
“烟儿,去帮我……准备,我要……沐浴。”晓蓝断断续续的说道。
“是,奴婢马上就去。”烟儿忙不迭的便出去叫人准备。
将身体浸泡在浴池之中,晓蓝享受着泉水的滋润,温润的泉水让她的身体很温暖,拍打着纯净的水面,玩弄着娇艳的花瓣,自由,自然。
沐浴完后,晓蓝走到外面,今夜的月光好圆,她无声的一叹。
月光,洒在她秀气的脸上,披上了一层银光。
翌日
“小姐,小姐。玄……玄公公来了”一大早,烟儿急急忙忙地跑过来。
晓蓝一听眉头一锁,玄公公不是燕纾翎的贴身太监吗?
“他来干什么?”
“不,不知道啊。快到门口了。”
哎。该来的还是要来的。晓蓝叹息着走出门口看看,就看见玄公公一大帮人浩浩荡荡地走进了浮栖宫。
莫晓蓝定了定神,微微笑道:“玄公公来这有什么事吗?”
“恩”玄公公眼睛斜眼蔽了她一眼,然后大步流星地走进内屋。
晓蓝心里纵使有千分万分地讨厌那皇帝和他手下的人,也只能隐忍在心里。
慢步走进竹屋,看着玄公公,扬起微笑。恭敬地问:“公公,今日来此,可有什么事吗?”
玄公公眯起眼睛,冷冷地说:“奴才来传皇上的口谕!蓝妃娘娘接旨!”
“臣妾接旨。”
“三日后,皇上与凌敛国公主花向晚大婚,宫里举办盛宴,你贵为峭翼国贵妃需参加,并且宫中四妃与蓝妃均要献上歌舞。宴会所有皇宫大臣都会参加,还有各国的使节也会一同前来祝贺,希望蓝妃好好准备!”
玄公公走后,晓蓝独自沉思起来,为何要她献上歌舞,云贵妃,柔贵妃就不用这么做,她不也是贵妃吗?一定是皇帝又想借机羞辱她!
花向晚不是天下第一大美人吗?嫁给这个恶魔皇帝真是可惜!
夜晚,晓蓝站在安静无声的庭院里,深夜带着丝丝水汽的凉风沁人心脾,格外清爽自然。
明亮月色笼罩着庭院花草,树摇清影风烟渺渺。
原本昏昏欲睡的思绪忽然清醒,迷糊间好像有一阵悠扬的曲子溜入耳间,晓蓝觅声而去,百转回廊,曲径通幽。
她走出了浮栖宫,而悠扬的曲调也越来越清晰,突然间她的脚步停下,屏住呼吸凝视着不远处嶙峋大石上的一名白衣男子手握玉萧奏鸣天籁之音。
安静明月悬于黑夜之中,夜晚的风欢呼飘乱着他的衣袍,裙角飞扬。
这个世上如果只有月光才是最纯洁的,那么这个白衣男子的背影则是比月光还要诱惑的光洁。
晓蓝怔忪地站在原地注视着那个背影,直至箫声停止她依旧没有回神。
直到那名白衣男子将箫收起,渐渐转身,明朗的月光若隐若现的由他背后映射出来,有半边脸隐藏在黑夜之中。
在见到那个呆呆站在原地不动的女子时,他没有讶异,唇畔边勾勒出淡淡的笑意:“姑娘好可爱!”
温润的声音乍出,晓蓝恍然回神,看着那抹笑的绝美的脸她的内心最深处好像被人牵引着,她不禁上前一步:“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男子身形一飘,迎风走下那快巨石,他缓步朝晓蓝走去,整张脸也在月光的照耀之下悉数可见,笑意暖暖。白皙的面孔似乎吹弹可破,能与月争辉也。
他停在与她一步之遥的距离,目光中闪耀着如月亮般的光辉,气质优雅。
他笑问,“你的名字。”
“莫晓蓝。”
但见他听到这三个字时眉头微蹙,这个名字似乎在他的预料之外。片刻,他修长的食指轻点着她的眉心,温润的触感使晓蓝全身一僵,但听见一个声音似在远处,却又飘荡在耳边:“我叫花慕予,不要再忘记了。”
晓蓝如着魔般傻傻的点头:“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花慕予。”轻轻的重复一遍,脑海中蓦然闪现出一声优雅的声音:我叫花慕予,你记住了。
一阵凉风吹过,眼前那个白衣男子竟已消失不见,莫晓蓝如梦初醒,刚才她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