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夏,哀家给你权利,以十倍还回去。”
那双眼,染着赤红,秋月夕彻底被这些人激怒了,她可以被人说成荡妇,却不情愿看到浅夏为了她受委屈。
秋妃显然有些被吓到,退了一步,却又努力稳住阵脚,“是这贱人不知礼数,主子们说话,哪有她插嘴的份?”
“那哀家的婢子开口了吗?”秋月夕直直问道,脚上的铁链发出响动,正如她心里的不甘,想要冲出牢笼,将对方捏个粉碎。
秋妃心虚地移开眼,嘴里依旧倔强,“若不是本宫及时阻止,这婢子肯定又得……”
“见了哀家不行礼,还肆无忌惮地自称本宫,秋妃可知光是这两条,哀家就可以定你的死罪?”秋月夕冷笑道,走到秋妃面前,视线依旧清冷,“别说你是皇帝的妃嫔,即使你是当今皇后,只要哀家想,照样可以杀了你。”
“你,你不敢。”秋妃吓得有些后怕,退了一步,但想起这女人的势力,终究大不过皇上,不会敢这么随意动手。
熟料,秋月夕只是淡笑,没有任何恐惧,正如她开口说出的话,“哀家是个将死之人,还有什么不敢的?浅夏,将这女人狠狠掌掴,哀家说停才能停!”
浅夏犹豫着,却见秋月夕的脸色更差,“哀家说掌掴这秋妃,浅夏,你听不见吗?”
四周,那秋妃和娇妃身边都是奴仆,听到秋月夕这么一说,赶紧去维护自己主子,秋月夕拧眉,耳边,传来一阵低低的声音。
“朕的妃子是犯了什么错,让母后这般生气?”
绸缎明黄,凤眸妖娆,那人身边跟着恒远,一双眸扫了众人一眼,落在秋月夕身上,微微眯起。
秋妃见状,立即软了态度,往凤初漠身上扑去,“皇上,这太后娘娘说要定臣妾的死罪,你可要替臣妾做主,水儿还想陪着皇上,伺候皇上一辈子。”
秋月夕低眸,心里一阵苦涩。
一辈子,多么遥远,于秋妃可以陪他,而她的一辈子,却没有几天了,也许,今天惹怒了他,这命就只会走到这里。
抿唇,秋月夕淡淡笑了,视线里更多的是坦然,“秋妃欺负了人,皇上是要偏袒她吗?”
曾经这份宠溺之于她,羡煞天下人,而如今,她的下场也不过如此,世事轮回,她被他宠爱的女子,狠狠羞辱。
绑在身前的手,狠狠收拢,明显感受到手心里,早是一片粘稠的血迹,顺着手腕滑落。
凤初漠眯着眼,垂眸看向怀里的人,薄唇轻启,“秋妃,欺负了母后?”
不温不火的语调,听不出喜怒,秋妃仗着平日里太子的宠爱,自然也开始将理往身上扯,“臣妾冤枉,皇上,是那皇后娘娘的婢子乱插嘴,臣妾只是替她好好管管那婢子,认清主仆的身份。”
都说,跟在这秋月夕身边的婢子太监们,没大没小,看来,果真如此。
而皇城之内,对于婢女,没什么地位,除了混得出头,到皇帝身边当差的,其她的,都免不了被欺负。
现今,浅夏跟在这犯死罪的太后身边,固然,被说闲话的不少,在主子们身边受气的时候,更不少。
只是月夕执着,想为浅夏讨个说法,若是这般下去,她不在,浅夏又该怎么被欺负?
这一点,她无法忍受。
抿紧唇,秋月夕静静看着秋妃,听到那一阵措辞时,不由苦笑,这人,倒也真会搬弄是非。
而视线再次调离到凤初漠身上时,秋月夕站直身子,唇边微微张开,想说什么,就被他截了去。
“无妨。”
简短两个字,直接给了答案,凤初漠是打算偏袒那秋妃。
外人都说他宠爱秋妃,原以为,真的只是替身,可若是替身,为什么他偏的人,是秋妃,不是她?
指尖嵌进肉里,似乎想要剜出一团肉来,秋月夕浑身有些发颤,虽是低着头,却感受到四周都是一道道嘲讽的目光,似乎在看她的笑话,将她的自尊狠狠凌迟。
小腹传来一阵剧痛,秋月夕却只是笑,笑着抬眸看他,笑着走近,笑着……
开了口,“皇上,今日个,哀家一定要替浅夏讨个说法。”
这话一出,四周顿时一阵唏嘘,更多的是在嘲讽她,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而那新帝的脸色,也微微沉了些,唇边,依旧溢着笑,“如果朕不准呢?”
只一声,所有人都微微听得出,这新帝,动了气,若是这娘娘……
“谁管你准不准。”秋月夕冷笑,艰难地抬起脚,扫在了秋妃的小腿上,让她身形不稳地往一边跌去。
凤初漠微微眯起双眸,要去接,余光却瞥见秋月夕,因为方才那个动作,脚上的铅球反弹回来,将她生生往后拽去,羸弱的身子栽得更狠。
一声惊呼,四周再次安静了。
一边,娇妃气得浑身发抖,只见那新帝的怀里,抱的正是秋月夕,他的脚边,秋妃摔得狼狈,他却没有看一眼。
果真,还是压错宝了吗?
娇妃抿唇,不动声色地退开,不想再去招惹什么是非,本来新帝继位,是以冷宫的嫔妃们都获得大赦,要么选择出宫,而生有皇子公主的,则留在原来住的宫殿,继续修养天年。
若是再进去,娇妃可不情愿。
地上,秋妃疼得大叫,几名奴仆们却无人敢上前,凤初漠微微皱眉,发了令,“还不赶快扶起秋妃?”
一时间,婢女们汹涌而上,七手八脚地,将秋妃给掺了起来,再看凤初漠,早已松开了怀中的女子,微微一哂,“母后这般羞辱朕的妃子,当真以为朕不敢动你么?”
无视他的命令,当面对他的妃子动手,也只有她秋月夕有这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