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俊薄唇抿成线,听完这番话,他居然有想笑的冲动。
“女人,你在说什么?”
“哦?”江佩娆唇角勾起:“你的头儿不是宫允浩。”
钟俊:“……”
瞬间被诈出来了。
他的顶头上司还真不是那个男人。
江佩娆沉着脸,约瑟夫却看着她唇角含笑怒斥道:“哪来这么多废话,不想要命了!?”
江佩娆被少年这么一吼,倒是勾着笑意越深:“怎么办呀,搞不清楚是谁想要我的命,我还真不打算走了。”
约瑟夫:“……”
钟俊讥讽:“你这女人,性子挺奇怪的。”就像他的顶头上司,身上那股气质邪恶又妄为。
“不过——给你活路你不走,就别怪我了!”话音落地的刹那,一枚子弹擦着江佩娆的侧脸贴过,她要不是躲得快,子弹就打中她的脑袋了。
约瑟夫见此,冷冷一笑,他看江佩娆这个女人就是作,特别作,给她活路不跑,非得找寻一个没有答案的答案,这些人竟然要她的命,又怎么可能透露雇主的信息,她应当明白这个道理,却偏偏钻牛角尖到底。
不知说她这个人是蠢笨,还是执拗?
约瑟夫上了车,他最后望了江佩娆一眼:“给你三秒钟,选择!”
“一……”
“二……”
少年嘴中的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出口,江佩娆打开车门像只兔子似的窜了进去,“算了,算了,短时间内找不到幕后主使人,犯不着和自己过不去。”
约瑟夫唇角的笑容深了深,这女孩……
车子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钟俊冷着一张杀气十足的脸,恶狠狠的瞪着几人离开的方向,该死,还是第一次有猎物从他手上逃离,队长的心情表示受了打击,他瞪着那个方向眼眸猩红的出血,车子冲出去一段距离,却有一个脑袋探了出来,他看到猎物在冲他招手:“嘿,我记住你了!”
记住这个要她命的男人,她会搞清楚……幕后主使人究竟是谁!
她怀疑宫允浩,可钟俊那不假思索的神情否定了,那么还能是谁?请的动雇佣兵的佼佼者取她一个小女孩的命?
兴师动众。
劳财伤命。
江佩娆眸色发狠,脸瞬间垮了,见到厉绝痕,那个神情也没恢复过来,约瑟夫跟他汇报了路上的事情,他看到江佩娆的神情,不见紧张,反而是难得露出一丝笑意,道:“活着?”
“死了,你看到的就是我的鬼魂到这。”江佩娆话声冷淡,眸光隐含责怪:“你和别人谈公事,为什么叫上我?”
“你这是怪我?”他望着女孩的眼,似笑非笑。
江佩娆不吭声。
厉绝痕走了过去,捏起她脸上的软肉,“那些人竟然想杀你,即便你今天没遇上他们,迟早也要遇上,何况……今天身边还有两个人帮你。”
江佩娆无语。
如此说来,应该感谢厉绝痕,派了约瑟夫和司机跟在她身边?
“那我谢谢你。”她道。
一看她心不对口的样子,厉绝痕笑容深了:“你这张嘴啊,我早说过,迟早惹事。”她就不懂得收敛吗?非得和别人扛上。
姜云曦的生日宴会上,那些发生的事,他找人了解了。
厉绝痕认为,大部分因素都是江佩娆自己作的,三五两句话专挑别人的软肋说,像只怒气冲冲的小豹子,真搞不懂她哪来的对姜云曦和宫允浩的成见。
厉绝痕眉头稍蹙。
他睨着怀里被他捏着软肉的女孩,唇齿带着点阴冷的摩擦出一句:“你……喜欢宫允浩那一款的男人?”
江佩娆:“……”
“嗯?”男人眉头蹙得更深:“说话。”
“我谁都不喜欢。”江佩娆索性道。
厉绝痕脸黑了。
“包括你。”她又补道。
厉绝痕脸更黑了,他们之间即便不谈情爱,也不要把话说得这么坦然吧,不喜欢他,那喜欢谁?
男人心里噎得有点难受。
他松开手,“很好。”
江佩娆不吭声,她只要不说话,气氛便陷入沉默,连同身边站着的保镖都能看出两人气息之间的变化,帮主似乎……有点不开心啊。
这是公然被拒绝了?
约瑟夫双手抱胸,立在门口。
“红颜祸水!”
北堂黎眯了眯眸:“他们两个人,是谁栽了?”
“这还用说。”约瑟夫眼中邪芒一掠而过:“处男敌得过野狐狸的迷心计吗?”他就说为什么第一次看到江佩娆,就觉得她那么碍眼,最碍眼的不是她特例专横,一言不合就杀了他的性格,而是那张娇娇柔柔的脸,偏生做起杀人的勾当,那么无情又那么无辜,靠着那张脸让人将防备心降到最低,等到出手的时候,毫无留恋。
北堂黎捂嘴,笑出声:“你最近看多了《聊斋志异》?喜欢上聂小倩了?”
“哼!”约瑟夫抱胸,扭过头。
看着房间里那对如胶似漆,偏生眼里互没彼此的男女就烦。
情爱最没得意思。
帮主可不要动真心啊……
北堂黎见约瑟夫不搭腔,上前几步,敲了敲门,恭谨道:“帮主,拍卖会要开始了。”
房间里沉凝的气氛,稍稍缓解。
厉绝痕冷硬的薄唇微启:“我知道了。”
北堂黎颔首,扯着一脸不屑的约瑟夫退了出去。
“拍卖会?”江佩娆看着男人问。
“事情已经谈完了,叫你来,是想你做我今晚的女伴。”他的声音没起伏,像说着一件普通的公事。
江佩娆:“……”
她成女伴专业户。
“礼服我已经准备好了。”男人又道,不给她答反口的机会,“一会儿有人给你送来,乖乖穿好,我去楼下等你。”迈着长腿出门。
江佩娆深吸口气,“喂!”
她追出去,叫住男人。
厉绝痕停下脚步,“还有事?”
“你——”她大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像极了月色下璀璨夺目的琉璃盏,颇有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冷韵味,厉绝痕想无论过了多久,他都会记住这样一双眼睛的,他的眼神不禁柔和了一些,道:“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