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结束这里的事情?”
正待再度修炼之时,突的,一道声音传来。
忘川回头,是她旗下的三大统领。
闻此言语她微愕了一瞬。
旋即看了看那流淌着清澈河水的河道。
在此刻她的眼中,那清澈的河水竟是也仿佛是红的。
“很快,我们很快就可以结束这里的一切。”
望着河道,她低声轻语。
经那三万的损失,这草原,只怕再无力抵挡了吧……
而他们,将会将这草原上的一切带入燕国,这些东西,可暂解将来之困扰。
可她同样知道,这些东西只是以做军备。因为与秦国的战争,或许将远远超乎原本的预期。
在她的谋划之中,五国全灭,那至少是十年后的事。
十年之中,她有足够的时间让燕国的底蕴不输于秦国。
可现实终究是超脱于算计之中。
几年前,她趁赵国大军在外率领部众攻下了赵国。
因为她知道,那一战那几国胜不了,也难以真正消耗秦国底蕴。
不攻下赵国,那时只派一万大军去的燕国只怕会遭到对方反目
如此局面,攻下赵国是那时最好的选择。
然事不如人意料,那之后,天下几国竟是先后被灭去。
……
尸骨与鲜血,渐渐变作红色的草原河道,是在这不断延续被侵略的草原逐渐的出现。
那原本清澈的河道不知是何时起的,竟是渐渐变作了血色,几年来不曾断绝。
中原人似乎学会了草原的一切,侵略别人,灭绝别人。
走一路抢一路,走一路杀一路……
这是北地匈奴千百年来所进行的,然而可惜的却是他们从来没有那个能力,最终迎来的都是驱逐。
可这一切,却不足以让他们真正畏惧。
而如今那长达五年的杀戮却真正让这些人感到了恐惧,他们也是第一次的知道……
原来被侵略是这样的让人绝望与愤怒。
原来当曾经自己给予别人的归还于自己身上时,是那般的难以接受。
在那杀戮席卷北地的第五年,匈奴举族西迁。
他们不知道那处是哪,但他们知道……
哪里都比这地狱好。
那长达五年的时间中,他们每日的生存于恐惧之中,他们有过抵抗,但每次,迎来的却是一人……
那一人,竟是他们所有人所不能抵挡的。
整个北地有匈奴百万,然在这五年之中,他们的族人仅余两万,所有族老在那“燕国的王”面前,竟是接不过一招。
整个浩渺的北地似乎也开始真正的静了下来,那支侵略北地的军队并未赶尽杀绝。
或许在他们看来,这北地的匈奴与那些资源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在那军队侵入北地的第六年,那草原河道上的河水终于是变作原本的清澈了。
一支万人军队自燕国而来,在这将北地之上的一切东西往燕国运去,那还在北地之上的匈奴不敢抵挡,因为在他们此刻看来,中原人是无法反抗的。
王骑北击三千里,碧落黄泉葬天下。
三千甲击溃整个北地,这是天下人闻之而色变的事情。
这件事情的虚幻虽然让人感觉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但却确确实实发生于这南风。
即使是那生而不惧战争的秦国人,却也不禁在知此事之时感到些畏惧。
“这匈奴的先天,终究是太弱了。”
弱到……
或许最强的先天连中原一个初入先天之人都打不过。
骑于战马之上,忘川回首眺望这北地。
这北地一如往前的北地,却又不是往前的北地。
这天下无时无刻在变,可这天地,却似乎从未变过……
旋即,她看向了那仅剩五百人的碧落军,冷声喝了一声,“回朝!”
言罢,她率先骑马朝燕国而去。
身后五百人齐跟而上。
一如往前,在陷入军队状态之时,他们皆是少语,唯留的,是执行命令。
他们是孤儿,生于碧落,死后,亦在碧落。
但在这回朝的途中,却突然有位统领问,“王,我们还能回那北地见他们吗?”
身下烈马奔行的速度不止,忘川神色亦是没有变化。
“你们觉得,有匈奴敢挡我们的路吗?”
这不是回答的回答,却是让那身后跟随的五百人都是心情轻松了许多。
不再有任何的言语,只是沉闷跟随。
时间转眼推移几个时辰,他们很快的便要到达那燕王城中。
在进城的那一刻,忘川突然开口道:“之后,我会将他们的坟墓一个个的迁回燕国。”
说完,她没有理会身后之人的各种欣喜欢呼,径直入了城。
闻摄政王回朝,百官于城中两道迎接,燕王城中百姓齐出跪地而迎。
但于百姓来说,或许更多的不是敬畏,而是恐惧……
燕王于燕王城中设宴,于两日后宴请天下之人为其庆祝。
天下稍有名气之人都是在闻消息的那一刻赶往了燕王城。
不是每个人都有入宴的资格,但这天下之人就是想见一见那摄政王的风采。
那个以三千人将整个北地血洗的人。
走入那熟悉的王宫之内,落入眼中的是一道身影。
老燕王于三年前逝世,那那道身影,是当今燕国真正的王,白懿。
见她到来,白懿微微弯腰揖礼一拜,“姐姐。”
中原大臣与君王之间不兴跪拜,一国也并不是唯君王至上。
相反,君臣之间往往带着礼节,有时哪怕是君王,也是会对大臣以礼相待。
不为其他,便为其有能力让君王如此做。
比如此刻燕王的行礼。
伸手将对方虚扶而起,忘川神色没有变化,“当不起大礼。”
白懿却只是笑了笑,说起了些其他的事。
燕王城中的大臣都是先前在城外迎接,此刻早已各司其位。
一路之上,白懿与忘川讲了许多,大多是一些朝中之事,以及时不时问她一些事情,大致就是“这样行不行?”,“哪个决定好?”。
对此,忘川都给出了些意见,但执不执行却是在对方的。
只是能坐上君王位置的人都不可能是蠢材,因此忘川也不担心他会对这燕国做些无用的决定。
一路到了正殿,忘川也与白懿辞行,一路入了自己的寝宫,先是洗漱了番,换了身新的衣袍,而后走出寝宫之外朝朝堂而去。
那一直在燕国宫内的江南此刻也跟在了她的身后。
是了,这燕王城,自然是忘川的“燕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