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发生各种尴尬事件,果然还是穿着血衣。
陈赞文坐第一把交椅。因为有的时候他的中二病思维确实能……使场面变得更加不得体。
“我很想现在就抽你一巴掌但是有妹子在你捡回一条命啊。”
隼良微笑着说。目光一直盯着手机。
自己还在后怕咧,他怎么就一点都不慌呢?赞文想到。
另外两个家伙也都是这么想的。
“那……我就下厨咯?”宏哲有些犹豫地说。“不要红烧。”隼良补充。“我来帮忙!”妹子举起手。
话说回来……他们还不知道这个小邻居叫什么捏。这是个严肃问题啊。赞文戳戳隼良。
“干嘛?”隼良“气势汹汹”
“我们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咧。”赞文“逆来顺受”。
“霍。”隼良找回了往常的感觉,十分“合适”地冷笑一声,“要问你自己问……”
而赞文早就知道他的套路了:“我怂我gay我是垃圾小处男良爷你上。”
省了中间环节,赞文直接认怂。
“……不过你看厨房里气氛那么好我进去干吗捏?发光发热?”哇,你也认怂?
“就去问个名字不会搅了哲哥的好事的……”轮到文兄主攻了。
“你行你上?”
“我怂。”
“那就得了!不知道就不知道了!我不在乎!”
“哇……切到手了……”
厨房里传来骚动。纪宏哲马上激动地冲出来:“创可贴创可贴!”
“甲级事件!”隼良和赞文都起立。赞文去拿创可贴。隼良吐槽:“你现在不晕了?”
“我去,现在是说这事的时候吗?”宏哲有些着急了,脸颊红扑扑的。哇,欺负老实人真爽。
“创可贴拿来了。”赞文出现得正是时候。
“关键时刻还是文兄给力……”宏哲如释重负地接过那一小包创可贴,点一点头向赞文示意,然后就火急火燎地冲到厨房。
年轻……赞文差点就说出了这句和年龄不符的吐槽。
赞文有些疲惫地一屁股坐到木椅上。凳子还是温热的。
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啊。躲在通风管道里。目睹许多具尸体。观赏了一场他的同类的厮杀。
好累。
激动也好,恐怖也好,全部都散去了。此时此刻,他只是觉得好累。
“没事的没事的,小伤口啦!”
“那怎么行!切菜还是我来吧……”宏哲的声音有些无奈。他就是喜欢操心。如果是他们两个之一划破手的话,他也会这样吧……
……
“去贴个创可贴吧。做饭还是我来吧。你们平时太金贵啦哪里会切菜咧?”
……
好好好,我睁着眼睛想瞎话。这重色轻友的小渣渣!
“那我来炒菜吧~”
“小心!油锅!”
手忙脚乱。
唉。
///
残酷天使的行动纲领的音乐刚要开始就被赞文掐灭。隼良又发来短信:“你居然让出了第一把交椅?我们就这样就让出第一把交椅?我们的面子呢?”
“呵呵。”赞文保持着高逼格的面瘫脸,冷笑两声,然后回复他:“女性优先。”
政治正确。
所以现在妹子坐在长桌的窄侧,三个少年分列两旁。宏哲守着电饭锅,赞文安静地坐着,隼良则时不时地看一眼手机。手机上的时间。
“累梦也赤烦啊(你们也吃饭啊)”
感觉文艺少女的形象崩坏了……妹子如狂风扫落叶般席卷餐桌。黑色长发无力地垂着,只在夹桌子对面的菜的时候,会轻轻一飘。
只有宏哲知道,她可能又饿了几天。
插画家……
“再来一碗!”妹子豪爽地把空碗“砸”到饭桌上。粉扑扑的脸颊泛着微红。
“哦!”宏哲马上抄起饭勺。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好极。这样交换一波就能问出对面的名字了……
隼良和赞文对视一眼,同时狡黠一笑。然后同时朗声道:
“哲哥!”声如洪钟,气宇轩昂,“全名纪宏哲。js省凌川高中高二三班物理课代表。”抑扬顿挫、捧逗交替,“学科带头人物!”“凌川十大杰出青年!”“凌川青年厨师挑战赛冠军!”……
“呵,呵”纪宏哲拖长了声音。一脸无语。
“哇,好厉害。”
也不知道是嘲讽还是真的上当了……妹子居然鼓起掌来。
“所以是叫纪宏哲咯?”
“恩……”宏哲看向一边,同时点点头。
调戏这家伙真有趣。隼良和赞文估计同时这么想。
“那这位巨人呢?你叫什么?”下一个是隼良吗?好!反击回来!
……
“杨隼良。计算机是我的专业。”隼良回答。
……
宏哲和赞文的目光交错了一刻。隐隐有些怪罪对方为何不动手。
“那以后修电脑可以找你咯?”她歪一歪脑袋。刘海织成斜线。
“这是误区。事实上,在现代社会,计算机高手几乎可以涉及所有的领域。”
宏哲和赞文回忆了一下。电脑阅卷的成绩隼良总能第一个知道,楼道里的监控总能被隼良调取,演唱会(虽然只有一次)总能坐到最好的位置,校长的绯闻总能第一个知道……
真的无所不能啊!
“哇,那更厉害了……”
虽然如此说,可她一脸“不明白”的样子……
“然后这个叫陈赞文是个中二病。起点的id是‘米诺斯之尾’。”
“喂!”赞文抗议道。把我的介绍还给我!
“你介绍起来没完没了。”隼良回答。宏哲也借势点点头。
“怎么这样……”赞文有点泄气。难得有个可以光明正大中二的机会
“好可惜……”妹子确实有些可惜地说。
赞文眼睛一亮。
隼良立刻接上:“没人期待你的中二表演。不要会错意。”
三人的介绍完了……那么……隼良和赞文用眼神给宏哲打信号。宏哲无辜地应付着两边来的目光……
唉……
宏哲咳嗽两下。各种不同的说法划过他的脑海。该怎么说?该怎么问?
“我叫夏雨凝。”她笑笑,“很普通的名字吧?”
仿佛冬去春来,万物复苏,湖水解冻。温暖的水流淌过干涸已久的河道……
“没有啊。很合适。”宏哲立刻回答。两侧立刻投来不屑与嘲讽的眼神。
而宏哲这时真的只是在想,这是礼节性行为。是客套话。
又或者是实话?
不知道。
///
“幸好她没提出留下来洗澡之类的尴尬要求……”赞文一边收拾一边说。
杯盘狼藉。宏哲原先是预备好第二天的早饭的……结果一点都没有剩下。
“所以哲哥,感觉怎么样?”隼良握着手机,又在酝酿新的整哲哥方案。
“啊?”正在洗碗的纪宏哲闻言,从厨房间探出脑袋。灰色的围裙贴在身上。还有些血迹没有洗掉,是不是已经被遗忘了?
真是……
“没事哲哥。说你帅。别理这家伙。”赞文说。
“呦,翅膀硬了哇,敢反抗我啦?”隼良俨然一副食物链顶端的模样,“你呢?”
“我?我有什么事?”赞文拿起收拾好的碗筷,走向厨房。
“哎哎,就是你提升语文成绩的法宝啊。”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赞文红着脸回答。“那你脸红什么?”“热!”
两个人叫嚷了两句,又安静下来。
宏哲悄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唯有水流仍在流动,因为需要的量还没有灌满。
窗户都是开着的。现在刚刚入冬。
没有任何“热”的理由。
棋子,什么时候,放在了餐桌的边沿。
假的木质地板。除了客厅和厨房,没有别的灯光。
时针与分针,同时指在了最高点。
纪宏哲拧上水龙头。
“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对不起。我好像作死了。”
“对不起。我似乎传达了不恰当的信息。”
三个人同时说。
然后又是无言的沉默。沉重地像砖,轻薄地像纸的沉默。
“洗澡呀!身上还沾着血咧!”
隼良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