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权保持沉默。”

那个额角还淌着血的男人如是说。米兰达法则？那只适用于美国，而且是美国本土吧。后方也有个冷峻的警官，默默地端起了霰弹枪。好像被包围了。

可是，并没有多紧张。仅仅凭借枪械，就想打败执棋者吗？而且这两个家伙都给人“肯定是奇葩”的感觉……

“查到了。重案组的王爵鸣。交通组的朱昊。姓王的这家伙外号王大力，是个棘手的家伙。”耳机里传来隼良的声音。他果然早就着手搜集情报了。不过，现在的胶着状态应该怎么办呢？

“对了赞文，不要说话。警方的手段还是很多的，小心别露出马脚。”

明白。

“……现在，把武器丢在地上！”王大力果然是负责喊话的那一个。这么说来，光是携带管制刀具，他们就有理由逮捕他了呀……即使他刚刚帮他们度过危机。

“把武器丢到地上！”

王大力的声音有些愠怒。哇，他还没发火咧！

“……”赞文本来想说“我要是说‘不’呢？”但是隼良的嘱托又在耳边。冷静下来仔细听时，还能听见快门的声音。跑车里还藏着一个家伙。

没有意义。还是，早点回去吧。赞文这样想。

“我要开枪咯！快点扔掉武器！”王大力大声呼喊道。这“恶魔”怎么回事？打算无视他吗？再这样下去……就只能给他来一枪了。

“不要和他们玩了。我和宏哲下地铁了。”

ok。我来了。

“喂！”

太阳就在头顶上。明明是冬天，还是觉得燥热。记忆中的蔚蓝海水此刻荡然无存，黄沙和泥土兀自抵抗着紫外线的狂轰滥炸。大型的工程车辆在远方的地平线前行军，每一处坑洼里都写着人类力量的伟大。

“再不丢掉武器……”

就开枪。赞文压低重心。打算一个冲刺离开包围圈……但子弹已经脱膛而出。然后散成冰雹般的钢珠。朱昊开枪了。

只有陈翱不惊讶。已经说了两次再不放下武器就开枪了。

“切——”巨大的冲力与反冲力。朱昊本来要摔倒的、全凭强健的后腿顶住。knight更是被打飞出去。霰弹枪的威力是这么大的吗？

钢珠是不是已经扎入身体里了？还是直接洞穿了漆黑的物质？在赞文自己也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唐刀就已经从刀鞘中弹出，紧握在自己的手中。狭长的手扎进混凝土中，一下子终止了飞行表演。回旋天地的眩晕感还没褪去，本能就已然开始了运作。野兽般，恶魔向前扑出，那一刻仿佛也变成了四足着地的样子

“嘎——”

锐利的黑色刀锋切开空气，发出像是乌鸦叫喊般的尖锐声音。

唐刀，已经架在那个叫做朱昊的人的脖间了。

呀？我在做什么？！这样不是变成袭警了吗？

“碰——”另一枪。袭警已经成立、王大力合法合理地掩护他的同伴。等等，是他们先开的枪吔？

但，这一刻，这些都已无关紧要。

第一枪我承认出其不意。但是这样的攻击——

knight跳了起来，翻过王大力的头顶。子弹徒劳地追逐着他的残影。

“再打下去没有意义！走了！”隼良的分贝也开始增加。他们本没有理由和警方开战。

我当然有理由把你的头旋下来，黑左骑。陈翱这样想着。嘴上说的却是：“你们不是他的对手！别阻拦！”

“切……”王大力一个侧滚、闪出恶魔的正下方，像跳跃的蝗虫一样跃至跑车门后，“还有没有什么‘硬货’？”

“暂时没有……p计划才刚刚开始，来不及制造什么真正能伤到他们的东西。”“听上去你很懂嘛！之后回去再慢慢说！”

重新填弹、上膛。王大力闪出他的临时掩体。

knight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

又是这样。一如十数年前。他们凭空出现，扭打、厮杀、破坏、腐蚀。最后消失地无影无踪。

王大力放下手中的枪。额头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但是却没有疼痛打感觉。

“现在……告诉我……p计……”划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是用来对抗那些家伙的。”、

陈翱从跑车里走出来。朱昊推着机车加入他们。

“欢迎来到p计划。p004。”

“真亲切。”

王大力放下捂着伤口的手。

夕阳散乱。像是红色的花瓣掉在黑色的街区里。

“就不该陪你翘课。”隼良拿着他的手机，不知道正在翻查着什么信息。

“呵呵。”赞文有些脱力的苦笑道。倒霉的不是挨了一枪霰弹，而是弄丢了围巾。即使沿路找了这么久，还是没有找到哪怕一丁点儿蛛丝马迹……不会是被人偷走了吧？

“一条围巾而已啦。再买一条吧。”宏哲微笑着说。缺席下午的课或许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困难。但是缺席下午的课来陪文兄中二就有些不划算了。

“就在前面……道场。”

“太破了吧？在一般的店面上贴上木纹贴纸就假装是有年头的道馆？”隼良毫不客气地损道。在他眼中这个道场假得不能再假了。

“哎呀，要和周围的建筑保持画风一致嘛……”宏哲倒是说起好话来，“也许里面的装修不错？”

里面要好多了。赞文和往常一样走在三人组的最前面。今天第二次拉开明镜道场的大门。“打搅了。”

进门前，赞文理了理头发。浓密漆黑的头发的底部贴合着头皮，但是上部却有一点蓬松。呆毛倒是好好地梳下去了，不像隼良那么放任主义。着衣风格简约清爽干练，黑白方块与线条的叠加而已。是母亲当年拟定出这样的风格的，他至今还在用。毕竟，重新想一个太麻烦、太烧钱啦。宏哲和隼良则穿着单调的凌川高中冬季校服。蓝色与白色的中国校服。

“打搅了。”赞文走进去。

“哪里！欢迎！”剑道少女像上午一样热情地招呼道。与她相向而坐的中年人则大概是道场的主人。大概还是她的父亲，眉宇间的相似连赞文都看得出来。

“是你啊。”她这样说道，同时从口袋里拿出赞文的围巾……等等，道服有口袋吗？“早上你掉了这个。”

“哦！谢谢。”赞文有些欣喜地上前一步，接过围巾。失而复得什么的最棒了……不过在旧凌川港附件浪费的时间可是找不回了呢……

“不客气！”

她送还围巾，“那么，要报剑道的培训班吗？”她微笑着问。大概是很期待吧。

吸取了早上的教训，赞文马上围上围巾。嗯？感觉……有一丝清香。……嗯……道服是么有口袋的……恩……那么是放在哪里了呢……袖子里？还是……贴身？

wtf？！我在想什么？！

“我们想要一对一的速成课。”

紧接着，隼良微微颔首走进道场，“价格不是问题。希望能马上开始。而且，时间方面希望可以自由一点……”

“哎？”剑道少女愣了愣。然后转头看向父亲。看来是要父亲大人拍板啊……

“不行的话我们就换一家吧。这里还有点嫌远呢……”隼良道。

“哎？就在地铁下面挺方便的……唔！”不等宏哲说完，隼良就给他的小腹来了一拳。懂了懂了。宏哲慌忙做手势道。

“少年。”

父亲大人站起来。

没隼良高。不过，如果这是个漫画的话，他的线条估计是用马克笔描出来的。

“你的砍价方法太幼稚了。”

……

隼良很尴尬。

“当然可以单独授课。但是，那之前，你得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水平。”身着道服的肌肉男指向一旁的木质刀架。上面陈列着数把竹刀。

这像漫画一样的展开是怎么回事？不是付钱就可以了吗？这大叔怕不是热血番看太多了吧？

“求之不得。”

隼良刚想说不是他是赞文。陈赞文已经走到了刀架旁。

拔出两柄木剑。

宏哲和隼良扶额。哇，早知如此，就不翘课了。我们都不认识这个中二病！

“哦？”大叔意味深长地浅浅一笑，“翼。你去试试这小子。”

“哎？”

妹子不太敢相信地指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