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陈埂零并不知晓。任谁都看得出来的尴尬——现在，p计划的总部里只剩下他和朱昊。大力哥和陈翱一起去插画家夏小姐的家了，大力哥特地嘱咐他“我有事要问陈部长，麻烦你看一下家咯。”

所以现在才这么尴尬。

两个人以厂房中央的桌子为中心点，背对背坐着，隔着大概数十米的距离。陈翱大概给朱昊留下了任务，他正在紧锣密鼓地调试p。虽然陈埂零有过帮助他的想法，但是他对机械一窍不通，朱昊大概也不喜欢别人抢他的工作吧……

真是的，那两人什么时候回来呀。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了……

陈埂零继续低头看手机。小琪没有发来信息……应该是已经睡了吧。陈埂零放下手机。耳机线无力地耸拉着，像是自顾自流淌的暗流。音乐顺着下切的河道，流进耳中。陈埂零辨认起歌词来。但是，却一个字也听不懂。

偶尔响起的，机械零件活动的声音。不知怎的，陈埂零此刻有一种“只有自己在偷懒”的感觉。大力哥和陈部长正在追查线索，朱昊正在调试装备。只有他，什么都不在做。

陈埂零有些焦躁地拿起手机，查看歌词。哦，那是一首韩语歌。每日推荐里偶尔会有奇怪的东西呢。

时间是凌晨。啊，不知不觉间，夜晚已经过去了一半。咦？时间……

陈埂零放下手机，思考起那些歌词的中文翻译。有些强行地，把一个字一个字的读音对应上去。

“能把扳手递给我吗。”

朱昊说。陈埂零几乎跳起来。他赶忙摘掉小小的耳机，把它塞进口袋里，“扳手、扳手……”他向那一边走去。朱昊现在几乎卡在p里面，所以会需要他帮忙哦。陈埂零慌乱地扫视桌面——大大小小的各式型号的工具，琳琅满目地摆放在桌上。陈埂零这才想起一个严肃的问题：哪个型号的？“9mm。”不等他问，朱昊便补充道。

然后陈埂零就开始手忙脚乱地找起9mm的扳手。但他完全不知道9mm额扳手是什么样子的啊。

笨手笨脚地，他开始碰掉一点东西。金属零件滚落在地，丁零当啷。最终，他找到了朱昊所需要的扳手。

“给你！”陈埂零冲过去。把扳手递给他。他的常服是很普通的学院风，明快而干练。说来惭愧，是小琪帮他选的衣服呢。朱昊则是像某个以自爆为梗的高达驾驶员一样，穿着普通、稍有点小的背心。

陈埂零看着就冷。但是靠近那一块区域之后，陈埂零才意识到，那些铁块不仅不是冰冷的，反而似乎是在燃烧着的。连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谢谢。”他说。朱昊接过扳手。

“没事！”

互动结束。陈埂零转身回到他的地盘。

“分工挂在那里。”

陈埂零回头，然后又顺着他的指示看去。入口处的墙上挂着分工。1陈翱是p计划的总指挥，负责整个计划。2是朱昊，他是p1的机师。3负责设计图的绘画。3号是谁？

唔……三号是谁？

4号是大力哥，他是p2的机师。5号是他……职务是司机。司机？这么说，那个时候，也是他开的跑车……为什么呢？为什么是他开车呢？

啊，是因为所有人都有工作，而他是闲人吧……

“你做得到的。加油吧。”大力哥的话，会这样说吧。

不管我是不是真的能够做到。他是真的相信我能做到。即使我是真的做不到，也确实想回应他的期待。

那就尽力去做吧。

我也是p计划的成员嘛。

正当陈埂零在心里暗下决心的时候，新的脚步声响起了。p计划的核心们回来了？

熟悉的人走下斜坡，但却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两人。

是女朋友。

“哎？！”陈埂零无比惊讶地喊道。小琪的表情却没有什么明显变化：“晚上好，5号。”“哎？！你也是……”

然后便是急促的脚步声。时间是凌晨。凌晨？在凌晨，小琪一个人走夜路？！作为男朋友好像有点失职……

“行动了！”王大力和陈翱冲下楼梯，“紧急事态，立刻行动！”从脸上的神情来看，不是什么玩笑。

是真的出事了！

我这边也是真的出事了啊！陈埂零这样想着的时候，朱昊从p1里面闪出来，开始整理必要的东西。

“立刻把装备搬到面包车上！只带必要的武器就够了！”王大力则冲向他的p2，开始一系列的折叠步骤。装甲开始变形成便于运送的紧凑模式。和p1的纯黑不同，p2的肩部采用了红蓝配色，切合着警察的身份。

即使他们还在停职中。

“5号！发动面包车！”陈部长严肃地说。我也有事要和部长说啊……陈埂零这样想着，但是碍于气氛实在是说不出口。陈埂零跑上颇陡的斜坡，闪出厂房，便看见了p计划的小面包车。很破，很挫，很便宜的银白色的那种。

别说是警察，说是一群绑匪都有人信的那种。要是有钱的话……

然后陈埂零又往回跑，在半路上撞到了部长。陈翱甩来面包车的钥匙：“发动！”“部长！”部长又冲回去。然后，大力哥推着二号机，冲上坡角不小的斜坡。有些吃力。

“要出动了！在新东街附近，有只会飞的……凭我们现在的装备是打不下它的，必须追踪到它降落为止。”

大力哥把装甲放进面包车的后备箱。几乎塞满了……装不下p1了！王爵鸣开始思考这个严肃的问题。

“大力哥……”

王大力看了陈埂零一眼，然后叹了一口气。咦？

“阿零啊，有点问题我等会再跟你说……你可是警察啊，怎么能对高中生出手呢？”

“啊！这个……”

“快行动！”陈翱冲出坡道，后面跟着推着拖车的朱昊。“后备箱只能放进一台啊！要不然，使用完成度更高的一号机吧！”大力哥跑过去和陈翱商量。“就这么做。把二号机的武器留下……现在就动手！”

紧急出动。所有人都处在高度紧张中。

只有陈埂零有点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