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能够完成?”
“只是整备的话……很快就能结束。”
“好的。”
有人进来了。那人大概是做了个眼神或者手势,总之,技工们立刻就撤走了。
放着整备到一半的外骨骼装甲不管。
朱昊转过身。是他惯常的冷漠眼神,仿佛能冻结河水一般。
“你想用那个东西吗。”
0079问道。
省略了无用的寒暄。
“是的。”本来这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武器。技术人员尝试把它拆开过,但是最后还是没能破解它核心的原理。那个家伙真的就有那么天才吗?
“用它可以敌得过棋子吗?”
“我做到过。”
应该说是王爵鸣做到过。他曾经击败了猎犬——那个畜生。
“……但是这时候不能放你进去。那不在我的清单上。”
“你什么时候能命令我了?”
他们的代号是平行的。他们的权限是平行的。
本该如此的。
可是,从这一系列任务开始时就不是平等的。最开始,留在bishop大人身边的是他,而朱昊只能承担卧底的任务;现在,朱昊也只能主管科研任务罢了,而他却可以是整个计划的负责人。
就好像……他压在他头上一样。
就因为他是棋子而我不是吗。
“我以前认识的你不会做这种事。他是识大体的。”
0079说。凶光深藏,恶意不露。
“人是会变的,何况过去了那么多年。”朱昊如是说道。然后走出这间车间。从0079身边擦过。
“……”0079稍微犹豫了一下,“我之于世,其一足矣。”
“彼之于世,多多益善。”
0083接下了下一句话。bishop大人之前,他们跟从的那位大人,曾经去过中国留学,所以把这句话挂在嘴边。但这话也并非是什么著名古句或是俗语,像是古文而又不是。
有些不伦不类。
“不要挡路。”0083强调说。
“彼此彼此。”0079回答,“我都快认不出来你了,头发也染黑了,身形也……”
他还站在原地。曾经使用过捏造的名字,“朱昊”的人,从他身旁走过。
渐行渐远。
///
“吃独食啊。”
杨隼良本来是想去冰箱里拿一瓶肥宅快乐水的,想不到厨房的灯已经是开的了。纪宏哲正在吃一碗面条。
“嗯哼。”
嘴里还有面,纪宏哲没有多说什么。然后,等他吃完这口,才说:“饿了。”
“老是夜里吃东西会发胖的。”杨隼良径直走到冰箱边上。以他身高,要俯身咧。
“夜里喝可乐也会吧……”
“哦豁。这玩意热量再足有面粉足吗?”
“也是。”
纪宏哲小小地发了一下呆。
那天白天,老师给他们上完思想道德课。不光要关心自己的生日,等着收自己的生日礼物,也要关心别人的生日。
父亲和母亲的生日他不知道。但是妹妹的生日他知道。就是今天。
因为妹妹的生日礼物总是比他好。因为他们的生日是同一天。
他发觉自己手里还有零钱。他到小卖部买了个发夹。
虽然不是很贵重,很漂亮的东西。但是老师说有心意就够了。
他回到家。
爸爸和妈妈都在家。
爸爸和妈妈问他:“你愿意跟谁?”
纪宏哲重新拿起筷子,把眼泪拌进面条里。
“你没事吧。”拿完可乐的杨隼良随口一问。
“没事。面调得太辣了。”纪宏哲这样说道,“你要吗?要我也给你弄一碗?”
“不必了。”
///
差点又睡着了。
时间到了。棋子又能用了。
陈赞文立刻就感觉到了。他从口袋里掏出马首的棋子。底下的字又浮现出来了。
现在纠结“为什么他没有时限啊”已经毫无意义了。
可是,前去侦查的人还没影呢……
陈赞文一边喘息一边举目四望。锻炼这种事情短期内是不会产生结果的,但是做了总比不做要好。汗水从头发一路流到下巴上,最后滴在泥地上。这么一说,头发好像是长长了。
应该剪掉点了。
等他回去——
不对劲。
文兄看向一旁。太阳在头顶上的位置——反正是假的太阳,也不能指示什么时间。
它们正在靠近。
他匆匆地拿起一瓶水和一包饼干。果然,妄想着在洞窟里过一段原始人生活是不太可能的。
又要开始了。
正好啊,他还有满腔怒火可以倾泻呢。
但是这样下去只会不断地流于被动。迟早一日会疲于应付、再度被抓获。
只能想办法破局。
“iamthesoulofmysword”
陈赞文投出棋子。以knight为名的怪物又一次凭空出现。
吞噬着他的意识。他的命运。他的名字。他的正义。他的每一件事。与他有联系的每一件事。
世事都有代价,没有力量是免费到手的。
行动吧。
黑色开始蔓延,无论多少次都习惯不了。
一对武器出现在腰间。
陈赞文拔出唐刀。
对方移动地很快。这次是速度型的小型敌人吗?
只要不是四足生物就好。
陈赞文拔出唐刀。轻巧而灵敏的唐刀。
开始第二回合吧。
现在好像已经不用担心声音的问题了。
“来吧。”
陈赞文紧握着他的武器,“对于那王座上的愚者啊,献上反逆的狼嗥吧!”
其实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只是战吼罢了。
陈赞文向前扑出一步。
四轮的小车从森林冲出、然后弹出上身和两侧的速射武器,又开始倾泻子弹。
也是,有枪可以用,谁会使用近战武器?
陈赞文嗤笑一声,然后相向着冲上去。
枪骑演武。
长刀切开它的脖子、机油和零件飞散出来,子弹仍然在击发,即便已经射不中了也一样。
真是浪费。
更多的从森林里窜出来。更多的。更多的。
还有更大的,也在来的路上。步兵装甲混合成军啊。
陈赞文握住了唐刀。
从梦中醒来的人,不会再坠入梦中去。
///
“啥……”
王大力摸着后脑勺。阵痛。
有光。光是有光,但是是从高处降下的,微明的光。他好像是从上面掉下来的。
踩空了吗。
难怪,头顶上是天花板,而脚下也别有洞天吗。
这可真是有趣。
王大力这样想着,捡起地上的棋子。
他今天依旧念了多少遍了啊。
他随手捡起随他一道落下的枝条。变成了简易的火把。
照亮了两个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