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何家,爸爸和萧珊都惊讶着从餐桌前站起,爸爸有些埋怨地说:“若若,你不该回来。大年夜的,你让莫言一个人过么?”
何若抿着嘴不说话,只低着头。何兮拉着何若的手,把她按在餐桌前,气哼哼道:“我哥欺负她了。爸爸,我们是姐姐的娘家人,必须为她做主。”
萧珊心疼儿子,就道:“我给莫言打个电话,让他过来一道吃年夜饭吧。春节这几天,让若若和莫言住何家,我们都是一家人,不住一起多见外。”
何夕成点头称是。何若却不大高兴。她压抑了那么多天,今天好像是积怨的总爆发,就是不想看到莫言。
手下意识地抓了抓小腹的衣襟,决定不告诉家人自己怀孕了。
萧山坐在沙发上给莫言拨了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只好编了一条短信。
何若草草地拔了几口饭,就上楼回到以前的房间。两年不曾回来,房间里的一切,都熟悉地让她感动。她平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抚摸着肚子闭目养神。
。。。。。。
莫言开车在路上行驶,所有想到的地方都找了,可是就是没找到何若。
那丫头喜欢骑马,他去了a市马场,结果没有找到。
那丫头在他的影响下学会了打斯诺克,他特意派人去斯诺克俱乐部找,结果,搜遍了全城的俱乐部也没有找到。
他就是没有想到何若会回何家。那丫头不是嫉恨父亲当年把她扔给莫言的事情么?哪那么容易冰释前嫌?
就在他着急的时候,他接到了下面手下的一个电话。
开着车狂奔到郊外三环路与高架桥交叉的地段。
高架桥旁边是怒吼的江水。江边停着一辆银色的宾利,被几辆黑色的轿车团团围住。那辆银色宾利是他给何若的十八岁生日礼物,明晃晃的色彩让他老远就认了出来。
他激动欣喜,飞快地下车。
围在车旁边的黑色西装的手下们看到莫家大少,都恭谨地让出一条路,“大少。”
莫言看到车窗里的情景时,神情僵硬了。空无一人。锋利的眼睛瞟到汽车前面,一滩血红色的血。
他神情紧绷,何若呢?
啪!一个被打的体无完肤的男人被手下一把推到地上,痛苦地缩成一团哀号不止。老天啊,他只是扮成交警骗车,没想到竟然骗了黑帮世子的女人。。
不仅骗了不该骗的人,路上竟然还撞了一个人,结果他吓坏了,疯狂地开车准备逃亡外地,谁知道竟然刚上高速桥就被人截下。
真是衰命啊啊啊啊!!!
“大少,这家伙开着何小姐的车在三环路上晃荡,被我们发现了。可是何小姐不知去向。您看?”
莫言还在沉吟,忽然“被我撞死了。”地下那个被打的血肉模糊的人突然说道:“尸体就在后车厢里。”
莫言猛喝:“打开后车厢。”声音已经带了一丝凄厉。悲哀地就像是哀鸣的兽。一股股冷气从脚底蔓延至四肢百骸,让他几乎万念俱灰。
所有人都神情严肃地转移到后车厢。没有一个人敢掀开后车盖。
他们都知道何小姐对少爷的意义非同寻常,她是他的命,是他的一切。都怕掀开后车盖会见证一个悲剧。
风,凌烈地折磨着莫言刀刻一般深刻的脸。
深邃的眼睛里已经弥漫上浓浓的悲哀和恐惧。
恐惧,是的,浓浓的恐惧,比自己去死还要恐惧。
“滚开。”莫言终究是决定自己一个人打开这个车厢。
他慢慢地走过去,伸手……。
忽然,汽车启动起来,很快便往前开去。原来那个偷车贼顺口胡诌车厢里有他们找的人,把他们吸引到车尾。
趁着大家围在车尾,就从地上挣扎起来钻进车厢,企图开车逃跑。
砰!半空响起一声枪声,有眼快的手下一枪打中车轮胎。车一个打滑,在地上旋转一圈,旋转着冲进了江水里。
扑通!!!车没入了深深的水。
扑通。
在大家呆滞着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莫言想也没想,也跳了进去。
此刻紧张让他失去了理智。他的若若或许就在车里,生死未卜。在这种时候,就算是有百万分之一的可能车里的尸体是何若,他也不愿意让何若一个人沉溺在深水里。
随着车的堕水,莫言也投入那冰冷的江水里。江水湍湍不息,狂浪的水流推动着他的身躯,冰冷的温度几乎让他一跳进水里身体就立刻僵硬。
他用尽所有力气去摸,去捞,希冀能把何若从水里捞出来。赶过来的手下目瞪口呆,他们何时见过这样没有理智的大少?
有手下跳下水,把莫言强拉上岸。“大少,那车里或许不是何小姐。就算是,也是尸体,没用了。”
莫言睁着眼睛,却己无神。何若撞死了?
他的心空了。呆呆地坐在冬天的雪地上,有手下给他披上大衣。可是他推开了,“打-捞-那-辆-车。”
他目眦尽裂,眼球血红,声音嘶哑,一字一字像是冰粒子从嘴里崩裂出来。无论如何,他要救何若,他不能没有何若。就算是尸体他也要她复活
他不相信,何若真的舍得就这样抛弃他。何若是他的一切啊。他以为自己也会是何若的一切。“你这个小骗子。不要希冀能吓唬到我。”在茫茫黑夜中,莫言大声质问湍急的河流:“你就算死也要拉上我。我就算死,也不放过你。”
这样大声嘶喊的莫言,没有平时半分优雅从容。手下们吓坏了,不敢靠近他,生怕他迁怒之下大开杀戒。只好全力打捞水下的车。希冀那车里的人,不是何小姐。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莫言木讷了半天,慢慢从湿淋淋的外套里掏出湿淋淋的手机,头发在滴着水,滴答滴答都滴在手机屏幕上。屏幕上亮出一行字:“莫言,我是妈妈。打你电话打不通。若若在何家。快来吃年夜饭。妈妈和妹妹都很想你。”
愣了好半天。
把手机冷静地塞进衣服里。莫言裹上大衣,拢了拢湿淋淋的头发,凌烈的寒风吹来,他这时候才觉得浑身发冷。何若没事,他身体所有的感官又恢复了。
他觉得冷,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向自己车里走。
“大少,您去哪里?车还捞么?”
“捞。”他头也不回,坐回了车里,打开暖气,然后闭着眼睛静默着。心情很平静,平静地不正常。
手下敲窗:“大少,那个偷车贼逃了,后车厢里没有什么尸体,我们只捞上了车的空壳子。”
“黑白道通缉。把那家伙给我碎尸万段。”该死的王八蛋,差点让他以为他失去了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不杀不足以解心头之恨。
过了好半天,砰!拳头重重砸了方向盘。
若若!!悄无声息跑回何家就那么好玩?又跟我胡闹!看我怎么惩罚你。他愤怒地想,脸色已经铁青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