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京都城内,自那一声爆炸响起后,直接陷入了混乱。
靠近南城门大街上的百姓恐慌,不顾京都府巡卫的厉声大喝,人踩人,疯狂想要躲回家中。
南城门下,哀嚎遍野,那是城墙大石炸起,落下砸在禁军身上。
他们压在大石底下,有的人直接被砸死,有的人正在挣扎,想要呼唤同伴就他。
京都府巡卫上前,将这些人救起,送往了城中的各大药铺中。
高升还在上朝,京都府没有能够做主的人,但师爷还是擅自做主,命人去追击炸毁城门的人。
城门被谁炸毁,他们不知道,但却直接下令,让一层层弓弩手围住各大城门,不准任何一人出去。
而南城门,更是黑压压一片,数百京都府巡卫镇守,手持长矛而立,双眼炯炯有神盯着来往行人。
罗月面色阴沉如血,指挥京都府巡卫安排好一切后上前,环视一圈凌乱大街问道:“师爷,怎么办,城门是从内部被炸毁的”。
“等”。
声音仿佛从师爷嘴角挤出,带着冷冽,原本城门属于禁军掌管,可京都城中秩序却属于京都府巡卫,发生如此大的爆炸声,一定会惊动黄金殿中正在上朝的大臣。
果然不久之后,李明赶到,随同而来的,还有李落及青山院的人。
来人是杜民,足以看见青山院对此事的郑重。
“真是胆大包天,陈师爷,可有嫌疑对象”,李明环视一圈城门,接着冷冷说道:“城门被炸毁,罗将军还是想想,怎么跟陛下交代吧”。
罗月深吸了口气,“京都城那怕翻过来,我也会追查到底”。
“就怕罗将军没这能耐”。
冷哼一声,众人凝视黑压压一片京都府巡卫不说话。
……
城外茂密树林中,杂草丛生,栾灿带着两名手下沿着一条足迹摸索了过去。
不久,见到穆泽,栾灿面色兴奋说道:“还真成了”。
“城中怎么样”。
穆泽抬头看着远方,视线中是一座青山,高耸入云。
他不知道青山院会不会插手此事,倘若插手,他内心更是欣喜。
栾灿面色潮红,想起手下的汇报说道:“乱,京都府的巡卫已经无法维持秩序”。
“呵,在面临死亡下,人的求生本能,会驱使他们不受他人指挥”。
穆泽走出了森林,从遥远看着黑压压的京都府巡卫,整件事情,他只是策划,执行以及购买火石的人,却是栾灿跟他属下。
所以,爆炸的地方才会是城中。
栾灿跟在穆泽身后,笑着询问道:“你答应我的事情,什么时候兑现”。
“你应该明白,只能等”。
“等到战争结束”?栾灿皱眉,随即像是想到什么,面露无所谓表情,“算了,反正已经等了二十好几年,在等几年又何妨”。
穆泽看了他一眼,只怕谁也不会想到,栾灿竟然会是大周一位番王之子,其父只不过在二十几年前夺嫡失败,惨遭周帝暗中下手,更是剥夺了他将要继承的王权跟城郡。
而栾灿自己,无路可走的情况下才加入了暗阁。
想到城南废墟那座被风雨吹打的只剩围墙的府邸,栾灿顿时面色黯然。
突然,穆泽在官道旁见到了一匹烈马飞奔,一愣,却见灰衣纵马而来。
而他他身后,同样有烈马的飞奔声。
“吁”。
烈马停下,围着穆泽转悠,灰衣面露惊疑问道:“你没被困在城中”。
说着,灰衣对栾灿颔首示意。
却见栾灿别过头,显然不愿搭理他。
他们说话间,又有几匹马飞奔而至。
夜馨,苒秀娥,何钥来,唯独少了余力,马匹还未挺住,穆泽便凝声问道:“余力呢”。
“他没跟你一起”?夜馨反问了一句,接着遥望那座城,显然余力现在一人在城中。
穆泽炸毁了城墙,想必大周朝廷掘地三尺也要抓到其人,余力在京都城中根本无处可藏。
想着,夜馨跨坐在马背上说道:“我进城寻他,北苍岩在前面不远,他身为大泽皇子,不好公然跟我们在一起”。
“不用了,余力总是需要成长”。
说着,穆泽跟栾灿他们开始南下。
夜馨虽然心中放心不下,不过想到穆泽说的话,只能忍着一同跟随。
在雄鹰保护下的雏鹰,根本无法独自展翅飞翔。
不久,他们追上北苍岩,一同骑马,沿路飞快而去,途中北苍岩哈哈笑道:“不愧是本皇子认可得兄弟,有魄力,还炸毁城门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也敢做出来”。
穆泽却是没说话,反而看着曲晗。
他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该将曲坤在京都城的事情告诉他。
注意到穆泽视线,曲晗拉住了马绳询问,“怎么了”。
“没,我在想,北苍岩跟周帝谈了什么”,终究,穆泽还是没有说出来。
北苍岩扭过了穆泽头,笑着说道:“你这么看着她,我有点害怕,你还是问我吧”。
“嗯,你说”。
穆泽淡淡摇头,北苍岩对曲晗的溺爱,已经是非常人,他在想,是不是需要约束北苍岩一下。
只听北苍岩幽幽说道:“无非就是一些虚情假意,聊着真是无趣”。
“为难你了”。
“你小子欠我一个人情”,突然北苍岩扭头,对着穆泽怒目而视。
猝不及防转变的话题,令一行人哈哈大笑,仿佛回到了当初在暗阁那段欢乐的事情。
而北苍岩,一直都是天性洒脱,当初为了好玩才加入暗阁,这些年并没有身为大泽皇子而改变。
一行人直接南下,途中并没有翁劲在明月茶楼说的那种事情发生。
在南郡城中,众人休息,穆泽单独叫出了曲晗,随同的还是夜馨。
这里已经到了南郡,想要回去,也是需要差不多两日路程,穆泽想想,是该将姨父的事情告诉曲晗了。
毕竟,曲晗是目前最有权利知道的一个。
阴暗屋中,穆泽沉默,不知道怎么开口,最终直接说道:“姨父,他在京都城中”。
曲晗看着穆泽,也不知没太听清,还是震惊的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我说,你父亲现在在京都城中”。
屋外繁星点点,但曲晗脑中却犹如一道闷雷惊起,瞬间,她眼泪便落了下来,夜馨赶忙拿出手绢替她擦拭。
“五年了,他终于有勇气走出来了”?
想起自己父亲,曲晗泣不成声,一滴滴眼泪从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