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辰言他们假装若无其事在前面走,见到了一位位官兵蜂拥而至前往了刚才的方向,顿时明白了什么。
“离阳王闻声来了,就是不知道苏毅有没有离开”。
栾灿略微摇头,有心想要回去看热闹,不过一想到刚才自己没有半点遮掩,想想还是算了。
他如果出现,极其容易被苏毅认出来。
三人一道离开,不久苒秀娥跟他们汇合。
还是那间客栈内,北国地处边境,城中本就没有多少人居住客栈,如今又碰到草原铁骑蠢蠢欲动,顿时更加没了人。
这一间客栈内,除了辰言他们几个,也就只有掌柜自己了,连带着打杂小厮,都不要工钱逃命去了。
“唉,这日子,没法过了”,辰言他们一回屋,顿时便听到了客栈掌柜那杞人忧天的哀怨声。
夜馨惊奇,她平日间展现出来的印象一直很好,跟别人也熟络,此时凑上去面色同样忧愁问道:“掌柜的,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刚才听到风声,说草原大军压进,已经过了最边缘的贝村,恐怕在过个一两日,便会到达几年前的交战之地雪岭山,而现在,又听闻苏毅将军遭遇到了刺杀,他若死了,现在的北国还有谁抵御的住草原铁骑,这北国,是没法待了,我劝几位,也还是赶快离开吧”。
说着,客栈掌柜蹲下身来,而后传来翻柜子声,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不是还有离阳王吗”,夜馨接过苒秀娥递来的水,闷声闷气问道。
她看了一眼外面的大街,街中不乏有跟客栈掌柜同样想法的人,只不过他们早已背负了行囊,正在往城门方向赶去。
客栈掌柜露出了脑袋,而后站起了身,他是个身材微胖矮小的人,一身肥肉挤在脸上,此时皱在一起。
“他”?
“传说中的这位殿下,当初孙将军都败在了于旦手下,让草原攻到了延平山下,他一个没上过战场的殿下,能够抵御的住草原两三天就好喽”。
说着,掌柜的走出了柜台,早已将行囊背负肩上,似乎打算逃命要紧。
夜馨面色一急,转而问道:“掌柜的,你离开,客栈怎么办”。
“命都快没了,还要客栈干嘛,只能道自己倒霉”,客栈掌柜回头道了一声,似乎想起什么,说道:“厨房还有些吃食,你们若不离开,还能维持两日左右”。
眨眼间,客栈掌柜便没了人影。
望着这一幕,夜馨陷入了沉默,突然感到胸口很闷,压抑在哪里的浊气险些让她喘不过气来。
辰言上前,轻拍她肩膀安慰,“别想太多,就算穆泽不挑起这一切,不久之后也会发生,我们现在能做的是,让这一切趁早结束”。
夜馨抬头,而后在沉默中点头。
不久之后,穆泽连同灰衣他们一同回来,还有胸口中箭的陈果。
再次见到故人,陈果喜极而泣,几人一同围坐一起,相互道述一些事情。
陈果神色苦恼,而后接着说道:“由大同死了,苏毅也快了,离阳王如若坚持不了多久的话,北国中的百姓,恐怕都会沦为草原的奴隶”。
说着,他的眼神瞄了一眼穆泽,似乎话中有话,只是没有道明。
穆泽扭头,看了他一眼解释道:“放心吧,这些年你一直潜伏在由大同身边,知道的事情不多,明日我会前往草原见于旦,他们想要土地可以,这些百姓却是无辜的”。
突然,栾灿一名属下跑了回来,而后将大街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离阳王到达苏毅发生刺杀那条街后,苏毅早已离开,他略微询问了一番后,也是前往了苏毅的府邸。
“苏毅心中,肯定会心生隔阂,接下来的事情,便是月妖妖的事了,灰衣,明日你留下”,穆泽猜测几句,而后对灰衣说道。
明白穆泽是为自己好,灰衣没有拒绝。
次日,朝霞还来不及升起,天空只是泛着蒙蒙白,离阳王居住的那座府邸内,顿时传出了怒骂以及摔东西声。
“真是废物,怎么现在才发现这件事情”,离阳王气的双目圆睁,直接将手中的茶杯砸了出去。
门口处,那名前来汇报的侍卫胆战心惊,却不得不应着头皮说道:“府衙内没有任何异常,就连监狱门口也例行有人把手,如果不是由大人夫人感到异常,属下等人也想不到,由大人竟然会死在监牢里”。
“看守监狱的人呢”,离阳王无奈坐了下来,第一次在北国感觉到了棘手。
都说京都城的水太深,阴谋诡计多,可他都觉得没有这里来的可怕。
在京都城中,周帝毕竟还处壮年,他们也不过就是打压别的殿下势力,从而抬高自己。
可这里呢,人命犹如草芥,只要对自己做有利,便没有一点价值。
突然,他想到什么,厉声喝问道:“我问你看守监狱的人呢”。
门口那名侍卫蜜汗如雨,战战兢兢应道:“不见了”。
“不见了,那就是是了”。
离阳王神色忧虑,他联想到了昨日发生所有的事情。
苏毅遭遇刺杀,认为是自己暗中做梗,由大同在街上抓了一个人,结果去审问的时候死了,他扭头,对着陆贵问道:“陆师傅觉不觉,北国中还有一股势力,似乎想要对我们不利”。
“这种做法,有点像暗阁的人所为”,陆贵沉默,而后皱着眉头说道:“根据苏毅所说,那人是一个高手,最近暗阁的人出入频繁,恐怕是他们在出手,对殿下不利”。
离阳王从椅子上起身,而后挥手让那名侍卫退下,看着桌子上搁置的一副北国地形图。
“代王突然死了,京都城中便只剩下了我跟太子两人在斗,这一点,跟现在倒是极其有点相似”,离阳王沉声,而后便烦躁抬手揉了揉额头。
陆贵突然说道:“还有幽王及南岭世子”。
“呵,南岭世子是太子的人,幽王毕竟年幼,又那里斗的过太子”。
“两虎相斗,必有一伤: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李湛没死还好,他死了,难保南岭世子不会多想”,陆贵沉声,似乎不忍看到离阳王苦涩的表情。
在几位殿下中,论实力,离阳王恐怕是最为弱小的一个,但如果知道暂时避退,不操之过急的话,还是有可能的。
“算了吧,陆师傅,还是先将眼前这一战打好,倘若败了,谈的再远也无用,被践踏过的草地,只剩一片残局”。
“命人让苏毅及我们隐雪郡中王冠月将军请来”,离阳王一声大喝,面色恢复平静,冷冷冲外面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