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原王国在寒冬王的统治下笼罩着压抑的氛围。许多雪原族人都离开了冰原大陆,逃到海洋,天空或是森林去生存,很大一部分人都因适应不了环境的变化而命丧中途,雪原王国哀号遍野,百姓痛不欲生。然而这一切寒冬王虽看在眼里,却并不放在心上,他依旧让奴隶制大行其道。“真正理想的国家就应该有阶级之分,无知的庶民怎能与高贵的皇族平起平坐?这是有违自然法则的!”寒冬王正色道。
寒冬王最喜爱他的小儿子尼库尔。奥赛尔德,他认为小尼库尔是唯一继承他天赋的孩子,所以将自己毕生所学传授给尼库尔,有意要将他培养成为继承人。尼库尔不负父望,精进好学,成长很快,十七岁便能与父亲打成平手。对此,寒冬王倍感骄傲与自豪。
在小尼库尔眼中,父亲是神圣的存在,他对父亲充满了感激与热爱。直到那一天,他改变了对父亲的印象。
一天,寒冬王骑着冰龙到雪原村巡视,尼库尔也跟着他。和以往不同的是,寒冬王这次竟破例下地行走,亲自穿过雪原村的大街小巷,尼库尔跟在他身后。
因为旅途疲惫,尼库尔想找一户人家讨点水喝,他敲了敲一户人家的门:“请问有人在吗?”许久没人回应,尼库尔感到奇怪,他轻轻推了一下门,门顺势开了。房间里一片昏暗,十分寂静,只有房顶上一根松动的木板在寒风中发出“吱呀”声。昏暗的光线中隐约可见有个人影坐在床头边,那个人背对着尼库尔,低着头仿佛在祈祷。尼库尔走上前礼貌地问道:“您好,我们从很远的地方来到这里,可否给我们一点水喝?”那个人依旧纹丝不动,尼库尔以为他睡着了,于是走过去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那个人晃动了几下就仰面倒在地上,尼库尔却见到了他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可怕的东西——一具骷髅。“啊——!”尼库尔害怕至极,尖叫着几乎是逃着跑出了屋子,他紧紧抱住父亲,无法相信刚才所看到的场景。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感到害怕。寒冬王温柔地拍了拍尼库尔的肩膀笑着问道:“孩子,有什么能让你怕成这样?难道是一条雪虫不成?”说完寒冬王哈哈大笑起来。“不。。。。。。不是。。。。。。是人。。。。。。人变成了骷髅。。。。。。”尼库尔依旧惊魂未定。令尼库尔吃惊的是,父亲听了自己的话后大笑不止,不知为什么,他忽然觉得父亲有点可怕。
“孩子,生命轮回乃冰原大陆自古流传下来的法则,没有人可以改变,死亡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不是吗?你必须慢慢学会适应它。”
“是这样吗?可是为什么那个人死了那么久都没有人发现?”尼库尔困惑而害怕。
寒冬王的面孔渐渐变得严肃而狰狞,他抓住尼库尔的肩膀,盯着尼库尔茫然的双眼郑重其事地说道:“尼洛,有些事情在你将来当国王的时候必须要明白!你不需要问为什么,庶民的性命是不值得同情的,他们的灵魂肮脏而愚蠢,却总奢望与我们高贵的皇族平起平坐,甚至在几千年前绞死我们英明的祖先,有时候为了帮助他们认清自己,必须采取非常的手段,制定特殊的法规来约束他们,这就是奴隶制明白了吗?”
寒冬王目不转睛地盯着尼库尔的双眼,期待着在他的脸上看到理解与顺从。面对慈祥的父亲这样可怕的一面,尼库尔感到无所适从。他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不愧是寒冬王,久经历练的他很快又恢复了往常的冷静与淡定。他面无表情地望着前方道:“孩子,你跟我来就知道了,看到这一切后你会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改变,就能改变的!”尼库尔紧盯着父亲的面孔,他发现,昔日慈爱的父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执拗而冷血的君王。
他跟着父亲继续向前走去,看到了更加令他终生难忘的画面。一条条沾满鲜血的鞭子在半空挥舞着,抽打在地上蠕动的难看的虫子,但只要仔细一看,会发现那不是虫子而是人,只是已血肉模糊看不清样子。还有的人被塞进麻袋里,只露出一个脑袋,麻袋外面标着价格,那些露在外面的脑袋表情麻木而僵硬,仿佛不是人的脑袋,而只是一根冰原木。而这一切的幕后主使者,显然就是自己的父亲——寒冬王。尼库尔在寒冬王眼里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怜悯与同情,反而是一种可怕的自豪感。寒冬王将手搭在儿子的肩膀上,像是介绍一件伟大杰作般对尼库尔说道:“看!这就是我的王国!我寒冬王的王国!一个等级分明的国家!”
忽然,尼库尔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和力量,一种强烈的逆反情绪从他心底深处冲了出来,他猛地推开父亲的手对他大吼道:“不!不是这样的!你的眼里只有等级!没有生命!!就算是庶民的生命,也和我们是一样的,你打他们他们不是也会感到疼痛吗?他们不是和我们一样也会感知周遭的冷暖吗?你凭什么可以那样去践踏他们的生命?!即使你是全世界的王,你也没有资格!总有一天,等我继位了,我一定要永远废除所谓的奴隶制!!永远!!!”寒冬王愣了几秒,然后变得愤怒至极:“你竟敢这样和你的父亲说话?!哪里来的胆量?!”
尼库尔后退几步,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他的父王,而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陌生人,他喊道:“总有一天,我会打败你!建立一个属于我的王国,让奴隶制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说完,尼库尔头也不回地向村庄外面跑了出去。
寒冬王狠狠地在地上跺了一脚:“臭小子,我绝不会让你走上我父亲的那条道路,绝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