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皇宫,御书房。
皇上正坐在桌前批阅着奏章,忽然停下奋笔疾书的动作,有些伤神的靠在椅子靠背上,用手捏捏额角,手一挥,众人心领神会的退出,关好门,在门口安静的守着。
待所有人全部退下,皇上起身,站于窗前,衣摆被迎面而来的风轻轻的吹起,丝丝缕缕的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随着风翩翩起舞。似感受不到凉意一般,皇上站够了,才转过身,对着空无一人的屋子说着,“出来吧。”
随着他的话语刚落,一个黑衣人如影而来,似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单膝跪地,不言不语,任由皇上凌厉的眼光在自己身上打转。
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来人,皇上才不紧不慢的开口,“怎样了?”
黑衣人不说话,只从怀里掏出一物,是一个小小的竹筒,双手递过头顶,垂下头,不去看窗前的皇上。
只觉时间跪地的小腿有些发麻,才从垂下的视线里看到明黄色的衣角以及在衣摆下露出的一点点脚尖。
随着皇上的接近,只觉周身的空气变得相当的稀薄,但却不敢大声喘气,只不动如山,像是没有感觉到空气变得稀少了一般。
皇上满意的看着他,终于看够了。慈悲的伸出手,接过他捧过头顶的竹筒,“下去。”只简单的两字一出口,黑衣人松了一口气,气息有些变动。
“下去领罚。”在刚要转身如同来之时一般悄无声息的离开之际,似乎自己变化的气息被皇上捕捉,完全察觉,皇上下了一个命令。
“是。”黑衣人脚步一顿,转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待黑衣人消失不见,皇上拿着竹筒走到桌前,打开竹筒,取出里面的布条,上面只简单的四字:已然行动。
看到这几个字,皇上眼里有狠厉一闪而过,之后便是痛苦之色浮于脸上,最后再缓缓的归于平静。
把布条丢进烛台中,看着布条被大火一颠一颠的吞噬,皇上眼里有火光在跳跃,这天,要变了。
九卿府。
刘鹤引坐在桌前细细的翻阅着书籍,忽的左眼一痛,不得不放下手里的书册,闭上眼休息。
不知是最近太过劳累还是怎样,只是闭上眼稍作休息,竟是不知不觉睡去,直到被人抱起,放于床上。
陡然睁开眼睛,与抱着自己的人直直的对视着,大眼瞪着小眼,两人保持着紧紧拥抱的姿势一动不动,周身的气息变得暧昧起来,位于上方的人渐渐的,渐渐的低下头,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在就快要碰上之际,刘鹤引猛地清醒过来,使劲一推,自己狠狠的跌落到床上,而抱人的他则是一屁股坐到地上,发出“嘶——”气声。
狠下心不去管他,刘鹤引起身。拍了拍衣袖,似乎刚才被什么脏东西碰到了。
这一行为狠狠的刺激着跌倒在地的人,他眼睛发红,猛一用劲,把刚刚站起身的刘鹤引扑倒在床上,两人呈现出一上一下的姿势,刘鹤引不舒服的动动身子,眨眨眼,“放手。”
“不放。”位于上方的人气愤着,加大力气压制住刘鹤引。
放弃反抗,刘鹤引如同不能翻身的咸鱼一般,无奈的停止挣扎。
“你要干什么?”
看到刘鹤引不甚在意的脸,上方之人似泄气一般,狠狠的咬在他的脖间,深深的咬下,似乎见血了。
刘鹤引吃痛的一哆嗦,“你属狗的啊,放开。”
谁知那人竟是不放手也不放嘴,死死的压在刘鹤引身上。许是真的怕他痛,伸出舌头,舔了舔被自己要到出血的伤口,舌尖触碰到脖间细嫩的软肉,引得刘鹤引全身战栗,一股异样的感觉从脚尖流窜至全身。
“你,放开!”微微有些气喘,刘鹤引喘着气,推了推身上的人。
似有火在身子里流窜,位于上方那人也是不好受,只轻轻的舔舐伤口,竟有些不能压抑自己的情绪,更加用力的拥抱住刘鹤引,埋首在他颈间。
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白皙透亮的肌肤,刚才已然感受到了他的细腻,想触碰到更多的念头挡也挡不住,眼底是压制不住的欲望,在越演越烈,随着星星之火越发的旺盛。
刘鹤引感觉身上的人气息越来越粗重,使出全身的力气,把人往身侧一推,紧着打个滚,离开了床铺。
在地上直直的站着,“九卿大人若是多日没碰过女人,那可需要在下去为您寻来二三女子?”
此话一出,九卿似是被人当头浇了一身的水,满身的欲火熄灭,姿势妖娆的在床上侧卧着,“刘大人此刻比旁人千娇百媚万分,刘大人何不率先考虑考虑自己,为何要出去找他人呢?”
本是调笑,奈何刘鹤引已然生气,一甩袖,率先朝着门口走去。
看到人要走,九卿才觉自己说错,飞身上前,拦下刘鹤引。
勾起唇角,嘲讽道:“九卿大人这是何意?”
“我错了。”九卿不再是当年那个无论如何也不会认错的人。
他坦然的承认自己的错误倒显得自己太过斤斤计较了。刘鹤引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回去,在桌前坐下,拿起睡前看的书,似打算接着细览。
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九卿看着转身回到桌前的刘鹤引,也跟着他的脚步,于桌前坐下。
发现刘鹤引似乎并不打算说话,扯动嘴角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放弃谈话。
起身,走出屋子,顺手把门关好。直到看不见九卿,刘鹤引才松了一口气,谁也不知道刚才他什么也没有看进去,只直直的盯着书册,但上面说的是什么,自己一概不知。还好,他终于走了。
放下书,用手指轻轻的触摸之前被咬伤的地方,这里似乎还残留着那人的余温。手指拂过,微微有些灼伤手指,似乎心里也变得滚烫。
放下手,刘鹤引长叹一声,静静的平复自己已然动乱的心。
这京城到底是该不该来呢?
待心情完全归于平静,刘鹤引拿起书,想要接着之前的看下去,但是字字珠玑,也再难以进入自己的眼里,更遑论进入自己的心底。
“唉——”只觉自己似乎叹息的次数变得多了,但却没有丝毫的解决办法。
不想了,站起身,走到院子里,散散步吧。
九卿端着东西回来看到的就是刘鹤引披着一件单薄的外衫,在院子里傻傻站着仰望天际那一片片飘过的祥云。纵使是不忍心打扰这一番美景而停下脚步也破坏了这幅高画卷,刘鹤引转过头,直直的看过来。
不觉被抓包的尴尬,九卿端着东西进屋。一一放好,走到刘鹤引身侧,两人并肩看着天空。
“这似乎是我们难得的一次安安静静的一起欣赏风景。”
“是啊,难得的一次。”刘鹤引赞同道。
转过身,看着身侧的九卿,忽的笑了,为这难得的一次,九卿也笑了。
两人相视一笑,似乎以前的所有仇,所有恨都在这一刻化为虚无。
待笑够了,九卿取来酒盏,轻轻的放于刘鹤引手中,“这是?”
九卿笑而不语,只直直的看着他。得不到回复,刘鹤引端起酒盏,细细的看着里面的酒,深深的一嗅,淡烈的清香扑鼻而来。
心中似乎有了一个答案。
抬头看着九卿,他微微一点头,是了。笑着倾酒入喉,热辣涌上心头,初入喉间苦辣非常,而后便是独独留存于唇齿之间的清甜,似久旱逢甘露。
缓慢的将酒盏里的酒品尽,刘鹤引脸上泛起微微的红晕,在天边霞色掩映下更显绚丽夺目,九卿只觉心跳动得更加的急促,血液也加快了流动。
这热意涌上心间,动动手指,想去抓住那留存于唇边的笑意,却又怕自己的贸然一动,便会打破这难得的笑颜。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啊。
两人不约而同的回了屋,刘鹤引看着桌上的酒菜,挑眉一笑,“怎样?”
“甚好。”
斟满酒盏,两人遥遥举杯,相视一笑,共同饮下这难得的佳酿。
“很多年没有尝到这‘浊日尽’了。”刘鹤引感慨道。
“这一坛还是当年。。。。。。我埋在树下的,想着等你归来。呵,谁知道。。。。。。”九卿眼里痛苦一闪而过。再抬头眼底已无多余的情绪,斟满一杯,“干!”
刘鹤引举杯,“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