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奴一路的窃窃私语中,不多时公孙雨苏和月银就到了正院。父亲和几位夫人以及各位姐妹早早就已经坐在桌上,坐在桌正位上的一脸正气,留着八字须的便是公孙雨苏的父亲耀威将军公孙赋。“给五小姐加把椅子”。大夫人一副贤惠持家的样子,说完了话执起筷子继续给公孙赋夹菜,在下座坐着的二夫人眼里都是妒色,伸手扶了扶自己头上的攒珠簪子,这可是这次老爷得胜归来得的封赏中做工最精细的,是宫里司宝司做的,老爷一回来就送到了自己房中,足以见得自己在老爷心中的地位。二夫人这么一想又挺起胸脯端坐在下坐,再说了又不是她一个人坐在下座,这三夫人也在下座,而且老爷可没赏她什么好东西,左右不过是一堆破布罢了。
大夫人将二夫人的神色瞧在眼底,到底是大夫人,喜形于色不在脸上显露,只是在心里不屑二夫人,笑她没有见识,赏给三夫人的布可是冰蚕丝做的,而且三夫人素来不爱首饰。大夫人眼珠一转一个主意便在心里成型。公孙雨苏将一切尽收眼底,嘴角弯起一个轻笑。“看来,妹妹很喜欢老爷赏赐的攒珠簪子呢,那样好看又是宫中精品,确确实实适合妹妹”。二夫人一抹得意的神情浮现在脸上刚要说话,公孙赋拍了拍大夫人的手“你们都有份,你的那份是皇后娘娘亲赐,不在封赏里,我本想晚上送到你房里,不如现在给你瞧上一瞧”?大夫人自然是想留公孙赋留宿到她那处,便要婉言相拒。公孙雨苏抢先说到“母亲,到底也是皇后娘娘的亲赐,不如就让我们一饱眼福可好,二姨娘,你说呢”?公孙雨苏还是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大夫人一时也不清楚她是故意还是无意。“是呀,老爷都说了,姐姐不如就给我们饱饱眼福”。
二夫人语气酸酸的,刚才的得意神情早就不存在了。大夫人不得不接下公孙雨苏这个坑,要是她不同意岂不是显得她小气。公孙赋一挥手,一个小厮端上一只红色的绒线盒子,盒子里摆着一双碧玉的镯子,这对镯子虽是称碧玉镯子却是通体雪白通体,世间少有,公孙雨苏一下被镯子吸引,她不是爱财之人,可是看见这镯子,竟然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仿佛那就应该是她的。“不愧是皇后娘娘的赏,果真不同凡物,雨苏姐姐是不是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好的东西”。六小姐公孙雨碧呛起了公孙雨苏,公孙雨苏回过神来,心里早就鄙夷死公孙雨碧了,一母同胞的妹妹竟然帮着别人害她,真是个极品。“妹妹不知,姐姐一直在闺房着素服,食素斋,为父亲日日祈福,盼着父亲得胜归来,向来不怎么梳妆,自然也是没见过什么好东西”。公孙雨碧气的话也说不出,确实公孙雨苏之前一直不怎么出门,而且就今天也只是梳了个简单的发髻,连个钗也不曾戴,在看看自己,绫罗绸缎,金银珠宝,没话的公孙雨碧只好气呼呼的坐下。二夫人刚才被大夫人压了一头的气还没出,平时又欺负惯了公孙雨苏,一时间矛头也指向公孙雨苏“今天老爷大胜归来,你就在这卖可怜,哭穷,怎么,是我们将军府委屈你了”?公孙赋将手中的乌木筷子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够了,什么叫我们将军府,雨苏难道就不是将军府的人了”。
大小姐公孙雨雅赶忙接下话来“怎么会呢父亲,我们平时谨遵父亲教诲,一家人心心相连,只不过这次确实是五妹不妥了,平时她不来正院进饭,今个父亲回来了,她就来了正院,难免会让各位姨娘误会,二姨娘发发牢骚说明她没拿五妹当做外人”,公孙雨雅转头又对二夫人说道“二姨娘,雨苏也没有错,你不要太严厉,别怪她了”。公孙雨苏在心里冷笑,这大小姐第一才女的名望果然名不虚传,黑的说成白的,死的说成活的,这一番话明面是是在替她开脱,可是内含的杀机别人看不出,可是公孙雨苏明白的很,这是暗戳戳的在挑拨她和公孙赋与二夫人的关系。可她公孙雨苏现在也不是那树上的软柿子,任人揉扁搓圆。公孙雨苏神色一暗,放下筷子,起身实实在在的行了个万福大礼,“都怪女儿自小就身子虚弱,父亲出征不久,女儿夜里祈福,着了凉,本来也不是什么大病,可到底是病着的身子,不敢来正院进饭,只怕不小心害姨娘,姐妹们染疾”。公孙雨苏眼中含泪,却又不落下,看着楚楚可怜。果然,公孙赋关怀之情溢于言表“现在可是好了,吃了补品,好好养着”。公孙雨苏用手帕轻拭眼泪。“想必是因为父亲打了胜仗又平平安安归来,女儿没有烦心事扰心,自然就好了”。
公孙雨苏轻笑着回答,一扫之前的委屈感,轻松感多了些,好像真的是从心里为公孙赋高兴。公孙赋看着自己亭亭玉立的女儿,不由的想起公孙雨苏已经与世长辞的母亲,心里多了几分伤感,端起杯中酒一饮而尽。公孙雨苏在月银手里取过早就准备好的古书,她在公孙雨苏的记忆中发现公孙赋是个文武双全之人,所以特意准备了古书,希望可以多得一个靠山,毕竟她现在无依无靠。“父亲,这是雨苏偶然所得,想起母亲曾说过,父亲不但习武也重文,所以今天特意将此书带给父亲,聊表做女儿的心意”。公孙雨苏略带浅笑将古书递给公孙赋。“还是你最有心,也不往我最疼你,你呀,像极了你母亲啊”。公孙赋端杯又是一杯烈酒入喉。“以前总是护着你,如今见你也气度不凡,竟然胜似你长姐,如此看来就不该把你拘束在这小院里,等哪天有空闲,我便带你去练兵场瞧瞧”。公孙雨苏一见到了时机,便不在多留找了个借口溜了出来。
“小姐,将军明明很想您,您为什么不多留一会呢,也可以拉近您和将军的感情”。公孙雨苏把玩着腰间的流苏,若有所思。过了一会说“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公孙雨苏好像是在回答月银的话又好像在自言自语。月银没怎么听清,追上去想继续问个明白。却不知道不远处的公孙雨苏已经被人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