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雨苏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娘亲,你醒了,你真的醒了”。眼泪再次毫无预警的滑落,那是喜悦的表达。白芙儿点点头,这一梦可真是长啊,睁开眼女儿都已经出落的如此落落大方了,女儿和他像极了,倘若他活着,该是如何欣喜。
“娘亲,女儿终于等到你了,娘亲”!公孙雨苏的声音惊醒了公孙赋以及白尘之,“芙姨”。白尘之虽然激动可是也稳重,礼貌的打了招呼,月银也醒了过来,见白芙儿醒了过来,也是挂着泪朝着白芙儿喊了“夫人”便哽咽到说不出什么话。
只有公孙赋远远的看着,表情说不上是欣喜,反之感觉有一些凝重,倒是白芙儿先开了口,“赋师兄,多谢这些年你的照拂,我和苏儿才有再相见的这日”。
公孙雨苏只是在原主的记忆里感觉到公孙赋和白芙儿相敬如宾,但是现在这样看也实在相敬如宾。
“芙师妹客气了,你我之间本不该这般客气的”。
白尘之已经诊好了脉,“芙姨,您体内余毒现在已经完全肃清”。
白芙儿笑的落落大方,纵使现在扔有几分病态,可仍见气度端庄。“多年未见,没想到之儿变化竟然是这般大,记忆中的你才不几岁,那会就知道每日捧着医术,也不管看的懂看不懂,如今也是个翩翩公子了”。
“芙姨谬赞了”。
公孙雨苏和月银抱着哭了好一会才平复了心情,“娘亲,叙旧也不差这一时半刻,还是先沐浴更衣好好除旧迎新才好”。
白芙儿温柔的笑着,“听女儿的”。白芙儿双手扶在浴桶边缘,正想尝试着自己起身,却没想到起到一半的时候,腿上突然无力差点跌回浴桶里,公孙雨苏赶忙扶住白芙儿。
“白尘之,这是怎么回事”?
白芙儿伸手抚平公孙雨苏的眉心,“娘亲醒了就是最大的幸运,有些遗症是难免的”。
“芙姨,不用担心,您一睡就是这么久,只是突然醒来,身体还有些不适应,所以手脚暂时还不是很协调,这个需要您自己锻炼”。
公孙雨苏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婉儿,娘亲没事,你和你爹真的很像,遇到什么事都喜欢皱眉头”。公孙雨苏疑惑为什么娘亲会叫她婉儿,同时也疑惑,因为公孙赋根本没有皱眉的习惯。自从娘亲醒过来,公孙赋的脸上凝重的表情就没消退过。
“娘亲……”
“苏儿,有什么事等你娘亲休息好在问,还不带你娘亲去梳洗”。
“你,赋师兄说的对,苏儿,娘亲已经醒来,自然什么都会告诉你,也是不急于一时的”。
公孙雨苏终于知道那奇怪的感觉来自哪里了。自从娘亲醒来,对公孙赋只有客气,并为从娘亲那里看到爱意,有的只是对公孙赋的尊敬,而且总是刻意的避开承认公孙赋自己有血缘关系,这个发现使公孙雨苏更加迫切的想知道柳冷颜以及白尘之还有娘亲到底在瞒着什么。
在白芙儿沐浴更衣期间,丫鬟仆人送来了许多上好的衣服以及首饰,“老爷对夫人真好”。月银的小脸上洋溢着藏不住的幸福。
“你别蹦来跳去像个猴子一般,你的伤还没好呢”。公孙雨苏不由的担心起月银的伤来。那日大殿对辩,北轩寒叫人提前送月银回了公孙府,月银那傻丫头回府后匆匆上了药竟然在门口一直等到深夜公孙雨苏回府。
后来公孙雨苏才知道,原来是大夫人将月银的父母弟弟妹妹都抓起来逼着月银上殿作证,可是最后一刻月银还是没有背叛公孙雨苏,只是见月银不值,当初月银被他们抛弃之后险些饿死。
月银过的好些便将他父母寻进城里来,可是她那没有人性的爹娘只把她当做赚钱的工具。
“我皮糙肉厚的,不会有事情的,只是这么多年始终以为夫人不在人世,突然间夫人就出现了,夫人和小姐团聚了,想想就高兴的很”。
公孙雨苏揉了揉月银的头发,“那你也应该知道爱惜自己,你瞧脸还肿的像个包子一般,丑死了”。公孙雨苏改揉月银的头发变成了点月银的头。
“没关系呀,我虽然丑,可是我的厨艺不丑,我还是能伺候小姐和夫人的”。
公孙雨苏刚想敲一下月银的头,眼角余光,瞥见一队浩浩荡荡的丫鬟婆子,随即收敛了笑模样,来的正是大夫人。
“不知母亲来次所谓何事”?公孙雨苏自然是没有好脸色的,当日在大殿上已经撕破了脸,月银的仇还有娘亲的仇,她都要一笔笔的算回来。
大夫人还是那副贤德的一家之母的样子,公孙雨苏恨不得撕掉那虚伪的面具,看看没有这张虚伪的脸,大夫人会不会露出丑陋的獠牙来。
“我来只自然是看看妹妹缺什么东西,妹妹真是好福气,外人都认为死了好多年的人突然又活过来了,只是不知妹妹有没有这福气享受这将军府的荣华富贵”。
“福气不福气的不是上嘴皮下嘴皮一碰就能说的准的,若是说的准,我倒是希望母亲福泽深厚,然后看着自己儿女因为母亲种下的孽最后得什么样的果”。
“你,你怎么这般没教养,敢对嫡母说出这样不敬的话”。
大夫人身边的婆子为了讨好大夫人,自然是不怕得罪了公孙雨苏,况且这位五小姐在她眼中还是个软弱无能的家伙。
“我的确是没教养,不过看来母亲的管教也不是太好的,身边的奴才连主子和狗都分不清楚,就只知道露出獠牙汪汪叫,母亲可要好好管教,别出去叫别人看了我将军府的笑话去”。
这一番话说那婆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平时仗着大夫人狐假虎威,此刻被公孙雨苏教训的颜面全无,觉得失了威严,竟然抬起胳膊想奔着公孙雨苏的脸上招呼。
还未等她靠近一点,便被一道凌厉的掌风打出数十米远,大夫人脸上趾高气扬的表情立刻被慌张所取代。
“老爷,我是来看”……
公孙赋抬起手打断了大夫人继续说下去的动作,“你自己做过什么事情不需要我明说,从此以后,你离这院子远一些,别叫我知道你又做了什么肮脏的事”。
“老爷,当年的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听我解释”。大夫人追着公孙赋的脚步跟了出去。
公孙雨苏转身迈进云雾寨的门,脚步匆匆的奔向床边,猛的一下扑进白芙儿的怀里,软软的甜甜的叫了一句“娘亲”。
白芙儿轻轻的推了公孙雨苏一些下,佯装生气的样子,“你这张嘴好生厉害,怎么就那般不饶人,莫不是处处和人结下梁子”。
“娘亲,我那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见白芙儿脸色有变,公孙雨苏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接着说到,“人若犯我,我就忍她一次”。
“哦,那为娘刚才怎么没瞧见你忍呢”。
“苏儿定是忍了的,我作证”。
柳冷颜推着一架木轮椅走了进来,居然破天荒的穿了一件白色的月拢衫,“芙姨,可还记得我”?
“怎么是你”?
“怎么是我”?
二人异口同声的说出一样的话,“这次是惊吓”。公孙雨苏拍着胸口说。
“你们都叫我娘亲芙姨,不会都是我表哥吧,这就是你们那么照顾我的理由”。
听了公孙雨苏的话,白尘之和柳冷颜都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公孙雨苏这脑回路实在是太清奇了。
“不不不,你就是拿刀架在我脖子上逼我认你妹妹,我宁死不从”。柳冷颜夸张的说到。
“呸,你当我愿意给你当妹妹,到时候别人会说,你看那家的姐姐比妹妹美那么多,我不是亏死”。
“小爷并不否认自己漂亮但是小爷的性别实实在在的汉子一枚”。
听见这些后辈们你一句我一句的斗嘴,白芙儿也隐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
白尘之见公孙雨苏自从白芙儿醒来之后,情绪一直都很高的样子,心中暗自觉得这个决定没有错。
“娘亲,你说要告诉我的事实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告诉我呀”。公孙雨苏此时就是正大光明的撒娇,自从娘亲醒过来之后,公孙雨苏俨然就是一副小女孩的样子。
公孙雨苏伏在白芙儿的腿上,抓着白芙儿的胳膊,像一只小兽一样,瞪着水汪汪的眼睛,柳冷颜戳了戳白尘之,“你觉得,她这个样子正常吗”?
白尘之一脸嫌弃的拍了拍柳冷颜戳过的位置,“我倒是觉得挺可爱的”。
“你就不能不和我对着干”!
“不能”。
“你”。
柳冷颜摸了摸鼻子,白家人怎么都那么一言难尽,但是芙姨除外。
“芙姨,我陪苏儿一起听,我可喜欢听老人家讲故事了”。
话还没等说完柳冷颜就感觉腿上一疼,公孙雨苏的小手隔着衣服转着圈的拧着肉,“不许说我娘亲老,我娘亲是全世界最漂亮,最美的娘亲”。
柳冷颜痛的呲牙咧嘴,白尘之环着胳膊也忍着笑意,白芙儿轻轻顺着公孙雨苏的头发,用温柔的声音开始叙述那段她心中的往事,用温柔的声音讲述最沉重的话题。
“当年,娘亲的父亲是一支武林门派的掌门人,娘亲自幼习武,门派中每年都会挑选些有天赋的弟子,由你外公亲自传授至高的玄学,那年,便是娘亲初遇你爹”……
“五小姐,宫里传来圣旨”。公孙雨苏正全神贯注的听着白芙儿讲那些往事,突然之间被打断已经是很不高兴,马上就到发飙的临界点。
“宫里传的圣旨,自然有大将军去迎着,你跑我这里做什么,趁本小姐还没发火之前赶紧开溜,不然我会把你打的你娘都认不出你”。
“婉儿”。
听见娘亲的提醒,公孙雨苏立马像换了个人一样,“那宫里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是因为这道圣旨是传给小姐您的”。
“苏儿,你既然有事就快去办,速去速回,这里有之儿和颜儿陪着我,不会出什么事的”。
公孙雨苏一脸不情愿的跟着小厮离开云雾寨,一步三回头,公孙雨苏不知为什么,虽然娘亲醒了过来,但是那种不安的感觉却一直都围绕在身边,只有在对着娘亲撒娇的时候,那种不安感才会被娘亲的宠爱冲散。
“苏儿,这是圣上身边最得力的刘公公”。
那刘公公一脸谄媚,“咱家就说能叫圣上牵肠挂肚的定然是个妙人,如今一看果不其然,公孙小姐水灵的就和那刚下架的水晶提子一般”。
“不知公公到底有什么事”?刘公公这是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
“皇上有一道口谕,要咱家亲自告诉公孙姑娘”……
“你也不必说那些弯弯绕,快些说明白,本小姐可没空陪你绕弯子”。
刘公公又一次被公孙雨苏打断了话,只好舔着脸说到,“圣上说了,最近几天无聊的很,若是姑娘肯入宫陪圣上解解闷,灾区那么危险的地方不去也罢,毕竟是个姑娘家”。
公孙雨苏不知北轩决打的什么算盘,但是在将军府门楼上偷听的那位可是清楚不过了,门楼上偷听人除了咱们寒王殿下还能有谁。
“那倘若我不去呢”?
“姑娘若是不去,那就只好打点行装,今日便开始动身前去灾区”。
公孙雨苏还没来得及细想北轩决到底是什么意思,罚她去南疆的是他,这又找借口不想让她去的也是他。
“烦劳刘公公回禀圣上,本王以及公孙姑娘今天就会动身前往南疆”。
“这”。刘公公一见是北轩寒,便摆出一脸为难,“殿下,老奴是在问公孙姑娘,您也不能不顾公孙姑娘自己的想法不是”。
“寒王殿下所说的,就是我想说的,劳烦公公就这般回话就好”。
虽然公孙雨苏还没想好怎么处理,但是只要是北轩寒的出现总能扰乱她的心神,下意识的认为他不会害了自己,纵使他那般伤过她的心。
“你说她宁肯去南疆,也不愿入宫”。
北轩决摔了个杯子,“圣上息怒,谁家女子能拒绝到天恩,只是这公孙雨苏的身份特殊,总归不能太过于用强”。
“确实是身份特殊”。
北轩决想到了公孙雨苏手腕上的鸾凤还巢,“鸾凤还巢早晚是我的,这天下也只能是我的”。
公孙雨苏,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