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轩寒看不出公孙雨苏的神色,只能听见她的语气,“我和若浅其实”……公孙雨苏出声阻止“别说了,我不想听”。
“你在吃醋”。这个发现另北轩寒觉得十分开心,因为公孙雨苏在乎他,所以他觉得开心。
“我累了,先睡了”。公孙雨苏躺在干草上,闭上了眼睛。起先,公孙雨苏只是不想与北轩寒继续这个话题,只是确实是因为太累,不一会便睡着了。
见公孙雨苏睡着,北轩寒又多填了些干柴。他曾以为自己一生中只会爱若浅一个女人,直到他遇见了公孙雨苏,他曾以为想保护若浅,时时刻刻担忧着若浅便是爱了,直到公孙雨苏的出现,他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不是只有担忧,不是只有责任,还可以被她的喜怒哀乐所带动情绪。
这么多年来,他都把若浅当成责任,认为娶了若浅才算是可以保护她一生,但是他好像现在才明白,责任不是爱情,他若是这样错下去,对若浅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北轩寒决定等取了星见草就想公孙雨苏表明心意,回到盛京就对若浅解释清楚。
一夜的风雨过后,山里恢复了平静,山洞里的火已经着过,只留下星星点点的火光,北轩寒睁开了眼睛,起身拿起了已经干了的衣服,北轩寒穿好了外衫,拿着公孙雨苏的衣服盖到了公孙雨苏的身上。
“吵醒了你了吗”?公孙雨苏揉了揉眼睛,“没有,我已经睡醒了”。
“昨晚没有吃东西,现在可是饿了”?
“是有一点”。公孙雨苏的话音刚落,肚子却不给力的咕咕的叫了起来,北轩寒手握成拳头遮住笑意。
“咱们出去转转,运气好说不定可以打到些野味”。公孙雨苏白了北轩寒一眼,“你当这是出来散心的吗”?
两人收拾好东西出了山洞,公孙雨苏深吸一口气“空气真好,感觉心灵都净化”。
“你有没有想做的事”?
公孙雨苏古怪的看着北轩寒,“有啊,有好多,你问这个做什么”?北轩寒托着腮笑到,“觉得了解你还是太少”。
“说的我多复杂一样,等我回了盛京后,就像把我自己的店经营好,等攒够了银子,我就带着娘亲隐居,给月银找个好婆家,然后普普通通的过一辈子”。
“没有了”?
“没有啦,在娘亲没苏醒之前,我还不知道娘亲活着的时候,我想要的很多,可是娘亲醒了,我想要的就只有陪在娘亲身边了”。
公孙雨苏憧憬着未来,笑的一脸恬静,北轩寒拍了拍公孙雨苏的头,“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实现”。
“为什么啊”?公孙雨苏不知道为何北轩寒对她的变化这么大,“因为”。
“啊,星见草”!公孙雨苏兴奋的跑开了,北轩寒后半截话又没来得及说出来,北轩寒笑着摇了摇头,只要公孙雨苏的心里有他,他们便不急于这一时。
北轩寒拿起工具框跟上公孙雨苏的脚步,“这不是星见草,样子虽然和书上的很像,但是仔细看还是很有些细微的差别的”。
“既然星见草是由女性采摘,那我们就大胆的猜想星见草喜阴凉不喜阳光,咱们就在阴凉处找找看”。
“这是不是星见草”?两人沿着背阴处找了许久,才找见一株像星见草的药材。
“看起来就是了,和书上没什么差别”。公孙雨苏与北轩寒仔细的对照一番,然后心照不宣的笑了,是星见草没错了。
公孙雨苏伸出手去,先试探的徐晃了一圈,没有什么毒刺之类的东西,公孙雨苏抓住星见草的茎部,慢慢拔出来。公孙雨苏和北轩寒的注意力都放在星见草的身上,没看见星见草边上的一株翠绿色的藤蔓开始上下动,而且幅度小且迅速。
公孙雨苏回过头对着北轩寒笑的像花一样,“我们找到星见草了”。北轩寒神色突然变的严肃,快步奔向公孙雨苏,“快扔掉手里的药材”。北轩决大吼一声。
“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为什么要扔掉”?公孙雨苏不解的问,却在下一刻感觉手臂一麻,公孙雨苏手臂尽管没有了知觉,确还是死死的抓住了星见草。
“你别碰,这药材沾了阳气就失了药效,掉在地上沾了地气也会失效”。公孙雨苏已经眼睛发花,她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北轩寒确知道的清楚。
公孙雨苏刚采到星见草,一条翠绿色的蛇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飞快的在公孙雨苏的手臂上咬了一口,北轩寒猛的想起长孙离说过星见草一般都长在山清子窝旁边,想来这山清子就是那小翠蛇了。
北轩寒打横抱起公孙雨苏,“苏儿,别睡,咱们这就下山,你一定坚持住”。见公孙雨苏失去意识那么快,就知道这毒有多毒,北轩寒一颗心都悬在半空中,他怕公孙雨苏消失在他眼前,这件事原本和公孙雨苏就没什么关系,现在公孙雨苏却因这件事眼见就要丢了性命。
“北轩寒,把药篓拿……过来”。公孙雨苏在北轩寒怀里保存着最后一丝理智,“别说话,你不会有事”。
“咳咳……我知道啊……因为有……有你……在,你……一定……不会让我……出事”。
“对,我不会,我不会”。北轩寒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这三个字,“北轩寒,药篓”。
“没关系,药没有了,还有其他办法,可是你却是最重要的”。
公孙雨苏勉强撑起一个微笑“北轩寒……等我……活下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公孙雨苏用尽最后的力气双臂环住北轩寒的脖子,将手里的星见草扔进了药筐里。
北轩寒觉得脖子上一松,低头的再看公孙雨苏,公孙雨苏已经垂下了头,被咬胳膊看得见的位置已经变成了青紫色。
“来人,快请长孙先生”。北轩寒一路将公孙雨苏抱进房间,轻轻放到床上,点起烛火,将小刀放在烛火上来回消毒,差不多的时候找到公孙雨苏被咬的位置,划开一个十字型的伤口,暗红色的血开始争先恐后的向外流出。
“殿下,听说苏儿受伤了”?长孙离已经听人禀报过,只是不知公孙雨苏受的什么伤。
“长孙先生,苏儿被山清子咬到了手腕”。
听北轩寒这么一说,长孙离离开翻过公孙雨苏的手腕,果然,公孙雨苏的手腕上有两个细小的黑色孔洞。
长孙离找出一颗解毒丸喂公孙雨苏吃下,又将活血散化成水喂公孙喝下,公孙雨苏喝了活血散不久,北轩寒用刀划开的十字伤口血流出的更多,流了好长时间的血,解毒丸也吃下好几颗,只是一直不见有什么起色。
“殿下,不能再继续放血了,苏儿的毒现在根本没有化解,这样一直放血,只怕会失血过多”。长孙离给公孙雨苏包扎好了手腕。吩咐了其他学徒去熬去毒的汤药。
“殿下,既然苏儿是拼了命为殿下取回的星见草,殿下别浪费了,星见草的药效只有三天”。
北轩寒瞥了一眼回来之后就被瞥到角落里的星见草,然后执起公孙雨苏的手,“苏儿,我说过,你不会有事,你乖乖的休息,我一会就回来”。
北轩寒拿起药筐走了出去,直奔蓝藏锋的住处,“星见草还真被你找见了,不愧是寒王殿下,一丝伤都没受”。
“是,有个人为了我,现在还昏迷着”。
“公孙姑娘”。蓝藏锋的语气还是平淡的。
“对,所以现在我需要你的那份名单,苏儿的伤不能这么没有意义”。
“呵,这些贪心不足蛇吞象的老家伙”。北轩寒拓完蓝藏锋背部的名单,收在怀里。
“寒王殿下不必停在这里了,我想公孙姑娘现在一定需要你”。蓝藏锋将手里一枚小巧的木盒扔像北轩寒,北轩寒伸出手来接住。
“这是化金丹,我们戎狄的秘药,虽然不能解毒,但是可以养气,权当报答公孙姑娘救命之恩”。
“多谢”。
蓝藏锋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
“寒王殿下您请回吧”。北轩寒走到房间门口,便被月银拦住,“每次都是因为你小姐才一次次的受伤,这次更是连命都要保不住了”。
月银边说边啜泣,北轩寒打算强行进门的想法放弃了,只是将手里的丹药盒子交给月银,“这药喂你家小姐喝下,好生照顾你家小姐,我就守在门外,有事叫我”。
北轩寒说完后便坐在了门口台阶上,月银叹了口气拿着丹药进了房间。
“爷,公孙姑娘受伤了”?北莫和北离也跑来探望公孙雨苏,“很厉害的蛇毒”。
北离和北莫从来没见过北轩寒这般样子,整个人失去了神采,死气沉沉,就像一潭死水。“爷,公孙姑娘福大命大,一定可以早日醒过来”。
“一定会的”。
有一句话叫做福不双降,祸不单行,长孙离身边是医童气喘吁吁的跑来,“参见寒王殿下”。
“快起,可是找到治疗苏儿的药了”。
医童摇了摇头,“请殿下恕罪,药房师傅还在尽力,只是现在药材马上就快要消耗光了”。
“还能坚持几天”?
“师傅说,最多还能坚持过今天晚上,但是师傅可以进山采药,这样还可以坚持个三五天”。
“知道了,你回去告诉长孙先生,药材的事交给本王”。
“草民告退”。
北轩寒扶着额头问到“北莫,可有若浅的回信”。
“若浅姑娘说,按照现在她们的速度,不日便到”。
“去信,加快速度,三日内一定到南疆”。
“属下领命”。
北离行了个礼一并退下了,天色变暗,月银进进出出多次,北轩寒就像一尊雕塑一样坐在门口台阶上,就连动作都不曾变过。
一双绣鞋落入北轩寒的眼前,北轩寒顺着绣鞋抬头看,却见到月银的脸,失望就在一瞬间。
“寒王殿下,请恕奴婢多事之罪,您若是对我家小姐没有那个心思,麻烦您离她远些,不要总是招惹我家小姐,我家小姐虽然看上去古灵精怪,确是一个死心眼,倘若钻了牛角尖就出不来了,奴婢知道您有一个贤淑温柔的若浅姑娘了,我家小姐是一个耿直的人,肯定不会做插足别人的感情”。
北轩寒哑然失笑,“放心吧,这些事本王自有安排,你家小姐我定不会委屈她,也不会让她受任何委屈”。
话说到这里,月银也不好在逾越,只得转身回了房间。
“姑娘,爷的密信”。探子隔着轿帘将密信递给若浅,若浅看信的眼神愈发冰冷,只是在轿外的探子看不到,“加快速度前进,尽快与寒王殿下回合”。
“是”!
若浅的药材队走到一个两面夹击的山谷位置却停下来了,若浅掀开轿帘,走出轿子。
“发生什么事了”。
“姑娘,有山寇”。
“一定要不顾一切保护好那些黄杨木的箱子”,若浅吩咐到。
那些山寇皆是穿着打着补丁的衣服,拿的也不过是一些锄头镰刀之类的农具,“老大,他们护着的箱子里一定有宝贝”。
“兄弟们,咱们就抢那些箱子,抢到宝贝家中的老小就有热乎饭吃了”。那山寇领头人一下令,一群人直奔着黄杨木的箱子去了。
金风楼的探子打探情报有一番本领,但是武功这一方面自然就比不上暗卫,虽然会些拳脚功夫,但是也难敌人多,不一会就只能顾头不顾尾。
一部分人去抢其他药材箱子,一大部分人抢黄杨木的箱子,双手难敌四拳,金风楼的人不敌山寇,黄杨木的药材箱子被山寇抢走。
“你们不准拿走这些箱子”。若浅伸开双臂拦住正要离开的山寇。
“小娘子,识相的话就赶紧让开,毕竟我们只劫财不劫色”。
“哈哈哈”!
那些山寇听见老大的话纷纷笑了出来,若浅脸红的像火烧一般,仍然固执的张开手,不肯放下。
“你们什么都可以拿走,放下这些箱子”。
“老子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山寇领头人一瞪眼睛,“别以为老子不敢动你”。一把镰刀高高举起,若浅闭气眼睛还是不肯让步。
眼见镰刀就要砍到若浅的肩膀上,金风楼的人赶紧护住若浅,镰刀划伤了若浅的胳膊。
那些山寇是本地人,熟悉地理环境,少时就不见了踪影,追是一定追不上了。
“快些去追”……
话音一落,若浅眼睛一闭晕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