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院长的话让陆决摇摆了几秒钟,但是此情此景,由不得他退缩。
“魏院长,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他们是来找我的,我不可能让其他人因为我而受到牵连。”陆决的侧脸这一刻坚毅沉着,他已经做好了某种觉悟。
他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有很多,他不是一个爱给别人添麻烦的人,这种性格的来源除了母亲从小的教导之外,还来源于一种自卑的情绪,他总觉得给别人添麻烦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像是自己的弱点暴露无遗,别人帮助了他,他又无以为报。
如果真的有个人因为他而出事,即便他不认识这个人,他都会内疚得要死吧?
更何况这个人是温梳羽呢?
“你先把她放了。”陆决直视着对方。
“我的速度没有他快。”戚雅扫了一眼魏院长:“如果我放了她,你又不过来,我岂不是两手空空?”
“我保证。”陆决沉声道。
“你的保证一点点用处都没有哦,就算他保证了也没用,或者说,‘保证’这两个字,我从来是不相信的。”戚雅勾起嘴角:“我给你一个方案,你走到我前面三米远的地方,然后我放了她,这个距离,虽然他很快,不过我也有把握直接带走你。”
“可那种距离,你也可以带着我们两个一起离开,不是吗?”陆决皱着眉头。
“噢,小弟弟,我为什么要带着这个丫头,说实话,我根本一眼都不想看到她!”戚雅轻笑着摇头。
陆决沉默了一会儿:“好,成交。”
就在温梳羽和魏院长同时开口准备劝说陆决的时候,另一个身影出现在了战场上。
戚雅在第一时间敏锐地察觉到了来人的气息,她按住温梳羽的脖子,向后退了一步,向新出现的不速之客看去。
“啊……我出现的好像不是时候……”来人看着双方剑拔弩张的样子,不禁有些尴尬,连连摆弄着他头上那顶手工刺绣的方形礼帽,而他的圆脸,在这张方形礼帽的承托下显得更加圆润。
“你又是谁?”戚雅冷眼看着对方。
“这位美丽的姑娘,请务必不要对我产生不好的第一印象,请容许我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这一位不速之客面对戚雅那张堪称完美的容颜有些手足无措,“我叫钟离海,听起来有点奇怪,其实只是因为我姓‘钟离’,如果你觉得难记,你可以叫我的外号‘胖哥’……”
“还叫了帮手?”戚雅扫了一眼黑衣肃穆的魏院长。
“不不不,我不是来对付你的,我本来以为老魏挂掉了,所以打算过来帮他收个尸……”钟离海连忙摆手,想和魏院长划清界线。
“所以说你们还是认识的。”戚雅冷冷地扫过钟离海,她从这个新来的胖子身上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并不比那个魏院长要弱多少。
两个魂爵级强者同时对付她,再加上她现在已经受伤了的情况下,她的处境非常危险。
“交易取消。”戚雅手按着温梳羽的脖子向后退了几步。
“你要去哪儿,你放了她!”陆决连忙大喊。
“现在就更不可能了,两个魂爵级的强者同时出动,我一不小心也要吃大亏,这种交易,把握太小。”戚雅摇头。
“那你想怎么样!”陆决双目圆睁。
戚雅没有回答,她睁着她那双精美动人的眼睛,来回在几人身上摆动,其实她在急速地思考,看起来这个局没有进行下去的可能性了,但是她一向是从残局中找出路的高手。
“小弟弟,还记得我之前给你块蓝色的水晶吗?”戚雅忽然笑了,她找到了破解残局的方法。
“蓝色水晶?”陆决楞了一愣。
“就是之前在吃饭的时候,我给你的那一块。”戚雅提示道。
陆决想起了,那是在初次相遇时,戚雅跟温梳羽吵架时,戚雅给陆决的礼物。他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枚水晶,举在手里:“在这里,然后呢?”
“这枚晶片是我的魂力凝结,它的作用就是破开空间缝隙,会将你传送到一个定点。”戚雅慢慢地说,她的双眼一直在留意两个魂爵级强者,她的手指按在温梳羽的脖子上一动不动。
“我们换一个交易方案,一会儿我会破开空间离开,两个钟头之后,你启动那块晶片,然后将自己传送到我设置的定点。”戚雅说,“如果,你带着其他人出现,我会立刻杀掉这个丫头,你连她的尸体都别想见到。”
“那你怎么保证你会放了她?”陆决又问。
温梳羽睫毛轻颤,她也没想到陆决在这种交易条件下第一个关心的还是自己,他难道真的不知道,自己面对的很可能是一个有去无回的交易吗?
这交易的筹码,可是性命啊!
“很遗憾,我没有保证的筹码,可这本来就不是一场公平的交易。”戚雅冷笑着,“我换个说法好了,我可以给你多一点时间交代后事,因为我并不能保证你一定能活命,如果,你在明天十二点之前没有出现,我一样会杀了这个丫头。”
陆决脸色终于变了,他开始明白,真正握有筹码的人是对方,而自己的手上有什么可以威胁到对方的把柄呢?自己吗?就算没有温梳羽,难道他可以抵挡一个魂爵级强者的二十四小时盯梢和伺机而动?
这场交易的天平开始倾斜,主动权掌握在对方手里。
“我希望你快点想好,毕竟我的大本营,可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地方呢~”戚雅微微一笑。
她的身后开始浮现出一个黑色的空洞,慢慢张开它的獠牙,和戚雅那淡淡的、充满危险信号的笑一样,令人不寒而栗。
“有人质的感觉真是好,至少现在没人可以挡我进空间裂缝了~”
话音刚落,她和温梳羽的身影一齐消失在黑洞之中,那黑色的裂缝猛地消失,只留下蓝色的光芒一闪而没。
“梳羽!”陆决大喊着飞奔而去。
这次魏院长没有拦他,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