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相府梧桐苑里。
“唉,雨泽的天怕是要变了!”慕容忠看着忙碌的妻子,终是不想瞒着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忙碌中的安悦,放下手中的活,看着眼前这人,才正值壮年,头发都开始出现花白了。
唉,站的位置越高,责任与重担越重。没办法,爹,老了,该休息了,而枫儿现在还挑不起这么大的重任。而雪儿体质虚弱,又患有寒毒。
安悦无声地走到慕容忠身后抱着他的腰,把整个脸都埋进他那宽广的背上。她知道有时无声的安慰比其他更让人温暖。
……许久之后。
慕容忠转过身来,低头看着她的妻子,用那种小心翼翼的语气,颇有点恳求意见的意味:“我准备把雪儿送走一段时间,这事我和爹还有枫儿提过,他们也赞同了。”
安悦知道这一天还是来了!
看着窗外的落叶。略叹一口气!这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
慕容忠抬起粗糙略带手茧的手,摸了摸妻子的脸颊,柔声安慰道:“很快,会很快的。”
慕容雪蹲在地上看着忙碌的蚂蚁,心中更是感概万分,蚂蚁搬家,这雨泽的天怕是也快变了吧!
当慕容忠走进雪苑时,看到的便是这种情景。那暗红的眼神,带着宠溺地看着慕容雪,心里却在感概着,如果雪儿一直像这样无忧无虑地就好。
“咦,爹爹,你怎么来了?来了也不进门站在门外啊?”慕容雪露出很惊讶的表情。其实,慕容雪早就知道慕容忠来了,只是她想看看他想做什么而已,没想到却是看着她发呆。
慕容忠向前走了两步,摸摸女儿的头,又好笑道:“爹爹就不能来吗?”
慕容忠摇了摇头,突然峰回路转,“雪儿,也快到十一岁了吧?”
而慕容雪此时心里一直打鼓,怎么感觉今天的爹爹不太正常啊!
哎,死就死吧!
“哪个……爹爹,你是不是有事跟我说啊?”
“嗯”
“你爷爷有一个老友,他医术精湛,什么疑难杂症,都给他治好了。这段时间,我们都商量好了,送你去他那儿,你也知道你身上的寒毒随时都有可能发作。所以……”
然,慕容忠还没说完,就被慕容雪打断“我不去!”
“雪儿,别胡闹!”
“我没有胡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们都有事瞒着我对不对?”慕容雪一脸激动地,略带哭声道。
“我不要离开,我不……”
慕容忠把蹲在地上的女儿搂进怀里“只是一段时间而已。何况你不是想学轻功吗?听你爷爷说,他的轻功,也是数一数二的!”
最终,不管慕容雪怎么反对,依然是被强行送去忘忧山。
同一天,慕容雪走后,一大批官兵,涌进慕容府。
“奉天承运,吾王诏曰:丞相慕容忠,因监管不力,京城一片混乱,放任不理…………”此时慕容忠的耳边什么都听不到了,他知道王上病倒,三王子收押,六王子下落不明,大王子监国,以前他迁怒于他那么多次,屡次在朝阳殿上驳回他的观点,让他落下面子,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情肯定会狠狠地报复的。还好送走了雪儿,不然以她柔弱的身子怕是撑不过来。不过可怜了他妻子和儿子,因为他,而受到牵连。
值得幸运的是他爹慕容复因年事已高没有被收押,只是被囚禁在慕容府。
远在千里之外的慕容雪收到这个消息时,已经过去三天。
这三天,她不吃不喝,一点反应都没有!
刚开始她收到消息时一脸震怒,把手中的纸,化成灰尽。顷刻之间她觉得全世界都是灰暗的,心,慢慢地往下沉。慕容雪感觉到好象全世界都抛弃了她。孤独,寂寞,失落,无助将她压的喘不过气来……她现在的脑子里,满满都是一个念头,回去,回去!!这个疯狂的念头一直在她脑袋里滋生。猛然间,她一把就拉开车门,准备跳下马车,赶回雨泽。
却被七月和伍月拉住了!
慕容雪那时一心只想着回去,脑袋里一片空白。当七月阻挡她时,反应就是一掌拍向七月。
“噗。”一口鲜血唰的喷出,七月被打的身形一颤。
慕容雪怒之下的出手,以七月的武功那里承受的起。
可是,那紧紧抱住慕容雪的手,反而越发紧的拽住慕容雪,不放,绝对不能放。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一股冷冽的秋风袭来,慕容雪慢慢平静下心中的澎湃和狂野。
七月抬起头,冷清的说道:“相爷,他们是为了小姐好!牢灾,以现在小姐的身子怕吃不消,况且体内隐藏随时随地都可能发作的寒毒,他们赌不起。送走,小姐才是最安全也是最放心的一条。如果小姐现在回去,那岂不是让他们绝望,他们能忍受自己的女儿活生生地死在自己面前吗?况且,小姐,现在你拿什么来跟一个国家斗?红袖添香吗?几十个人能斗得过一个国家吗??我认为,现在小姐最应该做得就是,去忘忧山,治好寒毒,这就是给他们最大的安慰。”这一天是七月这一年来讲最多话的一天。
………
“伍月,拿干粮来,我要吃!”伍月和七月见慕容雪终于有反应了,终于可以放心了!只要是不像三天前不吃不喝,怎么样都好。
而这时的慕容雪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她要变得强大,她要走上这大陆的巅峰,她要做这大陆掌权者!”
一个这样的念头悄悄地在慕容雪的脑子里,生了根,发了牙。而在不久的将来,即将迎来了一个崭新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