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有人养蛇的消息悄悄的传进了花锦蓝的耳朵,同时花家有蛇的消息也不胫而走,一时之间人人自危,生怕从什么地方冒出一条蛇来咬自己一口,那死的也就太冤枉了。
花锦程刚刚回府就被人请到了花厅。
“父亲,二叔,三叔,婶娘,三婶,母亲。”花锦程一一行礼,最后目光定在了坐在最末尾的那少年郎身上,她轻笑一声,笑颜若花,“怎么知道回来了?不是说要踏遍山川河流,醉酒江湖吗?”
“姐姐可别取笑我了。”
少年郎起身作揖行礼,“刚回来就被母亲打了一顿屁股,姐姐帮我说说情,这么大了还打屁股,简直就是……”
“怎么?现在知道大了?母亲让你好好读书侍奉左右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自己大了呢?”林端月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但眉宇之中的笑容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你看你姐姐,在旁人看来哪里像比你大半岁。”
“我可是大着他二十多岁呢,来,小朋友,喊声姨听听。”花锦程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
“别没大没小的乱闹。”花荣摇头道,“锦墨回来便好。”
“是,也不准备走了。”花锦墨肃声说道,少年人的眉眼之中还有些稚嫩,但大体来说,也算有了成熟的风骨,再加上他到处走,见多识广,虽在外人看来是不务正业,不过花锦程却知道这也是他比旁人多出的财富。
“我那里有莫弦天的游记,你要不要看?”花锦程挨着花锦墨坐下。
“莫弦天?哪位莫弦天?”花锦墨双眸锃亮。
花锦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你说呢?”
“姐姐从哪儿得到的?”
“自然是借的,怎样?要不要看?”
“当然。”花锦墨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行了,你们的姐弟两个想要叙旧有的是时间,现在就说说咱们府里出现的蛇吧。”花荣忧心忡忡,“夫人,那养蛇人是你从娘家带过来的,你可知他那里有多少的毒蛇?”
“这个我并不清楚。”叶丽棠苦笑,“也不知那蛇怎么会突然跑出来,平日里我也只是想着做些蛇羹,自家养着方便一些,所以才会让他养一些的。”
“那这件事情你应该对我说一下。”花荣拧眉道。
“这不是怕老爷不同意吗。”叶丽棠脸色微红,满是歉然。
“那事到如今应该怎么办?”花荣问道,“锦儿……”
“啊?”与花锦墨窃窃私语的花锦程抬头,一脸被抓包的不好意思,“父亲说什么便是什么,我跟锦墨便先回去了。”
“你……”
“父亲,锦程告退。”
“我也先走了。”花锦墨行了一礼,然后便快步跟在了花锦程的身后。
“锦程,你等等我啊!”
一出门,这少年郎便原形毕露。
“怎么不喊姐姐了?”花锦程停下步子,打趣的看着他,“以后要喊姐姐。”
“不过就是比我大半个月,还不是黄毛丫头一个!”花锦墨有些不服气。
“大一个时辰也是比你大。”花锦程抬手在他头上敲了一下,“我给你请个师父如何?”
“什么师父?”花锦墨疑惑。
“你不是向往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吗?那我便给你请一个。”
“别逗了,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会认识什么武林高手?”花锦墨不屑的撇撇嘴。
“小姐还认识好多个,最厉害的就是公子,少爷您倒是大门出了,二门迈了,那花拳绣腿的,在易之哥哥面前连胳膊肯定都来不及抬起。”梨儿不服气的辩驳,她就是看不惯花锦墨在自家小姐面前那副自认了不起的样子。
“这才不到一年吧,梨儿都如此胆大了?”花锦墨好笑的说道,“你那位易之哥哥在哪儿呢?”
“易之,出来见见你小徒弟吧。”花锦程忍着笑,轻声说道。
一抹黑影如若幽灵一般出现在了走廊之中。
“主子。”
“好快!”花锦墨蹙起了眉头。
“从这里开始,看谁先到我院子里。”花锦程淡声吩咐。
“嘿,那我就先走了。”
花锦墨跃跃欲试,率先窜了出去。
“易之,你感觉如何?”
“底子太差,花拳绣腿。”木易之摇摇头。
“不要破相便好,你随便折腾。”花锦程道。
“是。”
木易之躬身,然后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花锦程跟梨儿缓步走着,到了院子里就看到花锦墨跟条死狗一样躺在了地上。
“服气了就进来吧。”花锦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象征性的用锦帕摁了摁唇角。
花锦墨十分郁闷,但还是拍了拍身上的土,然后便进了屋子。
“姐姐,花家怎么会有蛇?”
“那就要问咱们的花夫人了,我怎会知道。”花锦程倒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婶娘在家里的处境不太好,你就别走了。”
“怎么回事儿?”
“二叔外面有人,有人心高气傲,想要取而代之。”花锦程抿了一口茶。
“简直就是胆大包天!”花锦墨冷笑。
“的确胆大包天,可婶娘又是清傲的人,怕只怕,她不肯争,也不屑争。”花锦程叹了一口气,将书放在了他面前,“你真想学莫弦天?”
“恩,我很羡慕他,闲云野鹤……”
“呵呵。”花锦程倏地笑了。
“姐姐笑什么?”花锦墨有些不悦。
“莫弦天的父亲乃是将军,位高权重,为我大晋立下了赫赫功劳,虽未封侯,但他的地位就算是定安侯都不能撼动分毫。而他乃是将军嫡子,身份尊贵,无论内外,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若你是他的兄弟,他说自己无意于将军府的家业,你可信?”
花锦墨不是蠢人,这点他也想过,不过最后他还是相信了莫弦天,那人真的只想做一个闲云野鹤。
“锦墨,莫弦天说这话就跟青楼里的那些姑娘说此生只为君守身如玉一般……你先不要动怒,我不是说莫弦天蒙骗世人,而是身处在他那个位置,就由不得他选择,你可别忘记,莫弦天如今的生母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在数位姨娘之中厮杀而上位的女人,你觉得她会放任自己的儿子如此平庸?莫弦天如今也有二十了,身上却只有一个闲职,而那个闲职恰好是替当今陛下撰写山河志。”
“那又如何?莫少的志向本就是游历山河……”
“那你可知,凡是莫弦天所到之处,必有常人所不知之隐情?”花锦程肃声道。
花锦墨拧眉,心思也慢慢的活泛了起来,他一直都想要效仿莫弦天,今日听花锦程如此说方才意识到自己走的路或许是错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