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出尔反尔。”
“哈哈哈哈,你乖乖按照我说的去做,我自会好生待你。”
“你会后悔的。”
白沐起夜时发现父亲的房间还亮着灯,平日里父亲从未有过熬夜的习惯,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躲开看门的士兵在窗外偷听到这些。
与父亲对话的分明是个女人,自白沐出生时**便死于难产,自此父亲再未与任何女人有过亲密来往,为何此时父亲房里会有女人的声音呢,那个女人说父亲出尔反尔,究竟是指什么事呢?一大堆疑问涌上心头。
父亲房里突然没了动静,四周顿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房里的灯也不知什么时候熄灭了,但白沐自始至终没看到任何人出来过。那个女人呢?难道跟父亲。。。但从他们刚刚的对话来看,并不是他想像的那种关系。白沐不是那种很固执的人,他并不反对父亲找别的女人,但知道父亲有事瞒着他却让他很伤心,明天一定要问清楚。
次日。
“咚咚咚咚,少爷,少爷,出事了少爷。”白沐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中惊醒,他穿好衣服开门,看到陈管家一脸天塌下来的表情看着他。
“怎么了老陈。”平日里多大的事都波澜不惊的老陈今天怎么变得这么反常。
“老爷,老爷他,哎,您快去看一下吧。”
“我爹怎么了,赶紧带我过去。”从老陈颤抖的声音中白沐感到一丝不祥的预感。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到老爷房里。
“爹。”白沐见到眼前的一幕撕心裂肺的叫了一声,泪水不由自主的往外涌。
只见老爷眼睛瞪得老大,好像见到什么诡异的东西,两行血水自眼睛里流出来,身子僵直的躺在地上,没有一点温度。
“呜呜呜,老爷。”几个平日伺候他爹的几个下人头戴白绸,身着白衣,爬在老爷身上哭。
“老陈,这是怎么回事。”白沐极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他愤怒,绝望,伤心,此刻他只想找到那个杀害他父亲的人,将他碎尸万段。
“不知道啊少爷,是小凤发现老爷的遗体之后来找我,她说她看到的时候老爷已经去了。少爷,你一定要给老爷报仇啊。”老陈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
白沐现在心里愤怒已经大于悲伤,他眼里的怒火不言而喻,老陈从没见过像现在这样寒气逼人的少爷,面对这样的他,老陈心底莫名感到一阵阵恐惧。
“给老爷准备后事,去叫小凤过来。”
“好的,少爷。”白沐面无表情的样子极为可怕,眼睛死死的盯着老爷的遗体,平静的眼神更让人战栗,冷冷的一句话让老陈胆战心惊。
白沐的爹是箐国的太尉,各大臣无不夸赞他爹对国家军事治理尽心尽力,且往日也未与谁结过仇怨,此次事出蹊跷,他一定要将这事查个水落石出。
与此同时太**里七八个密探来来往往,太子身着素衣,修长的身子有着少年独有的气质,他紧皱着眉头,好像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太子,”一个黑衣男子从外面急急忙忙的跑进来,跪下“太子,有消息了。”
“说”
“那人之前确实去过太尉府,有人看见他去的时候带了块蓝色的玉石,且行为举止偷偷摸摸极为可疑。”
“知道了,下去吧。看紧那个人。”太子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快步出了门。
太尉府中无数条白绫在风中静静地摆动,下人们纷纷身穿白衣默不作声低头做事,没有人哭,白沐不让府内发出一点声音,顿时府上陷入一片沉寂之中,默默随风飘动的白绫隐隐透着一丝凄凉。
“白沐呢?”突然门外冲来一个修长的身影,打破了原有的寂静。
“太子,少爷已经在房里没吃没喝一整天了,谁也不让靠近,这可怎么办啊。”陈管家看着白沐从小到大,对他就像对亲儿子一样,出了这种事,陈管家也是老泪纵横却也一筹莫展了。
太子疾步走到白沐房门前,没说一句话就推门而入,他此刻的心情是忐忑的,他怕,他怕他会有轻生的念头,**在他十岁自刎时他已经体会过最亲的人离开的那种痛苦,而现在,他不想这个从小跟着他一起长大,一直默默跟随着他的人再以这样的方式结尾。
看到房里那人正缩在床角的那一刻,他的悬着心也放下来了。
“我不会对你说节哀顺变这类无济于事的话,我只等你站起来,我们一起将凶手绳之以法。”太子看着床角蜷缩的那个人莫名觉得无比心痛,他默默的看着他,眼里有着说不清的深邃。
白沐好像没听到他说话一样,眼神茫然的看着墙角发呆。
“吃点东西吧。”太子将陈管家递过来的饭菜端到床前,“我没喂过谁吃东西,不过我不介意喂你。”若是平日里,他开这种玩笑,白沐肯定得笑他恶心,但现在白沐只是安安静静的在床角,茫然的眼神透着蚀骨的绝望,这眼神着实吓到了太子,那感觉就好像一支冰锥毫不留情的刺进心脏。
“我会让他吃东西的,陈管家,你先出去吧。”
“是。”老陈默默的出去关上白沐的房门。
“你现在经历的我都经历过,我很清楚你的感受,不过现在先吃点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报仇。”太子将饭菜挪到白沐面前。
白沐像个失了魂的人一样,重重的黑眼圈触目惊心,一天之间竟疲惫成这样。
箐国算是最大的国家了,箐国太尉无故被人暗杀,这在国内算是很大的案件了,而皇帝却只令人到太尉府安慰了几句。他虽对外宣称定要将此事彻查,但朝中却没有一点动静,白沐想着他爹为朝廷付出那么多,如今被人暗害皇帝却对此事如此敷衍,他对皇帝的做法是很愤怒的,但却并没有迁怒于太子,也许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原因,他很清楚太子不会把他的事置之不理,也许太子也费尽心机想找到凶手,但线索太少也无济于事吧。
白沐依然没说话,只是将太子端来的饭菜象征性的吃了两口,又开始盯着墙角发呆。太子知道他性子倔,摇摇头无奈的走了。
之后的一个月白沐都是这么过来的,每天太子准时的将饭菜端给他,他也只是象征性的吃几口。这一个月来,太尉府的上上下下基本上都是太子在打理,白沐除了给太尉送行那天出过门之外,就没踏出过自己房间半步,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没离开他的床半步。太子每天很早就会到太尉府来,晚上很晚才回去,他将太尉的后事安排的一丝不苟的同时也稳定了府中上下的人心,连老陈这个在他家干了几十年的管家都佩服这个十九岁的太子的办事能力。
这天太子正一如既往的将食物端给白沐,但房里没有人,回头却看见一身白衣,打扮干干净净的白沐站在门口,阳光打在他身上,仿佛整个世界的光芒都是他的。
“你终于肯出来了。”太子怔怔的看着他,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玄裕,我要报仇。”白沐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玄裕心里一惊,这充满着杀气的话语和白沐周围的光芒很违和,以为他好不容易走出失去父亲的阴影,没想到他刚好起来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玄裕是很担心他的,他不希望他成为一个心里只有仇恨的人,玄裕也心如明镜,报仇之路必然九死一生,但玄裕也已下定决心,不管走多远他都会陪着他。
“我跟你一起。”玄裕严肃盯着白沐,坚定的眼神好像自己要报仇一样。
“不行,你是太子,万一出了什么事那就是国殇啊。”
“今天好好吃饭,明天出发。”玄裕似乎根本没听到他的话一样,一如既往的霸道性格可能是作为太子与生俱来的吧,白沐小时候是在皇宫长大的,所以做什么都是与玄裕一起,但无论学什么东西,玄裕总是比他强的多,虽然玄裕在宫里一直像哥哥一样处处护着他,他也一直很佩服玄裕,但超过玄裕一直是他心中的梦想。
没等白沐开口,玄裕就一把将他拽到桌上,生硬的把饭菜塞给他。
“今天要多吃点,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你刚刚说的出发是去哪?难道你已经知道谁是杀人凶手了?”白沐完全没理会他刚刚那句话自顾自的问着。
“不然你以为这一个月我都在忙些什么呢。”玄裕看着茫然的白沐,“我的密探查过了,在你父亲死的前两天,铃城来了位将军,我父王宣他入宫七日,但在你父亲死的第二天他便向父王请命回铃城了,此人在你父亲死的前一天去找过你父亲,还带了块蓝色的玉石,且行为举止偷偷摸摸极其可疑。但事后我去检查过你父亲的房间,奇怪的是,我并没有看到那块蓝色的玉石。不过我的眼线已经遍布铃城,你也不必太担心,明天我便带你去他府上。”
“谢谢你,玉石在我这里,爹死时一直把这个紧紧攥在手里,想着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我就把它收起来了。”没想到自己在房里的这一个月来玄裕竟然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事,一直以来自己也都把他当亲哥哥一样看待,莫名觉得身边有这样一个人真好。
“所以现在赶紧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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