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蓝枢,曾经这个名字代表着一股可以把整个黑道踩在脚下的力量。
凶暴、冷漠、狠毒、残佞,总之一切形容邪恶的词汇统统放到这个名字低下准没错。
就算很多人恨他入骨,可真的见到他时,都会不自觉的抬头仰望他。
不过,前面有“曾经”两个字。
哪怕从他十八岁做社团老大开始,到他二十八岁离开这个城市,十年的时间,没人胆敢向他挑衅。可当那天,有人看到他抱着一个男人的尸体嚎啕大哭时,除了震惊外,更多的是惊喜。
高高坐在王位上的那个男人,从那天起将会失去他所有的荣耀与尊崇。
时间转回到一年后,镜头拉到某个不知名的小岛上。咦?这里的房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莫非是镜头拉错方向了?
转回去再转回来,竟然真的和清岚雅阁一模一样!
宽敞明亮的房间里,陈设还是一如既往的简单。纱织的白色幔帐罩着那张宽大得有些过分的床,里面隐约可以看见有人在熟睡。
风吹过的时候轻轻卷起纱帐,也吹拂着熟睡的人那头已经长过耳际的发丝。
睡在床上的人叫夏悠然,也就是卖了尔蓝枢不止一次的那个男孩。
你可不要小看这个一脸腼腆,模样秀气的男孩。想当年他可是水之风里身价最高的顶级mb。
而且他还做过一件最了不得的事情,就是一脚把尔蓝枢从王座上踢下去,还让他不能喊冤。
按常理来说,出卖别人的家伙都没什么好下场才对。可你看看他,分明就没人比他过的更舒服。
上好丝绸做得睡衣衬着他白皙的肌肤,不太服帖的头发还散发着淡淡得洗发乳的香气。蜜色的唇微微勾起,泛起的满足笑意让人嫉妒得眼红。看看,居然还有专人给他修剪指甲。
坐在床边的男人轻轻握着他的手,小心仔细得就像是在做一件艺术品。
啧啧,曾经叱咤风云,掌握命运主宰结局的尔蓝枢居然沦落到给人剪手指甲。
等等,不是说抱着尸体哭吗?难道说尔蓝枢手里有什么科技秘密,已经发达到保存尸体一年,不腐烂就算了,居然还跟活着的时候没分别?
镜头再拉近,微微起伏的胸口,淡淡得鼻息,说明这个人还活着。
“哥”门外有人走进来,是尔蓝毓。
“嘘,小声点,我听得到的”尔蓝枢轻柔把他的手放回被子里,又怕他着凉一样掖了掖被角后才站起身。
他脸上不再有微笑,眉宇间化不开的忧伤让那张脸少了以往的淡漠。
两个人走出房间,尔蓝毓才又开口“哥,你还不放弃吗?已经一年了,说不定他永远也不会醒”
不知道是不是夏悠然的运气太好还是太不好,当初那颗子弹只擦过他的心脏,虽然造成了大量的内出血,所幸的是还能保住小命。只是这一年来,他从没有睁开过眼睛,就只是维持着这个表情,静静的睡着。
尔蓝枢侧过脸,夕阳的余晖中窄挺得鼻梁特别漂亮“不会的,他只是不愿意醒过来而已”
尔蓝毓吸了口气,很有耐性的又说“哥,我知道你很难受。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也不能挽回什么了不是吗”
尔蓝枢的笑容昙花一现,但却是从没有过的单纯,像是初恋的少年与人谈起心爱的人时,那种青涩腼腆的微笑。
“我不难受的”他的侧脸很好看,长长的睫毛扇动时,有光在跳跃“我每天都可以对他说:我爱你。不会担心是不是会造成他的负担,不会怕他是不是承受不起”
尔蓝毓很想揍他一拳,但最后也只是无奈的说“哥,你接受事实好吗?他不会醒,更听不见”
手里的红酒洒出一点,落在白的袖口上染了些粉红色“我没不接受现实,我知道他听不见”尔蓝枢晃着动手里的酒杯,看它涂满整个杯壁又滑落下去“他小的时候就是这副倔脾气,有人欺负他。就算他会被打断骨头,也还会死咬着对方不撒嘴。他很小气,记仇记得厉害。有一次家里的小狗咬了他,不管多喜欢它,这孩子都直接把它从楼上扔了下去。很冷血是吧?可是冷血并不是无情,只是避免自己受到更大伤害的一种方法”
尔蓝毓忘了本来找大哥谈话的目的,好奇的问“小时候?你很早就认识他了吗?”
尔蓝枢点头,说“大概在他这么大得时候“用手在腿侧比了一下“他那个时候刚会走路没多久吧,他看我的时候两只眼睛亮亮的,露出乳牙的时候还流口水,又脏又恶心”
尔蓝毓眉头抽搐了一下,想象不出夏悠然流口水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而且就大哥的说法,这种小孩子躲都来不及了。
忍不住打断他问“哥,你不是很讨厌这样的小孩吗?”
尔蓝枢说“嗯,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我很讨厌他。这个小孩真是又脏又恶心”
第二次强调,可见夏悠然给他的第一印象糟糕极了。
可他接着又说“但是,我却因为他的一句话,就喜欢上他。一天比一天喜欢,只是看着他就觉得很满足”
尔蓝毓的好奇心被全部挑起来,问道“是什么话?”
“你记得那个变态的女人吧”尔蓝枢不答反问。
尔蓝毓点点头“记得,怎么说也是叫她一声母亲,不可能忘的”
对大哥的用词丝毫不觉得不妥,母亲这个词在兄弟俩的记忆里确实等同于变态。
这女人曾经逼着两个人在她眼前**,拍下来给他们的父亲看。曾经把尔蓝枢放在真空的大气球里,真空的世界没有一点声响,能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寂静得让人崩溃。
如此事情还有很多,原因只有一个,她憎恨他们的父亲,连带着憎恨尔明赐身边所有的一切。直到十八岁那年,尔蓝枢亲手开枪射杀了她,这样的噩梦才算结束。
尔蓝枢说“那次,那个女人把我关在黑屋子里,放了一只狼进来。我知道哭或者叫喊都没有用,就只能等着它把我一口一口撕碎。其实死亡并不可怕,但是等待死亡的滋味很可怕。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但是当他站在我面前,用还不标准的发音笑着跟我说:别怕,我来保护你的时候,我就真的不害怕了”
“就是这句话?”
“嗯,就是这句话”
我透过高脚杯看他的脸,红色的液体渲染了眼眸,哭过一样的红。
什么?你问我是谁?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我看得见一切过去,和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但却看不到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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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说结局的,我都还没开始虐,咋能就这么完结了呢。
谢谢sun2269酱的红包,果然灵感回来了不少。看来还真是有钱能使我推磨呢,喷。
最后,大家也很想知道那个我是谁吧?那就猜猜,那个我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