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刘公公醒了,白慕言搀扶着刘公公起身,然后护送二人回宫去了。
三人行至萧策寝宫时,已是寅时。
许是听到消息,萧策前脚刚进寝宫,太后后脚便赶来了。
“策儿,策儿。”
太后焦急地奔向萧策,哭腔着喊道。
“太后。朕在。”萧策赶紧上前扶住太后。
“我儿安然无恙就好。”
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看了看,见萧策没有受伤,太后心里顿时安心许多。
萧策扶着太后来到榻前刚坐下,太后开口道:“陛下,听闻祭天场失火了。这好端端的,怎会无故失火呢?”
萧策在榻的另一边坐下,略有所思道:“朕也未曾想明白。”
正思衬着,太后看见了站在一旁的白慕言,瞬间眼前一亮问道:“陛下,这位先生是……”
听闻太后问起白慕言,萧策思虑一转,笑着说道:“太后您有所不知,此番失火,朕虽未受到伤害,然而当朕和其他宫人、将士们行至密林时,却险些遭人暗算。多亏了这位白慕言白先生,朕才得以幸免于难。”
“白慕言?”太后小声重复着这个名字,起身仔细打量着这个人。果然相貌出众,目光深邃,难以捉摸,一看便知非池中之物。
白慕言?莫非他就是张将军生前所说的那个与陛下朝夕相处之人?也就是广陵王说的,与陛下有断袖之谊之人?
想到这,太后大惊失色,担心萧策看出什么,定了定心神,笑着说道:“原来是白先生,哀家在此谢过先生对陛下的救命之恩。”
萧策见太后如此客套,决定趁热打铁,说道:“太后,之前朕在民间走失,也幸得白先生收留、照顾。算起来,白先生先后救朕多次,是朕的大恩人。而且,与白先生相处的这段时日,朕和白先生相谈甚欢,意欲留他在宫中。太后意下如何?”
“万万不可!”
萧策的话刚落,太后便急忙拒绝。
萧策对太后的反应很是不解,问道:“为何?”
太后这才察觉自己的反常,遂解释道:“是这样的,哀家认为白先生人才出众,当委以重任。只是留在宫中,怕是会委屈了白先生。不如,封先生一个一官半职,也好留住先生这个人才。”
原来是这样?
若是白慕言入朝为官,那自己非但可以经常与之见面,白慕言也不必躲在宫中,受那折损之苦。越想越觉得太后的建议有理,遂看向白慕言,问道:“不知白先生可愿入朝为官?”
说完,冲他使了个小眼色。
白慕言心领神会,微笑道:“愿为陛下分忧,一切都听陛下和太后的安排。”
打铁趁热!
萧策立刻应声答道:“好。白慕言上前听封。因白慕言多次护驾有功,念其武功了得,身手不凡,拜中卫将军,统领三军。刘瑾,天亮之后,便传召其他大臣,朕要将圣旨传召出去。”
这是个机会。正好张将军殉职之后无人接替。若是白慕言能够统领三军,并将兵权夺回,广陵王的气焰便消去大半。
一切决定得太快。太后还未来得及思虑清楚,萧策便已传下口谕。而白慕言,则早已拱手施礼,跪拜谢恩。
太后对自己的鲁莽和草率很是懊恼。然而,陛下金口一开,实难再改。本想借机赶走白慕言,不想却被他捞了个将军的职位。
“陛下,眼看就要天亮了。是不是该好生休息一下,待天亮再与大臣们商量年祀之事?至于白先生,毕竟是个男子,留在宫中,多有不便,是否也该让白先生回去休息了?”
“太后不必多虑。朕与白先生多日未见,正好可以促膝长谈一番。太后辛苦了,还是先行回宫,之后,朕再来看望太后。”
说完,望向身边的刘公公,示意他送太后回宫。
刘公公心下了然,点头后,便引着太后走出了寝宫。
太后心里千万个不愿意,然而又不便表露,只好叹着气离开了。
太后一走,萧策便将宫门关上。
白慕言一个瞬身便来到萧策的身后,拥着萧策,柔声道:“陛下可有哪里伤到?需不需要慕言替陛下检查一番,也好令慕言放下心来。”
萧策点头微笑,答道:“那就有劳慕言替朕沐浴,而后再好生检查一下,看看朕是否有伤到。”
二人进入内室,白慕言衣袖一挥,室内便出现一个巨大的浴桶,两人共浴刚刚好。
再一挥衣袖,二人已是赤诚相见。白慕言抱起萧策,轻身一跃,便带着他稳稳落入水中。
因为前一夜祭天场失火一事闹得很大,卯时刚过,王公大臣们便在大殿之外候着了,等待萧策临朝商议。然而眼下,萧策正枕着白慕言的胳膊,搂着白慕言的腰际甜甜地睡着。宫门外的刘公公也不敢进去打扰,只好在门外来回踱着。
正愁不知如何是好,太好疾步走来。
“奴才见过太后,太后万福。”
“刘公公,陛下呢?”太后神情忐忑地问道。
“回娘娘,陛下还在睡。许是昨夜失火赶路回宫太累,故而还在休息。”
太后的左右手交叠着、用力捏着,她担心此刻寝宫内根本不止陛下一人。于是对刘公公说道:“刘公公,陛下再累也是要处理朝政的。听闻殿外已有许多大臣候着了,还不快叫陛下起身、临朝?”
刘公公忽然觉得自己的做法确实有些欠妥,于是叩响宫门,喊道:“陛下,该起身准备临朝了。大臣们都候着了。”
白慕言听到门外高喊,推了推怀里的萧策,轻声道:“陛下,该起了。”
萧策这才睡眼惺忪地起身。
“朕已经醒了,可以命人准备洗漱了。”
听到萧策在屋内应声,太后什么也顾不得,推开门就要进入。
太监刘公公赶紧上前拦着,喊道:“太后,陛下有令,未见传召,任何人不得进入内室。”
太后一把推开刘公公,喝道:“滚你个狗奴才,哀家进自己儿子的寝宫还要被传唤?”
说着,径直入内。
刚行至内室珠帘隔断处,只见萧策披散着头发,着一身亵衣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