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月,快些,”紫玉催着追月道。
追月虽不知道清颜为何会有这般戾气,但是反应极快的她帮着紫玉替清颜穿好了衣裳,见她已经平静,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清颜坐在了妆台前,玉簪一拔,乌黑秀发柔顺地挂了下来,有如一注黑色瀑布一般,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清颜不紧不慢地拿起蓖梳一下一下梳着,想着太夫人叫自己过去会是什么事情?
“替我绾个双窕髻吧,”清颜想不透太夫人的意图,所以吩咐紫玉给她编了发髻,顺手从妆盒里拿了两只流苏簪和宝蝠步摇,简单而不是庄重,等发髻编好,发饰也被紧紧地插入了发髻。
“不如奴婢再去叫了沾花姐过来陪您过去?”紫玉不放心道。
“不用,有追月就好。”清颜照了镜子,左右无碍之后才起身,检查了身上的裙赏没问题,才带着追月出了内室。
撩帘时险些打到香妈妈。
“怎么妈妈还在这里?我以为你已经回去复命了。”清颜瞥了一眼香妈妈。
“奴婢不敢,请少夫人移步。”香妈妈可比全妈妈有耐心些,差不多一个时间也没落个座,也不曾喝上一口茶,临了还能这般规矩地请清颜移步。
到了清心苑时,太夫人已经等了足有一个时辰,别说是茶凉了,连脸色都绿了。
“少夫人到,”香妈妈先于清颜进了屋子,扬声说道。
清颜这才加快了脚步,一迈进门槛,望见太夫人坐于上首,而简三夫人和姑老太太分坐了两侧,而三人的目光都朝她看了过来。
“孙媳给太夫人请安。”清颜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余光瞄见姑老太太的腿岔了出来,随后便听见凄惨地一句叫声,她安然地走到太夫人面前,蹲身请安。
“哎哟,老姐姐,我的腿啊。”姑老太太疼得大叫了起来,太夫人没叫清颜起来,起身就去看了姑老太太怎么回事情。
“嘿嘿嘿。。。”追月捂着嘴轻盈地越过姑老太太,站到清颜右侧。
清颜明白了姑老太太那一声惨叫是哪里来了。姑老太太想使绊子让清颜摔倒,却被追月先踩疼了脚,疼得只叫太夫人。
清颜也不等待太夫人叫她起身了,自个儿站了起来,‘疑惑’地看着姑老太太,脚踝处已是好大一块青紫了。
“怎么啦这是?”太夫人莫名其妙。
“是她,是那个贱丫头,”孤老太太龇牙道,“她一脚踢得,我这老寒腿可要废了。”
“庭儿媳妇,你是怎么教的丫头,竟然敢伤了姑老太太。”太夫人职责道。
清颜上前一步,看了一眼姑老太太的伤势,无辜地说道,“这怎么说是孙媳的丫头踢得呢?刚刚明明是她老人家腿痒,所以追月才如她所愿的。”
“胡说,胡说,我怎么可能想让她踢我呢,明明是她对我不敬,”姑老太太马上否认,继续可怜地对太夫人说道,“姐姐,妹妹这腿以后怕是要废了呢。”
越说越没趣,清颜转了身走到门口说道,“太夫人,您叫孙媳过来所谓何事?”她没有那么多时间看人做戏,自己也没有心情看戏。
“我说庭儿媳妇,你现在真真是不得了了,庭儿回来了,你就这么蹦跶了吗?”太夫人的语调不由自主地提了上去。
“孙媳不敢,为何孙媳说的,您不相信呢?”清颜双手拢在衣袖之中,走到太夫人面前,往椅子上一坐,将双腿微微一侧。
“你强词夺理。”太夫人瞪眼道。
“倘若姑老太太的腿像孙媳这般坐着,追月的脚也不会踢到,就事论事,孙媳只要姑老太太一句话。”清颜直视着姑老太太。
“你说。”姑老太太仗着自己是长辈,理直气壮,反正由太夫人撑腰。
清颜清了清嗓子,“为何姑老太太这般与我过不去,我们简府好吃好喝待你,你不安好心,想要绊到我,如不是我的丫头眼尖,先我一步让姑老太太缩了脚,否则今天恐怕就是我摔个四脚朝天了吧,姑老太太你说的对不对?”
“你,,,你,,,,”姑老太太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自己年纪大了,有些事情做的可比说的难上许多倍了,“宛儿,你刚刚也看到了,这丫头是不是狠狠地踢了姑姑我?”
“哎呦,姑姑,侄媳刚刚没看清楚呢,这嗓子紧得很,正喝着茶呢,”简三夫人找了个借口,见风使舵这本事在这样的侯门之中可得好好运用呢。
清颜朝简三夫人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谢过她的明哲保身,“我是说呢,姑老太太年纪大了,眼神似乎也不大好了呢。”
“好了,别扯了,”太夫人见姑老太太的确做了有些过了,自己也帮不得她了,眼下还有事情她要同清颜讲呢,简夫人和简玉臻还未回府,她已是急得满口生疮了。
“庭儿说那赎金还差几万两银子,你手上宽裕,都拿出来应应急。”
原来是打了这个主意,清颜腹诽道,谁得主意都可以打,就是不能动她银两的念头。
“没有,”清颜立刻回绝道。
“你说什么?”太夫人又问道,她以为清颜至少会着诸多借口推搪,而不是这么直接地拒绝她的要求。
“孙媳说,没有。”
“不可能,你当初嫁进来的时候,你们娘家给了你一大笔压箱钱,这些日子你吃住都在府里,怎么可能会没有?”太夫人斜睨的双眼满是犀利。
“那些是我娘家给的,非到万不得已,不可轻易拿出来用,太夫人的心思动到那里去了,是不是有些失了长辈气度。”
“你这叫什么话,你二娘为了救你还被人劫走的,生死未卜,你那些银子没了可以再挣,万一你二娘和臻儿没了,我们这府里还有什么指望。”太夫人说得毫不掩饰。
这府里不能没了简夫人和简玉臻?清颜心里一阵好笑。
“当初相公生死未卜的时候,太夫人你是怎么做的?为二弟大摆筵席,有多热闹就有多热闹,生怕别人家不知道他娶了右相的女儿一样。你可有为相公流过一滴眼泪?或者是一声哀叹?”